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许大人的水准,当然不会说出“你要敢当二五仔我便将你绑了沉护城河”之类的话。只是说起另一件事来“今日部里文选郎中来报,说你在礼部登录名籍至今还未注销?”

瞬间从四周黑暗里呼呼啦啦冒出不知多少男女,片刻便备齐了銮舆,各色仪仗足有十几对之多,整整齐齐排在庭中,等候长公主出行。

费祭酒登时笑容停滞,吏员出身补监?推官?不是御史言官?问道:“此言当真?”

昂然好似石雕输人不输势的王知府终于扭过头诧异的看了李推官一眼。

……

多到,地址

第三,怎么开始运作,李佑也给了主意。可以由苏州府衙和钦差分别主动上奏必须重用本土官员以镇地方,作为开端由头起此事再往后就看赵家自己的运作了。

李估没想到刚来府城就见一起案子在眼皮底下生,便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改职?”

到了县衙,见知县不在。李佑便去了黄师爷公房,问老先生道:“县尊去了哪里?”

李父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回了族长。但后来知道你上了同知老爷的船一起吃酒,便想道,区区一个府试而已,又不是直接赏个秀才,还不是同知老爷一句话的事情。所以又去找老族长了…”

李媚姐微微愣神道:“愿闻其详。”

黄师爷拈须沉思,又过了半条街,才道:“以吾看来,委实想不出刘巡检如何给的你官做。那刘巡检似是骗亲,即便婚后你家持约悔婚,又如何压得住刘巡检的势力,退不退的成还是两说。但又以吾观感,刘巡检虽然许多事不检点,但也并非出尔反尔、言出无信的人,此事怪哉,我也看不透。”

薛元庆轻轻一拍红意道:“你急什么,老爷我还能亏待你么。现在我寻李先生自然有正事,也不怕你们知道。”

眼看着上传近四万字了,可堪一看,想来也该打打广告了

以我猥琐的心里,有些情节可能由女人来推动才有动力继续写啊!我也是边写边yy的!总写主角和大老爷们扯嘴皮子,我都不耐烦了。

“他说,天子今日亲自向太后苦苦求情,已许袁阁老明日复职。”

李佑更莫名奇妙了…林驸马有毛病这是?跑到自己这“仇人”家就为了传一句宫廷小八卦?难道是为了嘲笑自己不能与袁阁老复职么?犯得着么?

一旁的张三啧啧道:“老爷与驸马爷关系真不错,如此及时的亲自过来通传宫中秘事。”

我和他有个屁关系…李佑心里骂了一句。忽然灵光闪现,以林驸马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己,更不会为这么一件无聊事主动跑过来。能逼他如此行事的,怕是也只有千岁殿下?

也就是说,袁阁老复职这句话是归德长公主派驸马传给自己的?

越想越有可能,归德长公主如果和自己直接来往过密,必然会惹出各种嫌疑。这种问题上,连身边的内监宫女都不值得信任。但驸马与自己来来往往,便不会惹人遐想了,驸马本身又已经知道奸情的,无所谓遐想不遐想。所以千岁才会打林驸马来充当这个打掩护的。

不过传这句话又有什么意义?李佑冥思苦想一刻钟,猛的拍案道:“这是逼本官去求她啊!”

前日文华殿里,归德千岁派吴公公去奏报太后,大家都没有在意,肯定要请太后处置的,谁去不一样?但太后出人意料的将袁阁老与李佑一起停职,

现在李佑可以断定,文华殿之事包括自己被弹劾,必然是归德千岁的谋划和手段,为天子创造出的机会。

今日天子亲自向太后为袁阁老求情,岂不等于是施恩于袁阁老?可以更加巩固君臣关系。

但天子可以替袁阁老求情,但谁又有足够分量替李佑求情?更别说这几日太后不见外臣,估计也就天子和归德长公主一对儿女可以随意觐见。

所以归德千岁让驸马传话的暗示就是——想复职吗?想免除被弹劾的烦恼吗?来求我就好说。m無彈窗閱讀

二百三十四章另辟蹊径

慈圣太后寿辰在十月二十七日。

圣寿节,特别是秉政太后的圣寿节近了,朝廷其他小事暂缓,内阁每天的主要工作便是将一堆堆的中外贺表分门归类,送到大内西部的慈圣宫。

朝中有企图拍马邀宠的官员上书,请太后于圣寿节时临皇极殿接受朝贺,不过此人下场很惨,被贬出京了。之后太后特意下旨,一切照例并从简,不受群臣贺拜。只许天子领近枝宗亲,以及在京四品以上诰命夫人入慈圣宫祝寿。

