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意浓等人在丞相府再扰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宫,因为暂时无事,就不再说了。只单说丞相府二公子余长庆自得了消息后,和媳妇秦氏两人每日琢磨,终于琢磨出个道道来,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谁。

落雁谢过,告了座。不急着说自己的事,问问两人在做什么。

其实,喜欢或者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看薛意浓把这样的事当做天大的事,她也隐隐的有些感动。

“吃过了?”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得到您想要得到的。其实,我私下里以为,以王爷现在的实力,为何要一直等机会,您完全可以领兵攻打京城。”

“还是疏桐好。”薛意浓拿搪瓷舀了吃,吃了几口问道:“朕要是把你的吃完了,你吃什么?”

“哦。”薛意浓不肯坐,绕到了红莲身后,看她给徐疏桐治疗,先是把裙子提起来,再卷裤腿儿,检查了一下那只‘受伤的’脚,还捏了捏,皮毛事儿没有。红莲还怕自己确诊错误,又搭了半天的脉,薛意浓在身后左右手不断的握来握去。

徐疏桐知其意,用袖子掩着嘴唇偷笑。存惜在她旁边,小声问道:“夫人笑什么?”

徐疏桐礼貌的笑笑,因为她现在这会儿正在想象任公公是女人的样子,配上满脸的褶子,再感动的流涕是何等表情,心中愉悦。

“怎么会,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她们也太着急了,再缓几天有什么要紧。”说着,让人准备了轿辇,落雁也一起跟去伺候着。给两位太后请过安,才落了座。

声音融入热闹的街道之中,越发模糊。

存惜本欲动手,只是余光看见薛意浓已经来了,赶紧装软弱,又是踢,又是骂的,“狗官,我要告诉皇上,你欺压良民,你一肚子男盗女娼,你竟然敢打起我家夫人的主意来,也不拿凉水照照脸,你竟然还想抓我,天啊!正义何在,皇上何在啊……”

“公子只知道这个好,还不知道有更好的呢!”存惜如此卖弄,薛意浓自然兴趣很浓,要去瞧瞧。存惜为难道:“可惜放在夫人的房里,她这会儿洗澡,我们进去不妥当。”不过思忖了一番,道:“不过也不碍的,有屏风隔着,而且奴婢相信公子的为人。”

在这人群里,突然走出位文质彬彬的佳公子,与薛意浓抱了抱拳,开口道:“这位仁兄莫不是也要找徐贵妃的?”

“余丞相说的有道理,但朕年纪尚轻,正是干事业的时候,等等再说吧。”

“她现在也是进退不得,有难度。不过别担心,她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就当出去旅行一趟,好了,眉头别皱的那么紧了。”

好结实的腹部,她喜欢。

“没事,我们走一趟。”出门时,看着徐疏桐站在门前,似有话与她说,“有什么话,等朕回来再说。”

徐疏桐忙细看,东西却有点儿眼熟,忙弯腰去捡。薛意浓一看不对劲,亦要抢过,到底被徐疏桐抢了先,徐疏桐翻着自己绘制的小册子,正色问薛意浓道:“皇上这是什么呀?”

果然,他的意思是……

“那父皇的意思?”

“不用,一些小虾米翻不出浪花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在皇上身上下功夫,只要他不肯,其余人说的均是废话。”

落雁笑道:“那这次咧,人家会不会说奴婢把皇上给压了。”

“可是,这样的话对皇上的名声不十分好。”

薛意浓推推落雁,落雁这会儿正趴她的案桌上。“落雁,醒醒,天上掉银子了。”

薛意浓看着自己的手背,已出现了一条折扇的红痕,再观落雁,还在那呼呼大睡,敢情那一下,是把她当蚊子使了吧!

存惜在旁,将两人的言语听得明明白白,她问道:“娘娘,您不愿意留下来吗?可是奴婢觉得王爷说的没有错,您到了外头,比在这里更危险,没有了皇上的庇佑,谁还会把您放在眼中,他们只会欺负您罢了。”

薛意浓合上册子,笑道:“徐贵妃辛苦了。”

那一抹白绫,整整齐齐的叠在朱红色的托盘里,十分的刺眼。徐疏桐道:“臣妾谢过太后厚爱。”

她想起三年前,与皇长子薛轻裘的长别。那个晚上,似乎也像今日一样,清辉冷月,星星很少。他到底还是狠心的把她留在了皇宫。

薛意浓道:“笑什么?”哪里不好吗?她左右的看看。

如果说徐贵妃有什么缺点,就是未能给皇上诞下皇子。可是她宽容大度,这几年没少给皇上操心,安排美人,可这大家都生不出来,这不是徐贵妃的不是,很可能……

落雁对她翻眼睛,“奴婢怎么会不在您的身边,您这是要换人?”她那眼神,绝对不是委屈,而是威胁,就差举起粉拳,在薛意浓的面前晃几下。

薛意浓目送她离开,不一会儿,有丫头端着东西进门,头饰衣服又是一种姿态,这丫头一张瓜子脸,身段中等,看见她,未语先笑,“世子,你可算醒了,奴婢扶您起来吃东西。”

“走走走,先把之前的银子还了,否则,我可就要找上丞相府了,我想丞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余长庆道:“别呀,大爷,太爷爷,算我求您了,高抬贵手,我今儿手里没有,可不代表以后没有,做人留一线,以后好见面。”

“少废话,滚,再不滚,我就要揍人了,三天内不把银子拿来,卸你一条胳膊,之后过一天,我把你另一条胳膊也卸掉,看丞相舍不舍得。”

余长庆心道:“妈呀,黑心肠的狗东西,狗眼看人低,等哪天爷我发达了,都把你们大卸八块的喂狗。”正走着,脑袋还别后头,点头哈腰的,就撞上了薛轻裘。

余长庆正想着谁他妈的不长眼睛,专抢他的道儿,一看,妈呀!这位真爷爷来了!他拱手道:“原来是王爷,巧啊。”

薛轻裘笑道:“是很巧。不想在这里再遇见你,这是遇上麻烦了?”

余长庆还想说几句打肿脸充胖子的话,可是赌坊的主人家却说了,“可不是,欠钱不还,正赶他回去拿钱呢!”

“多少?”

听见有人开口,赌坊主人摸着一些意思,又看此人锦衣华服,来头不小,心里头有数了,又见刚才余长庆叫他‘王爷’,看来是个有钱的,他一糟儿说了,“也没多少,也就几万两银子的事。”

他这话刚说了,余长庆就恨不得拿眼睛把他给剐了,男人好面子,尤其是比自己更厉害的人跟前,最怕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