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场梦吧,梦醒后,一切生死,一切悲欢,一切怒气与纠葛全部都远离每一个好好做人的心,让美好与平静,重新的拥我前行!

那是一个真正强大的事物,应有的尊严和傲慢,因为,它有那个资本。

所有的离忧弟子内心皆是豪情激荡,对本门中有如此强悍的禁制大阵无比的安心,这种安心弥漫开来,转化为无上的荣光与自豪。

两个人,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毋庸置疑的口吻,朗声的说着那三个字:

一头红发的天嗔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最是火爆脾气,沉不住气,嚷着粗大的嗓门道:“这有何难,毕竟欧阳世家的世子欧阳越死在我离忧山脉,又留下了那个线索,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把凶手给他们发落便是!”

如果说白离木或者林逸之是凶手,陆无羁打死都不信。白离木是有那样的手段,但是这老二是他一手带大的,论感情他对白离木的感情比起自己的亲女儿陆汐月少不了多少去,他白离木是有那样手段,可是他平日里性子清冷孤高,让他杀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便是清玄上人平日的居所。只是,清玄自那日与陆无羁达成协议之后,便已闭关不出,这问剑堂内除了几个小童和外门弟子做些日常的打扫之外,里面空无一人。

无奈之下,只把拳头一扬,算是自带仙剑了罢。

“混账东西,纨绔子弟,你们两个含血喷人,嚣张什么?”一声娇斥,粉衣轻动,已然飘落于高台之下。

只是,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吱吱喳喳的扰了他清梦。林逸之缓缓的动了动,才发觉浑身酸痛,乏力。蓦然之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林逸之点点头,心中颇为认同道:“只是,我每日里浑浑噩噩,这五年之间,没有片刻的欢颜,哪如兄弟这般洒脱逍遥呢。”

忽的,一声长长的叹息从眼前屹立的黑衣少年的口里发出,林逸之一阵无力的虚脱,手指轻颤,无力的指了指这个曾经目空一切的纨绔子弟,缓缓道:“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明白,这世间,不是任你想如何便可如何的,你既想拜入我离忧,心中必要牢牢装着这两个字来,一切,按正途办事,再有肆意妄为,必不饶你!”最后四字,早已字字如刀。

“来得好!”林逸之暴喝一声,却不后退,身子忽的悬至半空,欧阳越一掌打空,左掌贴着林逸之的衣带,顷刻间扫了过去。

曾锐金英气凛然,又老成持重,说这些话时又字字铿锵。便是听在林逸之的耳中也是震耳发聩,更不必说这八十个新进的弟子了。

心下对这离忧教更多了几分向往,对离忧一众弟子也敬畏了许多。

忽见林逸之面有喜色,便问道:“小师弟,你认得这个叫纳兰明轩之人?”

三个人,三种神情相貌。看得众人一片寂静,便是连谈话议论都忘记了。

林逸之用眼角的余光朝他看去。

陆无羁点点头道:“这一趟下山,倒也惊心动魄,你下去休息罢,明日和你锐金师兄一道,好好打理收徒之事!”

清玄也叹了口气,挽着陆无羁的手,两人并肩向堂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叹道:“师弟,岁月不饶人啊,你我已是几百岁的人了,早已白发苍苍了,呵呵,都老了啊!回想五百年前,我们并肩作战,谈笑间,那血羽神殿的群魔授首,恍恍惚惚,彷如昨日。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

便是坐在一旁的穆蘅秋都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了,便轻声的唤道:“无羁,无羁”

陆汐月感觉林逸之一路之上沉默寡言,以为他心情不好,便打趣道:“你这木头,莫不是豆腐花喝的多了,把嘴都给占满了,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他就那样木木的坐着。看见两人走了过来,但是眼神却依然一动不动的望向前方,一动不动。

虺耒异常艰难的缓缓的站立起来,如用了浑身积攒的最后一点气力,但是,那抱着琴湘的手,却依旧紧紧的、牢牢的。

“可是,可是,这老天为什么会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三个人啊,仅仅剩下三个人我们就能浪迹天涯,从此再也不用去管那些血雨腥风,恩恩怨怨,为什么,这瞎眼的苍天,让我们看到了曙光,又狠狠的将它掐灭!”琴湘哭喊着,紧紧的抱着虺耒,那凄惨而无助的声音,让所有人听了,都会从心底生出一股浓重的绝望。

林逸之心中被这从未有过的秘辛惊得呆若木鸡,原来那些盛名之下的所谓洪荒凶兽,其实只是一群悲哀的囚徒!若不是亲耳所闻,他哪里能够相信?

言罢,他转身有慢慢的挪回了那个石凳上,缓缓的坐了下去,似乎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再次开口道:“上古时期,神界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混乱,女娲与代表邪恶的一方战与三十三天之外,这一仗打了五百余万年,才已女娲惨胜,魔踪消亡而告终。而女娲之所以会取得胜利,一则是天道使然,二则是因为她有一群能力超群的战将和步卒。那些战将又被称为五大天帅与十大天将。这五大天帅,自不必说,当然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和圣兽麒麟,那十大天将,呵呵你可知道是谁?”