圣寿节虽然是当前朝廷中最大的事情,但李佑并不关注,皇太后过生日和停职七品舍人没什么直接关系。

李大人面临的最大事情当然是想法子摆脱弹章的围攻并快复职。做官的都知道,官场上任何事情拖的时间越久,几乎必然夜长梦多,百灵百验百试不爽。

可以想象得出,朝廷中盯着分票中书差事的不知道有多少,只看这内廷中光禄寺、尚宝司、两殿里,便养了不知其数的勋亲荫官。

李佑就怕太后耳根子软,被游说的犯了糊涂,将差事给了别人,而许尚书也拦不住就麻烦了。若他仅剩个中书舍人的空壳子,那还有什么意思。

对此李大人想来想去想破了头,结果现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归德千岁。他这停职处分是太后的旨意,想要撤销必须经过太后许可,现在认识的人中,只有长公主可以觐见太后帮忙说情。

况且这局面本来就是千岁殿下一手摆弄出来,欲借此彻底收服他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何绕的开归德长公主?

形势比人强,生气没有用,愤懑也没有用,辱骂和畏惧绝不是战斗。

这夜李大人捏着鹅毛笔,一笔一划仔细写了很有诚意的祝寿诗。第二天午后卷起来揣入怀中,直奔十王府。

归德长公主早就找李佑约了代拟贺寿诗,前前后后送上千两白银不愧是有四座皇庄为禄田的富豪公主。但他一直拖拖拉拉没写,如今还有两三日便到日期,正好拿了这诗当敲门砖去见千岁殿下。

在路上李佑忽然想到,归德千岁总管宫中事务,白日一般都在宫中。何况近日太后办寿,归德千岁少不了忙碌操持,此时她肯定在宫里办事,不会安居于公主府。

但问题在于,停职后李佑的牙牌便交还给尚宝司了,所以他现在进不了宫,也就见不到千岁殿下。

这可如何是好?李佑在京师大街上一时踌躇不前。找个人将自己带进宫?那样不妥当,见长公主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长随张三见自家老爷犯难,不假思索道:“此事好做!”

“你能有何主意?”李老爷不甚在意。

张三不想被老爷小瞧,连忙道:“老爷与驸马爷不是有来往么,大可去寻林驸马转呈。”

闻言李佑恍惚了一下,真要去面对林驸马?这个主意真是无稽之谈。

但再一细想,也并非不可行。归德千岁叫驸马过来传消息玩暗示,他为什么不能让林驸马再去当传声筒…林驸马迫于千岁之威不敢造次罢?

从朱部郎那里得知情况,林驸马如今好似脱笼之鸟,日子欢快的很,应该不会从中作阻。再说上次他也是受害者啊,驸马没道理怪他…

同时也免得和千岁殿下公开接触太多被人传闲话。想至此,李佑便转而继续东向,直奔归德驸马宅第。

到了驸马府门房,那门官飞也似的向内通报,这效率让见惯门官嘴脸的李佑诧异不已。他不知道的是,归德千岁对驸马府门房有过严令,凡李舍人拜访驸马,一律通传,不得推诿。

随后李佑被引着穿门入户,进了二门后正堂。便见屋中却有三人在内,林驸马没有居于主座,在客座与一中年男子东西对坐。另一中年男子坐在更下,却是李佑认识的,乃苏州府的钱皇商是也。

他怎的出现在这里?不过略一思索,李佑便明白了。慈圣太后圣寿将到,钱皇商是太后的族兄,听说还是堂兄,来京师凑热闹很正常。林驸马是太后女婿,钱皇商是太后堂兄,彼此会面也不奇怪。

驸马身份高,李佑上前揖拜。但林驸马面无表情,倨坐不动,也不答话,只低头喝茶,甚是无礼。

斜对面的钱皇商有一丝疑惑闪过心头,站了起来拱拱手对李佑笑道:“许久不见,李大人风采如昔,近来可好?”

钱皇商这算是解围了,李佑便转身回礼道:“不想今日见得同乡故人,真是不胜欣喜。”

林驸马对面的中年男子也立了起来,钱皇商介绍道:“这一位乃林驸马之父,林大老爷。”

李佑恍然大悟,难怪以驸马比拟公侯之尊,也得下了主座陪着东西对坐,敢情这位是驸马的父亲。要不说一牵扯到皇家,礼法就愈麻烦。换成平常家,儿子必然位在父亲之下,哪有东西对坐的道理。但这也是折中的办法,不然按天家女婿和公侯之礼,林大老爷反而要坐于林驸马之下,更不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