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想起护住春光大放的胸口,一边还在为了身上仅存的几缕布料艰苦斗争,“你放开我,放开……”

“淑芬”她低低喊了声,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上扫动,“他还睡着,不要张扬,不要惊动其他人。”

喉头哽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她沉默了一下,轻轻的安抚他柔软的发,柔声,“做个好梦,梦里别再遇见我。”

“嗯,嗯。”明显是正中心意,纫玉两眼弯成了月牙,肉乎乎的脸蛋嘟起来,酒窝深陷,“纫玉要玩,要玩的!鸭子,鸭子,姐姐给纫玉嘛!”

“叶臻”

话到后来,她怯怯的抬眼打量他,“叔叔,不说这个好不好,纫玉,纫玉害怕。”

再抬首时,那抹月白的,消瘦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见,宅子内的灯火亦是不知为何的,一盏盏尽数灭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闭眼,回过头去,对着电话轻轻“嗯”了声,“在的。”

“我知道!我也不是护着他!”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不受控制的流淌,她有点歇斯底里了,“你不知道的,苏牧天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一样的!我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不然我不能保证他会做些什么!”

“你做什”

“唔没事了?咦?叔叔,你怎么流血了?”纫玉哭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的睁了眼,忽然看见眼前的殷红,下意识的抬起袖子就去擦,“好多好多啊。”

舞台上表演的是莎翁的经典之作,,缠绵悲楚的爱情,撕心裂肺的离别。

他握住她的手明显僵了下,由于角度问题,她看不清他的表,只听见短暂静默之后,他接下来的笑声有些古怪:

翌日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只觉得身体里充斥着的,满满的倦意,从床上勉强撑起身子,她拂了把脸颊上冰冷的黏腻,汗和泪混在了一起,很不舒服。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浴室洗漱,看见镜中的自己,乱糟糟的头里,包裹着苍白的一张脸,眼下微微的乌青。气色算是差到了极限。

接着没多久,便看见一个男的背着一个女的就进来了。女的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些什么,男的似乎不同意,脸转向一边,没有理会,那一连串的举止,那神态,可是亲昵恩爱的很,眼看着又将是一对儿浓蜜意的小夫妻。

看起来十几岁的孩子,一颦一笑间已有倾城之姿。柔顺的棕,漂亮的琥珀色眼瞳,明明是很亚洲化的长相,然而脱口而出的,却是很地道的苏格兰的口音。叶臻对这个地段的英语音印象深刻。

有时候某些决断,下或者不下,都是一样的痛。

“再说吧。”

她看见他眼角有点红,不知为什么自己也有点难过。

是她的手,很小的,稚嫩的那双手,牵着他走出晦暗青涩的岁月,而他亦是带领着她,看着她一点点长高了,长大了,愈美好,愈动人,多么希望可以永远牵着这只手,相互扶持,这样漫漫的人生或许就不会那么寂寥?

无奈的一声叹息,他一边扶她起来,一边柔声苛责着,搂她入怀时,却现她小脸皱成了一团。

“你好凶啊”她懒散的扯出一抹妩媚的笑,在他颈窝处磨蹭,馥郁温热的葡萄酒香喷洒他的唇际,“生气啦?”

叶臻痛得要命,根本不太能说得出话的样子,可被他这样一激,嘴巴一快,“讨厌,我真是讨厌死你了,我要跟你分——”

他忽然古怪的笑笑,有点无奈,更多的是心酸,“可她说的没错。”

“什么叫废掉了?”梁薄问。

“我说你就信?”梁薄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她,那表是恨不得把她弄死算了的嫌弃,“我还真是说什么你都信?得,我说的气话你都门清似的记得可牢了,正经的你就没一句记得住!我那时候让你留家里好好冷静冷静你怎么不记得?心心念的就是和我离婚!现在跑路跑了三年,回来还是和我离婚!你脑子里”

她一味的退让并没有收到多少疗效,他忽然俯□,她这才惊觉:“你做什么?!”

叶臻推门而入时,愣在当场,甚至本能的孩往后退了退,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和他撞了个正着,他听见声响,顺势也朝那处一觑,刚巧和她的目光在半空碰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开始在微暖的空气中浮动,理不清楚。有点尴尬,怔了许久她有意无意的错开视线,细若蚊吟的嗫嚅:

梁薄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提醒,“今天不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么?”

他轻叹着摇头,小心的将她半敛入自己的外套之下,担心她受了凉,即使快要入夏,但这反复无常的天气,入了夜总是冷的。

叶臻“喔”了声,乖乖闭了嘴,又小声嘟哝了句,“以前跟别人打架,胳膊断了也没听你哼一声,怎么偏偏怕这种东西。”

“你不要说话。”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脸侧过去,避开他的眼神。

叶臻在冰箱前席地而坐,正将费了很大力气驮过来的东西悉心分类,准备一会各归其位。然而这时,他的声音却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可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黎恩哽咽着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他不一样的。”

叶臻看见一串钥匙被丢在眼前,捡起一看,指尖微微有些颤栗几乎要拿不住。

“你真是好意思?偷偷摸摸自个儿做些见不得光的也就罢了,照片还是我从纫玉那儿找见的,让孩子看见像什么话?”

“是。”他点头,怅然若失浅笑,“若是真的想清楚了,散了便散了,可若只是一时冲动又后悔了,再想回头可是迟了。”

“叶臻。”

“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了。”她很烦躁的跺跺脚,“就是不认识啊。”

灯火昏暗,暗影重重,他愈烦躁不安,抬手摁亮了房间的大灯。整个屋子瞬间明亮起来。

“其实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她深深的吸气,“只是当年忘了,后来就再没有机会了。”

“衣,衣服没事儿吧?”她磕磕巴巴的问。

脑袋里有一些荒唐可怖的画面闪现,她几乎是本能的拔腿就要去寻觅,可以一连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她的纫玉,并不在她的身边。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很想告诉我的小唯宝贝,我要四处游历,走遍万水千山。采集最瑰丽最有趣的所有童话,告诉我的小唯宝贝。揽尽所有光明,那小唯的世界再也不用下雨。

“叶臻。”

叶臻从他手里夺下那个包装,有些无力的扶额,声音亦是有些说不出的叹惋,甚至带着些哀求,“不要问了。”

“摔倒?”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似是一切了然于心,“倒是符合你的套路。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跌跌撞撞的。”

朵瓷不咸不淡的说道。刚觉得心口那抹窘迫微微褪了些,却又听她再次开口,“需要您要道歉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着我,所以还是算了。”

一时间室内分外静默,还是小唯怯怯的开了口,“爸爸”

“还喊妈妈,是不是?”

“太太。”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叶臻回头,现是苏牧天的助理,他很恭敬的冲她颔,温声,“先生在那边,让我来引你过去。”

朵瓷脚步顿住,抬眼看他,欲又止,“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