缝内钻出一人,对着云初小声:“我们家公子请纪大人一同观看,不知意下如何?”

外面围着许多侍卫宫女,一个卖艺的维疆年轻人跪在院子里,头顶上趴着一只小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毛茸茸的爪子挠着后脑,害羞的看着太子。

佳音鼓着嘴巴,绝望的仰着脖子看高高的城墙,城头上站岗的侍卫好奇的回看了她一眼,默默移开眼神。

御书房里炭火烧得旺,温若热汤,空旷幽暗的正殿内点着一支人头高的庭燎,火光的中央一个身着黄袍的男人被许多宫娥太监簇拥着,面无表情的垂眼端坐。

只要拖延的时间够久,汉军就能有足够的时间派来援军,杀掉段喜呈简直轻而易举。

他在众将士齐聚的营帐里,装神弄鬼的摆弄了半晌,最后慢慢的套着纪云初耳朵,小声说了几句。

后面有人唤他,小马站起来再一拜道,高声道:“左副将军保重!在下出战立功了!”

云初道:“太子继位了。”

这时候梅卿域建言献策道:“此时唯有让一人现身,方有胜算。”

清点完了伤亡人数,云初是既想抽李慎一耳光,又想自抽。他是没想到李慎如此无用,逃命都不会,白白损失了这么些族人。可是李慎这趟的输局,又是自己先前预料道,甚至是期待已久的。

云初思忖道:“太早了,云南的重心在大理,其余都只是喽啰,见风使舵的。白族领袖段世英就在那儿,这个人不死,根本连打赢三成都算不上。”

他一径的走过云初面前,连一点都没有扭头看他,而是直接几步走近为的指挥使面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但是那天一场闹剧之后的几天,他以为周邺受了折辱,必然的卷铺盖滚回应天府的时候,又在乌澈看见他。

“你也走了这么久了,腿不会疼吗?”周邺顾左右而言他,低头又是一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我来背你吧。”

几个侍卫都进来了,看着他那个样子,全都忍不住用手指着,哈哈大笑起来。

殷景仁一愣:“劝降?”

殷景仁于是就很想让纪云初带着那些人,好好的在正面战场上练习一下,挥一下实力。

云初隔着好几步眯着眼看他们,果然是几个瘦骨嶙峋的汉人,眼神都比较呆滞。

纪云初把铠甲丢到后面的小马手里。

云初进宁寿宫,也不再提要带她出宫,只是热烈大胆的表明心迹,告诉谢延淑,他这辈子没见过比她更加知书达理的女性,希望可以将她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傻子,我问你,你家主子几天没回来了?”

云初一路帮着谢三,除去被殷景仁支使,也的确有点同情他。他喜欢看软弱的人在逆流的命运里,垂死挣扎着的桀骜。

屋内的人听到这句话,仍然是静默。然而云初却感觉的到,其杀气减弱了不少,他示意周邺继续,自己移开两步,不偏不倚护在那人前面。

云初觉得他不可理喻,半天没缓过劲儿来,不晓得这人玩的哪一出。只好先吩咐人将他五花大绑了,押到府内,和众人绑至一处。

宋昱道:“不就和那侍卫说的一样吗?你养的人,谁敢说假话啊?”

走到东边厢房,远远望见两扇门微敞着,殷景仁一脚迈进门里,一脚踏在门外。

你说这个梅卿域,被纪云初着,没大本事,就会写写画画,不就等于说是个门客?像云初这样的门户,养个把门客也是理所因当,你说他这么怕我做什么?莫非有什么事瞒着我?莫非趁我不在,偷吃过那个纪云初那个老东西了?

“看大门是做啥的?”歪嘴男歪着头问。

周邺低垂着浓密的眼睫看他,一言不的拉他,就近坐到一把藤椅中,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这句像是从云初心里读出来的话,成功的让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

云初听见这话,就猛然觉得眼前一黑。他几乎忘了被自己牵连的,除了梅卿域还有许许多多人。当初只和那个农妇有着一面之缘,因此映像不算深刻,对于其他的村民,甚至只是听人提起过。

周邺今年十七岁,正当长身体的年岁,又生在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岁成熟很多,也比十七岁的少年多了几分顺理成章的傲气和独断。

然而不多时就要破晓了,天一大亮,被现的几率就越多。因此总不是长久之计。

也许做决定今晚行动,是英明的,云初想。

平时没事,就爱对着巴掌大的小天窗吟诗作赋,吟着还唱着,搞得狱中一帮没文化的人,听了全都难过的鬼哭狼嚎的。

“将军不觉得,那纪修是在装死吗?”

看守的小兵没来得及哼出声响,就软绵绵的倒下去了。

“是。”云初抬眼,和他对视着。

“皇上不会让他死,他就死不了。倒是你,担心担心皇上会怎么治你罪吧!”那些狠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云初非常嫌弃的给推开了。

云初继续道:“上次你收编的那批土匪还在清流做苦力呢,这次再抓到人,你想干嘛干嘛!”

“数字很吉利,不是刚刚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