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夫人就感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摇了几摇,整个人扑嗵倒在地上,吓得一边的丫鬟婆子急忙上去搀扶,呼喊着夫人醒来。

从这一点上看,白头张一伙打探的还真仔细,果然是策划了许久才下手。

“辛苦遭逢起一经,

钱老二转的可比姚江细致多了,每一条船都是上上下下反复走过,几乎就要一寸一寸的去用手抠,花了足足两天时间,他才对姚江点了头,明白无误的告诉雇主,三条船还有七成新,要是在船厂购买,这三条船怎么都要开价六万贯,最后可以用五万五买下来。

听到这话,姚礼仁心头狂喜,没想到整件事如此顺利,知县老爷只消将姚崇孝带进县衙,姚崇孝与王海山两家的交易就算废了一半,等下再回去鼓动族里掏钱出力,不愁不能扳倒了姚崇孝。

姚礼仁嘿嘿一笑:“姚崇孝那个畜生有钱是不假,可我们这么多族人一起告他,只消将姚家的田地许给了诸位族人,不愁大伙不抱团,到时候告到官府里去,姚崇孝花钱打点可要了钱了,更何况,就算小畜生要报复,难道还要将我们全族几百口子一起害了不成?我们是光棍汉,还怕了小畜生一个人?”

姚礼仁一本正经的点头。

见大家都不出声了,八叔公被人几次三番的推了推,这才干咳一声,准备开口,没料想,姚江的下一句话将他的嘴堵上:“八叔公是没人养老么?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出百亩田地划给八叔公,作你的养老田。”

回到了客厅,这个地暂时卖不成了,王仙儿也上来劝说姚江再考虑考虑,王海山跟着女儿劝了一会,这才告辞离开。

大喝一声,让家丁通通下去,姚江由夫人和茗烟扶着,亲自为徐鹏解去绑绳,请几个海匪去喝酒。见到姚江如此低姿态,徐鹏他们毕竟就是一群海匪,平日里见惯了别人鄙夷的目光,现在被人待若上宾,再不领情就不知好歹了,如此一来,双方倒是和和气气的喝了一顿酒。

姚江心中转过几个心思,才用商量的口气道:“幕僚的事情还不见得能成,可是这几年战事连连,朝廷的赋税也着实多了些,佃户们苦不堪言,我们这些地主家也过得不好,还不如卖了地出海经商,几年就可以赚上大笔的钱帛,抱着老婆每日逍遥快乐。”

对姚崇孝的态度廖莹中大惑不解,不过现在话已经说开了,他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然告诉了姚江,贾似道对他的忠义之心非常倾慕,希望能招姚崇孝入贾似道的幕府为客卿,假以时日也不是不可以入朝为官。

姚江苦笑下,有些话他不好开口,被通缉的事也瞒不住太久,迟早都是要和这位娇滴滴夫人说的,不过,他不想现在当着三个管事的面说出来,这三个家伙心思各异,还是瞒住一时算一时,他应该留到晚上,在床上,一边品尝着夫人的温柔,一边把话说清楚。

少妇惊呼一声,慌忙跑下床去,飞快的穿戴完毕,借着开门的工夫溜了出去,只留下姚江一个人去面对那坚硬的直立,妈的,难道穿越之后第一竟要自己解决?靠,这哪是富二代的生活。

姚江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几乎跌下床去,就在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惊呼出来:“不要动粗,我转投污点证人……”

“给老子站住——”

说话间,茗烟用手指在几个字上狠狠划动,来回几次,怎么着,这掌柜都应该看到了才对。

姚江有些为难,可是他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另外屋子里十几个海贼盯住他,也由不得他推辞,惟有硬着头皮让人扶起了自己,而后学着后世急救的法子,让人弄来盐开水,反复烫过的布条,还有一应刀伤药,将那个叫做海蛎子的海匪反复清洗过。

勉强抬了抬头,见到周围只有老姚和茗烟两人,姚江这才用微弱的声音告诉老姚:钱一准不能给,等明天老姚带人回家,先把海匪诳住一股脑抓起来,他在这边自有办法脱身。

海船停靠之地正是温州境内玉环山,这温州海边有三座大盐场,平日守卫非常森严,不过海上倒是有些疏于防范,只有两浙东路的一支厢军水师,三五百人守着十来条小船,平日里连港口都不敢出,遑论巡海保护商船了。

海船缓缓落下了风帆,在海面上,这就是代表自己放弃抵抗投降,按照道义来讲,应该给船上的人留条生路,毕竟海船就是海贼的衣食父母,涸泽而渔的事只有傻子才干。

然后呢?

啊——

待陈宜中走进宅院,姚江小心的观察一阵,觉这座宅院简直可以用宏伟来形容,姓陈的一穷书生,能用得起如何豪奢的住所?随即想到陈宜中背后站着的那位,立时上也是以豪奢出名也就释然了。

饶是如此,翁应夷还是没搞清楚,姚崇孝这到底是准备用什么私刑对付他?只是,望着锐利的木棍头,他的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剧跳,再看看阴笑着逼过来的姚崇孝,他一下垮了,哭喊着要姚崇孝饶命,他情愿交出所有家产来交换。

其实,这个董骠骑在吹牛,他不过是个临安城的泼皮无赖,什么亲戚肯与他来往?翁应夷的生意做得很大,更是躲都来不及。这次若非董骠骑打出姚崇孝的名头来,怕是翁应夷根本不会出来,遑论让他进府了。

谁想到,姚江把手摊开,冷喝道:“分成拿来!”

赵昀和董宋臣齐齐暗道一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