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皱着眉头:“拣重点讲成么?”

跟着云初姓了纪的军队,走了大概两三天。领头人终于在一处自我感觉良好的地方驻扎下来。

云初扭过脖子看他:“嗯?干嘛呢?”

这回在边境扰民的,只是蒙古人里的一批逃兵,已经算不上兵卒,至多是匪类。仗着有力气有武器,为所欲为。加之不能自给自足,充满了亡命之徒的拼搏精神。

因此自家财物受了损失,气血方刚的年轻人,自然压不下这口气。

昨晚云初几乎是被抱进寝宫的,加上黑灯瞎火,也没那个胆大包天的宫娥太监敢盯着他看仔细。

愁云惨淡之际,云初决定去人多的地方,碰碰运气。

大黄狗通人性的,被又打又骂的,感到很伤自尊,呜咽着出去找人撒气去了。

呸!纪云初全家上下尽是狗仗人势,可凶悍着呢!

这消息很快就添油加醋的,传回蒙古人耳朵里。他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只知道带头的人,是纪修。

那边的头头帖木儿相信,这事,多半像是纪云初做出来的。因此,一半是为了报仇,一半是为了斩草除根,蒙古人挑了几个不怕死的,大半夜来劫持他。最好活捉,捉不成便就地正法。

没想到半路遇上了谢文仲。

谢文仲是一口恶气出不来,天天想着怎么恶毒的报复周邺——他反而有点怕云初,不敢动他的心思。

正巧碰上蒙古人来绑人,谢文仲自作聪明的来了个里应外合,在他看来,自己这不算不忠于国家,他从小受的教育,是要扳倒周邺的,周邺才是真正觊觎皇位,意图篡位的不法分子。

周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当成云初绑走了。

云初向来很注意安全保障,即使是万籁俱寂的夜间,也是从不间断的有人巡夜。

他一个人,倚着一颗老树,慢慢的滑下去。脑子慢慢变得清楚,越来越多的疑问却浮出水面。

周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冒牌货,为何假作不知。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一定会怀疑此人心怀不轨,另有目的。而且之后和自己乱糟糟的肉体关系,又算是什么呢。

云初呆的认真,都没注意到身后情况已经混乱开来了。很快就有人现给云初把守营帐的几个小兵死在小树林里,接着又现云初和少侯爷双双不知所踪,帐内有挣扎的痕迹。

小马怕扰乱军心,因此不敢伸张。他揣测是不是少侯爷和纪大人玩的过火了,不知道去哪里快活了。而杀了几个门卫的,大概是蒙古人。

他只带了几个亲信,安抚了一下军心,勒令各就各位,然后就提着灯笼往僻静的地方找。

云初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往回走,看见小马带着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走过来。

“大人可总算是找着您啦!”小马心里紧张的都要哭了,说着就要往他身上扑。

云初非常嫌弃的给推开了。

“哎少侯爷呢?”小马觉得不对头,左顾右盼的四下张望。

云初撇嘴道:“他干嘛非和我在一起?”

“他不和您在一起?”

“不啊。”

小马猛的惨白了脸色,机械的重复道:“少侯爷不和您在一起?”

云初觉出不对劲,抓着他前襟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小马一五一十把情况给云初说了,其间一直偷偷拿眼睛瞄他,云初似乎很镇定,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回到营帐查看了情况之后,他不声不响的坐在那儿,看着一片狼藉的床榻,缓慢的做出结论。

“被帖木儿的人捉去了。但是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云初一夜没睡,他先是检查了驻军中的情况,然后又写了一封信给殷景仁,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清流县。

驻军里几乎没有任何损失,云初想了想,让人把谢文仲带来了。

“周邺不见了。我们死了四五个人。看来蒙古人对军中环境十分熟识啊。”云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谢文仲。

谢文仲并不是当地下党的料,空有胆子,没有脑子。被云初这么一问,当下就有点腿软。

“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当我逗你呢。”

谢文仲铁青着脸,不敢看他。

第二天,蒙古人很快送来了一封信。

周邺被抓回去,帖木儿一看,就知道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