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萧承钧奇道:“你是不刚从沈连那里赚了一大笔吗?怎的没钱了?”

“这次赚了大钱,多亏了濯玉牵线。”庆阳伯举杯,大笑着与楼璟喝酒。

“你来做什么?”楼见榆见到这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时辰不在衙门里当差,就不怕别人抢了你的左统领。”

“别闹了,”萧承钧拍拍在他身上乱蹭的家伙,“不是明天要处理家里的事吗?今晚还住这里?”

萧承钧把脸埋在楼璟胸口,紧紧攥着他背上的衣衫,静静地听他讲。

萧承钧如果去督管河道清修,一旦背上骂名,就算以后夺位登基,史书上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你虽曾嫁与太子为妻,然不过是形势所迫,”大舅母看着楼璟,有些怅然,“舅母还是望你能过平静的日子,不求权倾朝野,但求长命百岁,若是你父亲不上心,舅母做主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好……”萧承钧轻叹一声,翻身把楼璟压到身下,看着那笑得颠倒众生的人,不禁微微勾唇,要他未来的皇后自己提出这种事,是他这个为夫的失职了。伸手拉开楼璟身上的雪色内衫,露出了那白皙匀称的胸膛,缓缓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闽王府派了位公公来。

“王爷,该起身了。”安顺轻声在门外叫起,萧承钧如今是亲王,还是要上朝的。

“哼,你当我兄弟俩是什么人,谁告状谁是孙子!”兄弟俩立时呲牙道。

“妈妈,别打了,小桃今日有些烧,干活没有力气。”一个小丫头哭着求饶。

“回父亲,这些是儿子使惯了的,闽王殿下那边不缺人,儿子特地讨了来,免得府中多了我这个人,父亲的人手不够用。”

楼见榆却没有理她,急急地让小厮去叫管家和账房先生来。

楼璟趁机看了一眼淳德帝的后宫妃嫔,陈贵妃并不在其中,想必仗着皇上的宠爱甚少来给皇后请安。这些妃嫔确实没有比陈贵妃更美艳的,年轻的那些个也只是清秀,有几个年长些的看起来颇有愁容。

萧承钧对于这个姿势觉得很是怪异,翻身把太子妃压在身下,伸手去剥那雪色的衣衫。

众人闻言,对于继夫人在国公爷心中的地位有了个新的认识。

“不行,大伯把儿子嫁出去了,凭什么要分薄我们两房的家产!”二婶尖声道。

“公公说笑了,陈某再如何,也不能及公公之万一。”陈世昌语气谦逊道。

“嘶——”二婶和三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不管分没有分家,嫡母过世,陪嫁就必须尽数归了嫡子的,这元夫人的陪嫁谁敢吞?不由得看向面色阴沉的魏氏,如今这位国公夫人主持着阖府的中馈,除了她,还能有谁?

“二舅忙着揍我爹,不会现我们的。”楼璟压低声音道,拿树杈把后窗悄悄支起个缝。

钦天监监正不明所以地被皇上叫到了御书房,开口就问泰山为什么地震,吓得那监正一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钦天监平日里也就推算个黄历节气,给皇家算个良辰吉时,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天降异象,因为天象往往与人事相连,说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长长的宫道上寂寥无人,偶有路过的侍卫、宫女,皆会停下来行礼,待太子过去方继续向前。人道宫墙万仞高,其实只有一丈三尺,萧承钧单手抚上厚厚的墙壁,看着飞鸟从高墙之上掠过。对于被困于其中的人来说,哪怕只有三寸高,也如万仞一般难以越过。

“太子,你可有什么说的?”淳德帝冷眼看着萧承钧。

“要害人,自然就要往痛处戳,”楼璟勾唇冷笑,“皇祠修建乃天家宗庙之事,太子是储君,却擅自修筑,岂非有凌驾皇权之嫌?”

赵熹闻言,渐渐收起嬉笑的嘴脸,看了看太子殿下手中带着厚茧封的信,缓缓伸手接了,“殿下所托,岂有不送的道理。”

“阿弥陀佛,施主当心。”为的尼姑看着有五十岁上下,双手合十向赵熹行礼道。

楼璟闻言,不由得看向那兄弟俩,微微眯起眼。

身后的侍卫立时朝大雁坠落的方向跑去,可谁料那只雁落到半空,又歪歪斜斜地扑棱起来,挣扎着朝行宫外坠去。

“濯玉……”萧承钧微微蹙眉。

“父后不能拿来打赏妃嫔,两筐有些太多了。”萧承钧看着他临危不乱的太子妃,心中很是安定,若是个女子这会儿怕是都吓哭了,哪还记得这些。

萧承钧缓缓回头,直直地看着他的太子妃,他的太子妃是在告诉他,这股力量不是他的威胁,而是他的助益。太子殿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娶了楼璟,似乎,赚大了!

皇后沉默片刻,冷声道:“大婚期间,皇太子不得干政,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

楼璟看了看一脸忐忑的二婶,垂下眸子,不笑也不说话,两指在面前厚厚的一摞账本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二婶悄悄撇了撇嘴,才笑着对魏氏道:“夫人莫生气,他三叔估计是头回见太子,战战兢兢的不免会说错话,您多担待些。”

萧承钧见楼璟唤了乐闲来服侍更衣,那两个宫女只管端盘子和梳头,心中甚是满意。

“父皇,”萧承钧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御史也是臣子,父皇自然罚得,只是言官历来都直言不讳,父皇莫与之计较。”

“臣会好好侍奉殿下的。”楼璟面不改色地对答如流,仿佛真的是一个贤惠温柔的小媳妇。

萧承钧不由得蹙眉,转过屏风,就看到自家太子妃衣衫半敞地露着后背,那个叫寻夏的宫女正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肌肤。

“皇上!帝王乃天之子,萧家列祖列宗供奉之所,怎可让阉人呼喝呢?”耿卓耿直了脖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楼璟蹙眉,辇车内侍立的乐闲忙凑过去道:“鸾仪宫就是陈贵妃的寝宫,年初才改的名,原本是叫青鸾宫的。”

楼璟眯了眯眼,笑着把衬裤卷到了腿根处,重新趴了回去,“殿下乃国之储君,臣乃忠良之后,自然便是殿下的臣子。”

“是。”门外的宫人、侍卫齐声应了,萧承钧转身离去,一切便又归于沉静。

太监身有残缺,这些眼高于顶的勋贵子弟向来是看不起阉人的,只是这些年内侍省权力日盛,让那些人不得不低头,但一些细小之处仍免不了会显出对阉人的蔑视,像楼璟这般如同对待文官一般、毫不做作的行事,自然能博得沈连的好感。

“赵熹?”侧躺在床上看书的楼璟挑眉,“把他提进来。”

安国公府是钟鸣鼎食之家,生病了只能找太医来看,国公爷不让请,他们这些个侍卫婢女也没有办法。可世子伤得这样重,国公爷就不怕世子熬不过去吗?

江南富贾多,要盐的也多,自然比京城好卖。

楼璟点了点头,“二月中旬之前回拢便可。”

“那便还是按咱们之前说的那个价,这盐在晋州,运走也颇费些功夫,再高怕是卖不出去。”三爷微微颔,有些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