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我该敬你一杯，”楼璟夺过酒壶，给周嵩满上，“这第一杯，敬你遇到生意还想着兄弟。”
“这都日上三竿了，尔等还这般惫懒，若是耽搁了夫人的行程，你们担当得起吗？”楼璟坐在正堂里，训斥上院的管事。
萧承钧看向他，微微地笑，“那要看值不值得赏了。”
二皇子自打生下来就身体不好，没断奶时就开始喝药了，这个萧承钧知道，但即便只吃了一口，那毒药对他这本就孱弱的身体来说，伤害也极重了。弟弟这般说，只是为了让他少一些自责而已。
左相赵端还在尚书省理事，不在家中，下人直接把楼璟领去了九少爷的院子。
“哎，我怎么能放心呢？”平江侯夫人很是担心，眼看着冬日快到了，楼璟身边也没个知冷热的人，“有些话我不便说，今日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
由着萧承钧在他脖颈上慢慢地吮吻，楼璟伸手，从他的后颈一路抚到腰际，将手伸进闽王殿下的衬裤中，捧住了两片肖想已久的浑圆。缓缓抚摸，轻轻揉捏，随着萧承钧的亲吻，手中的力气渐渐加重，慢慢滑到了两股之间，探向那幽禁之地。
大舅最喜欢吃京中的云片糕，三舅常抽旱烟，听说南边人抽水烟，烟杆想必不易买到，而四舅喜欢养鸟，若是买只鸟不好带回去，就只能送个笼子。
“好了，别闹了。”萧承钧用下巴蹭了蹭楼璟的顶，又在床上腻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哄着楼璟放他起来，离早朝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呦呵，这就有人替你出头了，有本事自己来啊，”关西侯次子摸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莫不是靠着哭鼻子当上头儿的吧？”
“妈妈，夫人把我们调过来帮忙，可不是让我们来挨打的，若是给世子爷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被打的小桃虽然面有病态，但许是被打恼了，杏目圆睁地瞪着那婆子。
魏氏脸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想必是两人私下里商量好了法子，如今有了主意倒也不怕了。
“去，把文书要过来！”楼见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指着管家道，“要是他还想进这个门，就把家产并回来。”
往常宫妃来给皇后请安，因着皇后是男子，说不上几句话就会告退，今日前朝颁了废太子诏书，自然会有消息传到凤仪宫，妃嫔们炸开了锅，因而今日一直说到了下朝，意识到太子殿下可能会过来，这才匆匆行礼告退。
“嗯……”萧承钧觉得腰膝一软，栽到了楼璟怀里，伸手抚上太子妃的身体。
大舅母站起身来，看了看魏氏的脸色，“姑爷，赶紧请个太医来吧。”
大舅母只是静静地喝茶，不再插言。楼家人自己吵起来了，她与自家二叔只要保证外甥不吃亏就行，至于楼家怎么分，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这……”那缥缈真人站在原地无所适从，钦天监监正忙把他拉走。
还未等在说什么，门外传来婆子的禀报声，“太子妃回府了，还带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来。”
徐彻也没有出声阻拦，只是歉意地向太子抱了抱拳。
“这……臣骤然听闻，此时没有器具，无法推演……”监正俯身把头贴在地上，额头的汗水立时沾湿了地毯。这些天朝中风起云涌，钦天监一直置身事外，没料到这么快就被牵连其中。
淳德帝一愣，万万没有料到太子会说出这番话来，“……皇储废立，岂是儿戏？你且回去，此事明日再议。”
“户部的账目已查明，清河的两笔银子皆是太子所批，”刑部尚书出列，义正言辞地说，“清河县令招供，修堤坝的银子被用来修祠堂了，刑部人的人已去清河查探过，那祠堂正是一座皇家宗祠，供奉于护国寺中。”
“此法不妥，”蔡弈立时打断了那人的话，“没有的罪名，胡乱认下，说不定正中了圈套。”
赵熹给了楼璟一个“你可害死我了”的眼神，躬身行礼告退，原本打算在庙会上好好玩玩的，如今也没了兴致，离开了太子夫夫所在的小树林，便唤了小厮打道回府。
“那要是你猜错了，这钱是不是也归我啊？”赵熹转了转眼睛道。
