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看见太子与同安大长公主“火辣辣”的目光,也不敢再探了,起身道:“无妨,太子妃只是因天热劳累,一时晕了过去,等醒了便好了。只是腹中胎儿已有二月余,胎气倒甚稳……”

庶人李承乾与东莱郡王李泰也在。

但是这个优点也成为他的缺点。若立他为太子,承继的是隋杨还是李唐的帝业呢?

但谁知道造反者,人恒反之。

虽然李治在王润怀孕时见她哭过,可哪曾见过这样哭法,只觉竟比嚎啕大哭还要更让人撕心裂肺。

缠枝等丫头见了,都有些担心,皆拿眼去看袁十娘,十娘无法,只好小声道:“王妃不必忧心,那萧氏即便入了门,也越不过您去。而且王爷也是重情之人……”

但初时的嫉妒过后,李泰就有了另外的现。太子无懈可击的表现下似乎有些不对头哟!太子似乎和一些武臣交往过密哟!

乳母见是他,欠了欠身。这乳母王慈娘是王家的家生子,其母是伺候过崔氏的人。丈夫管着王润在郊外的一处庄子,一家子皆是妥贴的。正好她生了第二个儿子两个月,相貌端庄,性子温和,身体健康,奶水充足,就选了她做平郎的乳母。另一个乳母周六娘也是妥贴的,是同安大长公主送来的。

等到了王府,进了内院,王润已经作的厉害了,柳氏顾不得一头的汗,忙道:“我的儿,可还受得住么?”

王润点点头,突闻见一阵花香味,不由蹙眉道:“什么味儿?”

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妻子,李治轻轻扣扣马车的窗棂,让车夫把车子赶得更慢更稳些,他的心里却是风起云涌。

孙尚宫偷觑一眼铜镜中苍白的容颜,道:“殿下,今日何必与那魏王妃这样一般见识呢?虽然魏王妃失了礼数,但是魏王毕竟是圣人极为宠爱之人,爱屋及乌,皇后殿下待魏王妃也甚好,若是她向皇后殿下告状,可怎么好?”

阎婉娘本来对王润存着些不痛快,她当初怀孕的时候,圣人和皇后就没这么高兴在她看来,魏王泰也不像晋王那般小心体贴,何况王润还得了几个娇贵的小公主的青眼。魏王的圣宠犹在晋王之上,如今又在朝中任要职,几乎与太子承乾分庭抗礼。作为枕边人,魏王李泰的心思瞒不过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做皇后和做王妃的差距太大了,权利的诱惑足以让一个人迷失心智。可以说,阎婉和魏王一样,掉进了自己编织的一个美梦里。而眼前魏王的圣宠让他们的美梦很有成真的希望,更然他们跌进美梦的深渊里。

长孙无忌亮了!

此时王润还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大片的感觉,真是——爽啊!

王润抿嘴一笑,道:“那你要什么?”

柳氏却是斩钉截铁:“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我问过菩萨了!”

无论何时何地,孕妇总是最受重视的。行止、穿衣、饮食等等,都再一次地受到了瞩目。长孙皇后派了身边得力的两个尚宫来。秦尚宫和李尚宫是宫里的老人了,也是长孙皇后的心腹。长孙皇后生育晋王、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都是她们在照顾并帮忙接生的。她们不单对照顾孕妇很有一套,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很忠心。

而宫中的圣人与皇后,自然也派出了所有的力量,将此番遇刺的事件给查了个底朝天。所涉及的人与事,却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阿青去了,果然拿了来。那白狐裘通体雪白,没有丝毫杂色,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若是平时王润绝不敢受,但今日她实在无力气多思了,便只好谢过,袁十娘等人忙给王润披上,扶了她出去了。只留了两个小公主眼巴巴地看人去了。

王润听了他的话,想要反驳,却是一句也说不出,的确,这个夜明珠也只能当做活动灯泡用了啊!

“好漂亮,我好喜欢!”新城公主喜欢得不得了,靠在王润怀里,就往她脸上亲了一个大大的香吻。

李治笑道:“哪里辛苦。”王润以眼神示意,不是说两位小公主来么?人呢?

李治苦笑道:“你去了,太子妃见是不见?见了你,不见别人,又让别人怎么想?”

吼哈哈,这晋王妃王氏果然是个有福的!王润:╯□╰,这和我有关系么?——你多心了,这里的有福,是指带来福气。

王润一愣,面上一红,嗔道:“这说的是太子妃的喜事,怎么扯到我这里来了。”

一时摆上饭来,夫妻两个对坐吃了。因昨儿热闹得太过了,今儿上的都是些易克化的饭菜,十分清淡爽口,王润的心情较前放松了许多,不由胃口也开了些,吃了不少。李治看了欢喜,也吃得香,待吃完了,撤去残席,道:“赏今儿的厨子一贯钱。”

女人么,嫁了人,公婆疼惜,丈夫宠爱,妯娌和善,还有比这更好的了吗?王润:那是你还不知道几十年后有一位女皇帝!