他努力的使自己尽力的清醒,然后甩了甩早已昏昏沉沉,感觉重有千斤的头颅,终于,眼前由昏沉慢慢的变的清晰起来。他忽然发觉,周围的景象竟和刚才的完全不同。

陆汐月不知在如此紧张的情形下,这虺耒竟然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问,便仗着胆子回了一句道:“你这人……不,你这妖好生的奇怪,饶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你却问我这些作甚?”

那白衣青年微微笑笑,将那青玉箫一顺,朝眼前的矮草堆扒了起来。

极目之处,一道微不可见的昏黄光芒正飞速的朝正西方疾驰而去。

惊鸿院。他隐约的记得是这个名字,只是这个妓馆的名字倒是颇为雅致,不似人间他处的什么醉春楼、丽春院之类的露骨称谓。

昏沉,眼前如水波一样的恍惚,他努力了好久,终于看清楚了,眼前时温柔的阳光,和好像隔了一辈子才看到的光明。

出拳,拳风如刀。带着他所有能调动的威势,朝那眼前恐怖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鬼脸豁命的砸去。

曾锐金等人一笑道:“还是小师弟有这份心了。”

曾锐金平日里老实柔和,若是有事,那大师兄的气度便显现出来了,众人皆神色一凛,点头称是。

白影一闪,从那半开的门中一闪而进,然后那破旧的屋门吱呀一声,再次缓缓的关闭,本就微弱的光亮,一下子又减弱了几分。

陆汐月见林逸之发话了,便冲他笑笑道:“逸之哥哥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啦!”说罢,冲林逸之又是甜甜一笑,转身去找穆蘅秋去了。

林逸之和陆汐月手牵着手走进练功房的时候,陆无羁刚刚出关,正和穆蘅秋商量着什么,众弟子都面色颜色的分列在两旁。

只是林逸之心里一直感动的是,刚开始的三个月,有一次两人行至半途,林逸之便已支撑不住,还未来的及运用离忧无极道的功法,便已然昏厥过去。等他醒来之时,早已躺在自己的房中,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那时天已傍晚,他抬头看到陆汐月的时候,陆汐月的额头冒血,身上的衣服也是一条一条的,他问她怎么回事,她却是百个万个不说。

说罢,便当先跨出了大殿,朝大殿后东边的一条小路走去。

只是最前方的两个牌位却是一丝灰尘都没有,光亮如新,那牌位上的字迹也是清晰可见。牌位的前方,一鼎破旧的香炉,没有檀香,那香炉里厚厚的一层,不知是尘土还是香灰。

七位首座从来没有见杞难如此,纷纷跪倒在地道:“掌门师兄息怒!掌门师兄息怒!”

陆无羁却突然大笑一声道:“老红毛,你上我的当了!”言罢,却见他身形彷如鬼魅一般,从天嗔闪身而让出的空间中倏忽而过,下一刻已经降至平地之上,然后那左掌一探,竟直直的朝那个口吐不逊之言的内门弟子左臂拍来。

天嗔朝云端之下微微看了几眼,便发现方才自己让弟子动手的决定有些错误,原想自己这一脉人多势大,就此也可逼陆无羁退让,可未曾想这陆无羁却是一步不让,莫忧峰的弟子更是毫无惧色,即便如此也无甚担心,但是当白离木的离人陌出现的时候,这天嗔的心就紧缩了那么一下,又看到他和增锐金两人皆是金丹大圆满的境界,不由的开始有些后悔。

若是搁在往日,怕是陆无羁早已答应了,只是今日,陆无羁无名怒火却是越来越大,当下冷笑道:“宽宏大量,这话以你的身份也敢同我这样说,你一区区别脉首席弟子你也配?!你快闪开,不然我连你也斩了!”

陆无羁当先祭起他那把宛如红色火焰跳动的飞剑,身形早已跃然于上,穆蘅秋也一声清叱,一件晶莹剔透的六棱形,泛着紫色光芒的法宝被她祭了出去,随即也飘然于上。

白离木忙道:“如此,师兄我们就快些过去吧,莫要让师尊等急了发脾气。”

林逸之的五官几近扭曲,看得出他所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陆无羁一怔,道:“这不妥吧,他是我门下弟子,何况掌教您身居高位,还有这小子的丹田甚是怪异。”

陆无羁神色一暗,长叹一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去罢!”

这是林逸之十年以来第一个对敌的人,林逸之知道便是调动全身气力,结果也是惨败,因为他们的实力真的天差地别。

陆汐月闻听,这才将眼睛轻轻闭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又看了这屋中一眼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娘呢?还有其他的师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