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惜口里虽是埋怨,徐疏桐却不恼,只是笑着,对落雁道:“她不懂的,宫里头自然多的是人给皇上送东西,我送是我的一点子心意,难为她一直对我关照,我总要投桃报李。”

这,余时友早就想过,可如何回答才好。薛意浓待她,不算坏吧。“皇上待本宫很好。”李氏听见,脸上带了笑,点点头。

“暂时没事吧?那么我们说说话,要跟你说句话,可真不容易。”薛意浓是有点儿埋怨的,把她的时间都花光了。

“有。但你得拿好消息来换,疏桐,本王等的太久了,不想等到薛意浓有了儿子,到时候,那些立嫡的家伙,又会站在他那边,本王就这样等到老,等到死么。”

“你这样早起来,就是为做吃的?”

其实,她本不必把红莲喊过来。喊其他太医也是一样,但心里多少生出了毛毛的心思。她是见过那些男人是如何看待徐疏桐的,怕对着她,没有人能专心致志的做事。

待到夜深,一直被当成屏风,当成背景,当成众人中的一个的徐疏桐站了起来,她对着上方的人半蹲身福了下去。

“皇上派咱家亲自过来送帖子,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您。”他从身边拿出一个木盒子,当着徐疏桐的面打开来看,却是薛意浓送给她参加婚礼的衣服。

徐疏桐奇了一回,抓住了薛意浓的话头,“你要定我,为什么?”

贺太后称是。两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太后才差身边的小豆子传话,让薛意浓过养息宫一趟。

存惜笑道:“奴婢不属猫,娘娘到是属猫的。”

徐疏桐明白过来,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心。她笑起来,她在想要是苏御史知道他轻视的小白脸,是他的头儿又当如何?

除了看东西,那隔着屏风看人,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存惜不晓得薛意浓懂不懂,不懂也没关系,慢慢教就教会了。但愿娘娘别怪她自作主张才好!

丫头指着周围的一群人道:“看见没有,都是来见我家夫人的,我家夫人说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恕没时间接待各位。”

群臣诸位个个含笑不语,他们有空找找太后,贺太后,薛定山再说吧!

诏书下达的同时,徐疏桐和存惜打了包袱在等着。存惜到底不舍得,“娘娘我们真的要走?”

用手掌心揉了揉脑袋,有些重,昨晚不是和徐贵妃在那吃晚饭喝酒,这离别饭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德性了,她回忆了再回忆,脑袋很不给力,呈现一片空白。

到是高贵嫔,死猪不怕开水烫,口中不断嚷嚷着薛意浓和徐疏桐不顾伦常,做些不耻之事。

“皇上喜欢兔子?”

“真好,娘娘的头发真好看,朕也想有这样柔顺的头发,娘娘你平时都用什么洗发水?”

薛意浓噗嗤的乐了,好像薛定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要是朕既想在这里住着,又不想废掉徐贵妃,父皇打算怎么办?”

“娘娘,这事您怎么看?”连她都看出皇上是在拖时间,看来皇上对她家娘娘真的是有所不同的。

存惜已端了早餐笑嘻嘻的进门了,徐疏桐也跟着进来,道:“打扰皇上了,臣妾刚才已经让人通报过了。”

不敢,那就是会了!为了这点小事都跟她计较。薛意浓的眼睛撇一边去了,快来个人给她解围,皇上丢脸的很难看,“朕来这里是为了征用你两间房,等夏天过去就还给你,你呢?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薛意浓:“……”

她竟然站着睡着了,薛意浓大窘!这可是她身边当差的人,辛苦到这个地步。

“就算您不想再依王爷的话做,但要想摆脱他,也需要依靠皇上,找这世上最大的最强悍的依靠,这样您的妹妹就算被找到,也才能平安。”

闻得耳后轻柔的脚步,如流水般的节奏,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人,莲步轻挪,一点响动也没有,可是行动时带起裙裾的皱褶,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徐疏桐慢慢的走向了白绫,捧起,往那悬梁上一抛,白绫穿过悬梁,她端过凳子,上去打了个结,就要把自己结结实实的挂上去。

薛轻衣摇头,“朕知道的,要是朕哪一天出了好歹,你可以离开皇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知道她心中有期盼,只是她从未说出口过,他也不敢去问。

“你想的美。”

皇上吃好喝饱,又有美人在怀,这后宫,过得不要太舒心,才三年功夫,皇上已从一个谦谦君子,身段适中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死胖子。

落雁的声音,很坚定。“奴婢没有任何不方便!”她都这样说了,薛意浓也不好再说什么,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的,尽管她也是个女人。

“我不是没事吗?”

“你说的这句话,本王可以把你拉出去斩首,你信不信?”

余长庆道:“信,可这也是草民的肺腑之言。在草民的心中,是这样想的。”

薛轻裘的心有了动摇,因为余长庆难得的小小认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与皇位打着擦边球,眼看着就要到手,每次煮熟的鸭子也能飞掉。只是余长庆毕竟是余丞相的儿子,难保余丞相不打着算盘,他难道不会用儿子来诓骗他?

“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说完你可以走了。”

走,怎么能随随便便走呢?余长庆不肯,冷笑道:“草民以为王爷是个识货的,却原来也跟普通人一般见识,罢罢罢,草民这就找个能真正担得起天下的人。”说着,他竟然走了。

余长庆一走,徐幕僚从后面出来。与薛轻裘对了一眼,“王爷。”

“不要急,派人先跟着他,弄清楚情况,再接近不迟,本王不得不堤防余丞相。”

徐幕僚道:“是,只是王爷启程在即,是不是在京城再停留一段日子。”

“你有办法吗?”

徐幕僚走到薛轻裘身边,拢着手弯腰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薛轻裘点头。

一天后,任公公呈上急报。薛意浓问道:“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恭敬王手下的人急报,恭敬王突然染了病,暂不能行,怕是要在京城再待一段日子,等身体略微好一点之后,再行。可是按照规矩,得有皇上的应允才行。”

“这事。”薛意浓一时未定,只是问任公公,“你怎么看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