楼璟只得抽出手，向静王与王妃拱了拱手，“先告辞了。”而后快步追上先行离去的太子殿下，与他一同出了常春阁。
众人屏息看着云端，还未看清，空中已传来一声哀鸣，“人”字形的雁群，最末的一只直直地掉了下来。
“大厦将倾，以吾一人之力支撑，不过是杯水车薪，”萧承钧黝黑的眸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越深沉，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的颓唐，反而蕴含着万千威仪，震慑四方，“与其勉力维系，不如效仿凤凰涅槃，于灰烬中求得重生。”
萧承钧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云十六，点了点头。若是他派东宫的人去探查，定会惹人怀疑，让云十六去，着实省了不少麻烦，便开□代了些具体要查明的事项，云十六当即领命而去。
微凉的薄唇贴在耳边，一阵一阵的热气喷到耳朵里，萧承钧禁不住绷紧了身子。
纪皇后还是那副端肃安然的样子，在这寂寥的皇宫里一天一天地消磨，他似乎从不觉得无聊。
楼璟懒得跟二婶计较这漏洞百出的说辞，单刀直入道：“二婶如今把这账目给我，却是为何？”
其余的几个有姻亲的勋贵站在一旁，丝毫没有搀和进去的意思，明显是看笑话的。
东宫卫鲜衣怒马护在四周，太子与太子妃乘一辆五驾华盖马车，浩浩荡荡向城西而去。
淳德帝在鸾仪宫正殿见了太子，“有什么事？”显然是刚刚用过晚膳，宫女奉上了饭后喝的热茶。
“我在这宫中也没什么事，你以后有空就常来坐坐，”纪酌说着，鹰目中露出了点点笑意，“你自小跟着老安国公习武，可专学过什么兵器？”
萧承钧微微颔，“不错。”沈连如何他倒是不在意，毕竟父皇宠信宦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关键在于两个丞相的态度，右相陈世昌竟然在关键的时候替沈连解围，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所勾结呢？若是沈连站到了陈家那一边，对于东宫就很是不利。左相又在这件事中演的什么角色呢？
“皇上，吉时将近，今日太子大婚告太庙，还是莫耽搁了时辰的好。”右相陈世昌出列，沉声道。
楼璟在辇车上捏开蜡封，将那黝黑的大药丸两口吞了下去，顿时苦得皱起了脸。
萧承钧微微颔，又挖了一块药膏。若是别人做他的太子妃，就只要不惹事便好，但楼璟不同，且不说这人以前的名声，单单今晚的作为，已经说明了此人绝非池中物。如果他愿意帮自己，便是很大的一份助益。
仿佛印证太子的话一般，门外有太监敲门道：“殿下，大宴已经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迎亲的时候，太子下马在门外受东宫官朝拜，楼璟在屋内拜别父母。
下旨那一天已经是八月十七，婚礼却定在九月初二，不知道钦天监怎么算的，竟然把日子定的这般近，安国公府这些天忙得人仰马翻。而世子住的朱雀堂却是冷冷清清，甚至是守卫森严的。
昨日父亲进宫，回来后一脸喜色，说是皇上给指了一门好亲事，直到今早省视问安的时候才知道，父亲给他找的“好亲事”，竟然是要他嫁到东宫去做太子妃！
“有钱不赚是傻子，”楼璟把怀中人转过来，又惹出一阵细碎的轻吟，“我有分寸，你只要做你的要做的便是。”
大雪纷纷扬扬，几日不停，晋州比京城还要寒冷，十日跑个来回，必定是要骑马的。萧承钧让常恩拿出他去年做的那件狐狸皮的大氅给楼璟穿上。
楼璟接过那厚实的披风，俯身在床上人脸上亲了亲，“在京中万事小心，我会尽早回来的。”
腊月十四，朝中忽然提及立新太子的事。
“年关将至，来年开春便当立新太子，自应于年前定下来。”上奏的人如是说。
淳德帝皱了皱眉，“尔等以为，诸皇子中，谁可当此大任？”这般说着，目光从垂而立的萧承钧身上扫过，见他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便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朝臣。
朝中一阵静默，皇储之事非同儿戏，一句话说错便是万劫不复，即便是早有谋划的老臣，也不敢轻易出口。
淳德帝冷下脸来，这些人刚才还说得热火朝天的，这会儿怎的又哑巴了？
众人不由得看向左相赵端，自打上次征徭役的事右相失了准头，朝中左相的势力便比从前强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