李治上来拉了她的手,笑眯眯地低下头道:“不是说了么,叫我九郎就是了,娘子怎么忘了?”

胸膛对胸膛,却是不一样的感觉,王润只觉得胸口两团肉被挤地快让人喘不过气来。李治却觉得两团柔软贴在只隔了两层薄薄的布料的自己的胸口,说不出的舒畅,不由低哑了声音微微一笑,道:“重么?可是压着了?”

最后王润看到的是一本厚厚的嫁妆单子。

十七日一早,王润很淡定地在丫头们的服侍下吃了早饭,然后开始练字。让一众前来看望的人都十分赞叹:这王家小娘子果然不同一般,难怪福气这么大。——如果你忽略被她写坏的一张张宣纸——今天就没有一张好的字。

哎哟,可怜的清纯九弟,居然激动紧张地结巴了。

旁边的长乐公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笑道:“好的很,都是一家人,也别在乎这些。我也虚长你几岁,润娘也唤我一声姐姐吧!”

她的心里还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希望这时间过慢些,最好一秒当一年过,永远都这样才好。但这哪里可能?

王润道:“说了啊!”

同安大长公主见她娇嗔满面,不由心头一软,道:“好,叔大母陪你一起吃。”

若是后者,证明这个庶子是经过公主认可的。但是问题现在王仁表只是驸马的庶子,是未经公主认可的无证庶子。出去应酬什么的,即便是一群庶子里面,也被人看低三分。这样的情况让康氏母子从原来的伤心自卑,转到多年以后的愤怒自卑。可依旧没有办法。连圣人都劝过同安大长公主,让把王仁表记到她名下,日后也好有个香火。但她愣是给拒绝了,说她只有一个女儿,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香火什么的也不用愁,日后她就葬到皇陵里了,李氏皇族的香火想来会很旺盛。这让圣人很是无语凝噎了一番。

丫头赶紧去了,不一时,果见王润裹了一件月白素绫披风来了,问了安,便听崔氏把事情说明了,道:“好孩子,你叔祖母想见你,你便去吧,她最疼你不过了。你需好生劝劝她,莫让她太过伤心了。”

崔氏欣慰点头,叹道:“润娘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我还觉得她还只是那么个小娃娃。”

卢氏见她皱着鼻子,既贪甜食,又怕阿娘知道,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越可爱,心中更是疼惜,笑道:“好,只是阿娘不让你多吃也是为你好。我是背着阿家的,你可不许多吃了。”

崔氏扶了丫头回房更衣,见孙女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好笑,道:“坐下吧,你兄长成亲,你着急什么?”

大大咧咧的老二总算有一回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王沣看了看妹妹,眼中带着淡淡的心疼,以前妹妹爱笑爱吃,多可爱啊!仔细想想,是那趟进宫定下婚事,妹妹才这样的,不由对这桩婚事暗暗不满,但是皇命不可违,道:“若是觉得热,只管叫人去取冰去,咱们家也不在乎这些,别委屈了自己。”

崔氏叹息一声,道:“罢了,这是喜事,垂头丧气的样子若让外人看见了,又是一场是非。”

众人皆知同安大长公主的身份与彪悍的作风,怕触了她老人家的眼,皆都恭恭敬敬地站起身问好。

又看向同安大长公主,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想到多年前,静娘进宫前,妻子也是这样忧愁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恸,口中却道:“你平日里的气性哪里去了,堂堂大长公主竟叹起气来。像什么样子?”

李治挥挥手叫她下去,对着妹妹喝道:“兕子,你又胡说了。”

啊哈?

秋云十分感激,她也是家生子,自小在王家长大,但从小到大,可没一气走过这么多的路。真是快把腿给累断了。为赶时间,她几乎是跑的啊!

昨日听到一个词,说是“越描越黑”,大概是这个情况吧!

两个小郎君小娘子俱都遗传了母亲的好相貌,又养尊处优,自然是十分精致可爱的。见了同安大长公主,两个人便有模有样地行礼。晋王李治也还罢了,不过是个半大少年,那晋阳公主却是玉雪可爱,童声童趣。饶是同安大长公主也绷不住脸了,暂时把对崔氏的郁闷放脑后,抱起晋阳公主笑道:“好孩子,快起来。我们的兕子什么时侯长这么大了?让姑婆母抱抱。”

毕竟日后若她的庶妹们都是大字不识的蠢材,于她的名声也有损。要是有个刻薄庶女的母亲,她这个嫡女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润觉得她可以做个心理医生了。

同安大长公主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想到了静娘,心中倒是一软。他即便有了那个贱人养的儿子,可到底没忘了我们静娘。想到这儿,心里对他的怨愤便平了不少。

只见她花白的头梳成了高髻,步摇钗环,金光闪闪,衣着华丽,姿态端庄。高贵是有了,但又显严肃刻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