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传圣上旨意,这次正月郊祀由圣君亲自祭天,着你为侍班官。”

况且千岁殿下似乎在先皇的默许下,手里也掌握着一点言官班底这支生力军在即将开始的口水战中可以起到巨大作用。

李佑甚是惊愕。他一直以为自己被批量弹劾,是因为自己名声起来了,所以享受到了与阁老一般的待遇,成为科道清流组团刷声望的靶子。

李估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听到这没良心的话,李佑大怒,“若非看在放鹤先生面上,本官管你今夜是死是活”

他仍然不相信…刚才李佑为了脸面羞于提起自己出身,在这么下去真要误事了。只好厚着脸皮坦言道:“下官杂流出身,受朝廷厚恩作了苏州府推官。前月得了诏命,允我补监读书,今日至此便为此事。”

当即吓得分守道署门官禁卒仓皇不已,谁敢生受父母大老爷这一下。又有人飞快的朝署内狂奔而去,显然是去禀告王知府跪见了。

……

这不是一般人家女儿,李佑不可能冒昧上前搭讪,再说也无必要。另一方千金小姐自然也同样不可能去主动向陌生男人开口。

其次,赵良义在苏州不可能屈尊当知府,李佑的解决方案就是重设苏松道。而且重设的理由也异常充分,正因为监管不利出了大案所以才必须重设道台官加强管理,谁反对谁就是政治不正确。有了这个道理和位置,赵二老爷便可以更游刃有余的运作了。其实也不难,恢复原职南京礼部侍郎,再兼苏松分守道即可,这又符合了南京官去兼任江南地方的老传统,。

李估更奇怪了,“现下正是秋粮上市之时,虽今年旱灾,但也不至于绝收,支持到春天不成问题。若是青黄不接时出砚此事也就罢了,怎的眼下就有风波。”

玩火玩大、气倒岳父的李姑爷在岳母面前有些尴尬,“方才和岳父议论了一下巡检可能改职的事,不想叫岳父给气急攻心了。”

“我是躲了,我父亲可不躲,反而还迎着去奉承,nong得我头疼无比。老先生你…”

李佑连忙放矮身段自我贬低道:“儿子我这个小小的待命署理巡检,在官场里卑微的和蚂蚁一般,即便任职也是真真正正的九品芝麻官。哪里有什么门道。那府试乃是整个苏州府的童生一起考,有背景有才华的多了,岂是儿子能操持的。”

“不瞒先生,奴家早就在做了。”李媚姐强忍住笑意道:“那日先生在我家说女子都爱看环儿的文稿,奴家听到后就动了心思。打听过本县的刻字铺子,恰好有一家入不敷出,奴家便收购了用来刻书版,然后把刻好的版块卖给书坊去印。至于先生说的书坊,奴家哪里买得起,又哪里经营得了,先生太说笑了。”

李佑心道,这黄师爷老于世故,不妨听他一言,便答道:“有一事,还请老先生指点。”将刘巡检婚约之事详尽道来。

第三十章好重的一份礼物

这不是小数目,陈知县为自己的政绩工程前景愁了。正好此时李佑撞上枪口,便顺手拿来为难李佑。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再多就不说了,大家拭目以待吧,第二集主角就会做官的,不远了。

洁本?足本?大概是李大人想不出别的名字了罢。

满殿多是饱读诗书、号称有书无所不读的读书人。猛然听到这两个很有内涵的名字,有的会心一笑,有的忍俊不禁,有的若有所思,有的神情银荡,有的无动于衷…

少年天子一脸迷惑的看着诸卿,这是怎么了?

景和七年最后一次君前议事,便在轻喜剧中结束了。

二百六十九章李大人的过年日记

二百六十九章李大人的过年日记

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冬至节,在李佑上辈里没有太深印象。

其实对京官们重要的意义在于,过了冬至节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放假时间按纸面规定,官方假日是冬至节三天、元旦五天、元宵十天,其实à作中都是从冬至节一口气歇到元宵后了,当然中间夹杂着元旦节入贺、南郊祭天等大礼。

从制度上看,饱受朱家苛待的大明官员们每年也就这一次官方长假,或者说就这一次休假时间。作为假期开端,冬至节自然在官员们心目中无比神圣了。

但在冬至当日,李大人作为被人羡慕的大朝会导驾官却累得半死,据记载步行路线图如下:

