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璟笑着接过来,把肉饼揣到怀里,交代常恩别让人扰了萧承钧睡觉,就翻墙出去了。

次日,萧承钧开始准备往闽州去的东西。

萧承钧微微颔,弟弟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他不该再这般一惊一乍了。

萧承钧闻言,心头一跳,若是父皇可以削弱楼家的力量,那老安国公的死……

见这事能成,萧承铎这才松了口气,“那今晚之事……”

太庙中茶具有限,皇族中人是一人一盏,萧承钧定是让安顺借着给他换茶的当空,将热茶送给他喝。

“各家的年节礼腊月二十三之前已经送齐了,”外管家拿着各家的礼单给萧承钧过目,“回礼也皆在此处。”

萧承钧缓缓睁开眼,冬日屋中烧着炭火气闷,床前的帐幔就没有尽数拉上,微微眯了眯眼,待适应了眼前的亮光,才完全张开,这才现,自己没有睡在枕头上,而是睡在一条结实的胳膊上!

萧承钧皱了皱眉,“你要做盐引生意?”

“这第二杯,敬你少年英才,父兄不在身边,却已经能撑门面。”楼璟看着瘦高的周嵩,想起在御花园初见的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孩,也有些欣慰。

“时辰不早了,夫人快些上马车,这路途遥远的,我好亲自把夫人送去。”楼璟不耐烦与他们废话,起身理了理衣襟,叫人去牵他的马来。

“哈哈哈,你真是……”萧承钧禁不住笑出声来,挑唆沈连去制止征徭役,亏他想得出来。

萧承钧抬头看他,朝中只道安国公战死殉国,却不知这其中竟另有隐情!那么,是谁要害他?

楼璟摆摆手示意无妨,本也就是来找赵熹的。

“有志气!”二舅徐彻就在身后站着,此事闻言,上前一把将楼璟提了起来,照他梳的齐整的顶揉了一把,“好男儿自当爱憎分明,不愿娶妻就不娶,没的平白辱了别家的好女子。”

楼璟轻笑,猛地翻身把闽王殿下压在身下,在他双腿悬空的瞬间将那碍事的衬裤扯了下来,自己卡在那修长的双腿间,邪笑着拿起了墨漆小盒。

“舅母放心收下便是,殿下绝无它意。”楼璟看着那千两银票,不禁勾起唇,他的闽王殿下,定然是想着左右往后还是舅舅、舅母,这才送了仪程过来。

楼璟笑着看了一眼嘴巴大张的乐闲小太监,接过安顺手中的朝服,亲手给萧承钧穿上。亲王朝服乃是月白色的,上绣八条四爪银龙。比起绣了金龙的杏黄太子服,这亲王服穿在萧承钧身上,让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清冷了些。

“老规矩,打看不见的地方。”楼璟背着手站在一个小土坡上,微微扬了扬下巴,这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几个孩子,各个穿着黄色衣裳,为的那个穿着杏黄色的小袍,小脸崩得紧紧的,只是一双黝黑的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世子回来了?”小桃讶然,她们这些最低等的丫环,是没有资格知道主人家的事的,昏天黑地的干活,竟不知世子已经回来了。

楼璟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来,轻笑着道:“若言离更合,覆水定难收。家产已经分了,岂有并回去的道理?”寻夏忙奉了茶来,楼璟接过,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昭告天下之前,淳德帝要去太庙告知列祖列宗废太子事宜,还要再次祭天。

“若是让你来治,会如何?”萧承钧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刚说出口便有些后悔了,他们昨晚刚刚表明了心意,说起后宫的事岂不扫兴?

“殿下可是对臣垂涎已久了?”楼璟在手中的硬物顶端轻轻摩挲,激得太子殿下出一声闷哼。

“属下算过了,这些虽不够三成,但都在京城附近……”程修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楼璟过目。

“朕要废了太子。”淳德帝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二婶撇了撇嘴,低声对三婶道:“那白玉簪我以前见大嫂带过,当真是端庄素雅,也只有大嫂那般的美人方能带得,以前我也试过,哎呦,那可真是老太婆擦胭脂——自丑不觉!”说到最后几个字,二婶还特意提高了嗓音。

“皇后娘娘说了,平江候夫人难得来京城,然皇后为男子不便召见,特赏红宝石步摇一对,翡翠镯子两副,珍珠一盘,锦缎十匹……”楼璟身边跟着凤仪宫的大太监,高声念着赏赐礼单。

“濯玉是钦封的世子,皇上找你商议,你就不会说他是嫡长子嫁不得吗?”徐彻声音带着中压抑的怒火。

“臣……臣需夜观星象,最快……也要明日。”监正不敢抬头,尽量把时间往后推,好回去想办法。

“我看看。”楼璟把人扳过来,果然看到太子殿下一双美目都红红的,不仅眼睛里面红,眼圈也泛着一层粉色,好,好美,好想亲亲!这般想着,楼璟也就这么做了。

“微臣斗胆问太子殿下,那请修缮清凉寺的折子可是殿下所批?”右相陈世昌走了出来,躬身行礼,方不紧不慢问道。

淳德帝心不在焉地喝着酒,晚间太子回宫,就立刻到盘龙殿请安,还拿走了一堆他不愿意批的奏折。

萧承钧见自家太子妃垂目不语,背在身后的手禁不住缓缓握紧,“赵端与我本就有所协议,赵熹回去……不会受什么为难的。”

萧承钧与楼璟退到夹道深处,待那些女人进了厢房,这才跳上了院墙,快出了青莲寺。

萧承钧缓步走在竹林里,忽而驻足,单手握拳撑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扶住他的双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萧承钧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声音比以往还要低沉,“承锦自幼聪敏,三岁识字,五岁成诗,书、画、人、事皆过目不忘……”

楼璟一愣,暗道一声糟,方才得意忘形,竟直接从一丈高的石台上跳下来,让太子殿下看出他的伤好了,岂不是不能再抱着太子殿下骑马,晚上也不能以腿疼为由趴到太子殿下身上了?思及此,楼璟立时扒着太子夫君的肩膀,挂到了人家身上,“还未全好,不过已不妨碍行走了。”

怦然心动只在一瞬,楼璟单手附在心口,缓缓地笑了,“臣,会等着,与殿下,一起重整河山。”

楼璟愣了愣,伸手握住了那拿苹果的手,淑妃是萧承钧的生母,据说在他刚满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皇太子不得与生母相亲,娘娘纵然在世,也常不得见,徒增一个伤心人罢了。”

这世上从不缺煞风景的人,比如礼部尚书姚筑。

萧承钧抬头,看着皇后冷若冰霜的鹰目,缓缓道:“儿臣谨记。”

尊亲过世,孙守孝一年,儿子则要守三年。所以尽管二婶对魏氏诸多矛盾,也不敢在三年孝期未满的时候提出分家。

午时开宴,楼璟自己坐在朱雀堂,由乐闲服侍着优哉游哉地用饭。他自己吃也不讲究席面排场,很快就吃完了,朱雀堂的事已经安排好,无事可做,便起身去了库房。

太子妃回门,本该鼓乐吹奏,调羽林军开道。

淳德帝沉默良久,“罢了,朕明日就放了耿卓。”

“父后,”萧承钧便开口说道,“太子妃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待他好些了,再与父后切磋不迟。”

萧承钧摆手让寻夏出去,跟太子妃一起坐到了床上。

右相的话很有分量,淳德帝闻言,点了点头,抬脚就要上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