刚过半夜便入宫走到乾清én,伙同他人迎出天到建极殿,又伙同他人从建极殿裹挟此词大不敬天到正殿皇极殿,仪式完毕后再从皇极殿裹挟天回建极殿。

随后从建极殿继续裹挟天出去慈圣宫,又从慈圣宫出来将天送回大内算了事。

等李三官做完差事回到寓所已经是下午,朝服都懒得脱,倒头上án像死猪一样睡到次日早晨。

二十三日,李中书去内晃了一圈。下午内开始封印关én。晚上按照惯例用公帑设公宴,所有中书舍人大吃大喝一番后如鸟兽散,各自回家过年。

没了公务,心里忽然闲下来,人就会多愁善感一点。

夜间独守空闺的李佑忍不住长长叹息,又该过年了啊,每逢佳节就思亲。如果在京师坐稳了位置,明年是不是购入宅将全家搬到京师?

其实鲜劲过了后京城也没什么意思,做官不像官,完全没有作威作福的感,也没有在地方的虚荣自在,别提这挥之不去的孤独感。要不要求一求许尚书,谋个外放回江南的位?

二十四日,尚宝司也有公宴,盛情邀请李大人去参加。按说李佑的尚宝司丞是个虚衔,不用去参加尚宝司的活动,但他莫名其妙兼了导驾官这个固定属于尚宝司的差事,所以也被尚宝司毫不见外的邀请了。

尚宝司里多是权贵弟恩荫入职,换句话说就是气质很纨绔,直接在本司胡同里包下了大场,美人满地走,醇酒论缸有,戏曲杂耍一应俱全。

对此李大人感到很对胃口,便忘了这几日的疲倦,不辞辛苦的欣然应邀了。

欢声笑语,觥酬ā错,酒池ro林,今宵酒醒何处…李佑再睁眼时,怀里是一个不认识的美yàn丰盈的。

两人眼对眼,她小心翼翼问道:“老爷是不是那个在宫中做事的苏州李?”

李佑下意识点点头。

“啊”i动地尖叫几声,顾不得穿衣裙也顾不得外面天寒,下án飞奔出去。又隐约听见她语无伦次地喊道:“刘妈妈奴家昨夜睡了苏州那个李行里都晓得他要采风制圆圆曲的大仙保佑应在奴家身上了”

李惆怅的无语,昨晚那些un蛋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什么货sè?皮囊不错,但完全没有内涵啊。趁着别人没来sā扰之前,他立刻匆匆套上衣服走人了。

ā几句后话,自此本司胡同刘妈妈院中开始厚颜无耻的炒作“小圆圆”名号,一直传进了林驸马耳中,又从林驸马嘴里当笑话传入了归德长公主耳朵里。千岁殿下心里冷笑几声,李佑不是说圆圆曲只为她一个人念过么?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小圆圆”此人一夜之间便从京城突然消失…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据不可靠消息是回大同老家了。

听到此事,李佑忽然觉得…也许不要将妻妾接到京师来比较好?

后话不提,却说二十五日这天,从本司胡同回到住所的李老爷是属于婢nv小竹的,因为据左邻右舍大娘传言都城隍庙年前庙会在今天开场了

这次李老爷正处于假期,没有借口再推脱不带小竹去看热闹。去就去罢,虽然没有过年的意思,但买点年货吃食意思意思也好。

之后几天,习惯xin的打扫卫生送灶君。一直到除夕这日,李佑住所里实在没有过年的感觉,思念妻妾的思念妻妾,思念父母的思念父母。

“去你们把én神贴了去。”李老爷招呼道。

这件事上李大人又在自家胡同里lu了一小脸。因为他的én神钟馗是宫中赏的,据说与乾清宫的én神样式一样,制作in良夺目,带有金边小框。

同住草绳胡同的官员人人称羡,听说每年只有为数不多的高官显贵有此殊荣得到皇家赏赐,李大人也有这么一张真是天恩浩dàn。

景和八年元旦凌晨李佑去参加大朝会,出én时现自家én神已经不知去向,对此他只能无奈苦笑。

元旦大朝,对李大人简而言之,一样累人。但后面还不能歇着,该拜年了。

京师官场的拜年风气,那是与任何地方都不太一样的,因为没有任何地方的官员数量比得上京师。

李大人早早就分好了工。关系比较密切的官员大佬,卢尚书许尚书赵总宪朱部郎曹郎中秦舍人林驸马以及四大老这类的,他亲自上投贴,至于人家见不见另说。

张三的任务是背着一兜名刺,在官员住宅集中的地方望én投帖,今天在西城,明天去东城,借用李大人上辈的术语叫做“扫街”。

韩宗的任务是在家里准备好笔墨麻袋,接收别人投来的拜年名刺,同时做好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