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脚步,转身望向她,看她却还是一副哆嗦着的期期艾艾的小样子,叹了口气,组织下语言还想开导开导她,却没成想就在下一刻——

说罢也不再管他们如此,哇哇的哭着便跑了回去。看着那双渐行渐远的,扑腾着的小翅膀,叶臻愣在原地,有点心疼,“你非得把她招哭了。”

叶臻只感觉背心一寒,瞪着眼睛看他,虽是淡淡笑着的神,可怎么看也不像玩笑。

母亲病逝那一夜,她着烧一直说胡话,他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我在。”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是如此马不停蹄的错过。

丹寇无意识的深陷进了皮肉里,还是一阵的刺痛将她拉回了清醒。用力摇了摇头,不再深想。

冬日连绵的冰雪之后,却没有迎来明媚的春。

有点后悔,待她意识到自己的作为,想要挽回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很清楚的看见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问。

梁薄哥哥,阿姨为什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呢?哥哥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啊。

他这才意识到被耍了,有点生气,更多是无可说的,无奈的甜蜜。

“亲爱的还没睡啊?”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沙旁,搂住他,整个软绵甜腻的偎在他怀里,在颊上亲了一记,甜靡而诱人的笑,在他胸口划着圈圈,“等我呢?”

“笑话,你把那么多封小书集中塞到那么显眼的位置,还跟我装蒜?”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瞅着她的表特别阴沉,“再说连你人都是我的,还什么‘你的’的书包,帮你收拾收拾还要和你报备?”

cvin倒是并没有多问,而是喟然一叹,“不管怎么说,她既然去了英国,你和我打声招呼,我也能帮你照顾照顾,起码不会”

“我要是他爹我早就算了。”cvin看起来颇为头痛,却也懒怠深究的模样,将身边携带的文件夹递给他,“你要的一些资料,查的七七八八了,其实苏家也算是本分生意人,态度也恭恭敬敬的,究竟是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也不好为着一己私欲多做为难,只是稍微挖了下,他们那个宝贝儿子是有点不太寻常的。”

叶臻也是急了,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了与本意全然相反的话,“本来就是你答应好的事,怎么还成了我的错?”

“是啊。”她点点头,唇畔的笑意愈的浓厚却悲凉,“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答应你仍然会去做,因为你已经习惯了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说了算,上学,分科,选专业,恋爱,结婚,生孩子,一直都按照你规划的走,你说怎样我就怎样,我从来都没有违逆过你的意思,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离不开你。可你呢?你尊重过我么?从来没有!退让到了最后,结果就是我连我自己儿子的命运我都无法知晓,梁薄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你放开我!”

纫玉

“苏格兰。”那头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绪忽而激动起来,“小乖!把emerson放下,立刻!”

“没什么。”他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笑了出来,“就是忽然觉得她说的好像也没错。”

那么那个时候,是谁陪他一起呢?有没有人陪他一起呢?这男人死要面子,不病倒实在撑不住都不愿露一点风声给人知晓,又事儿多不肯好好打针吊水,一个人病着,一定也很不好受的吧。

旺财终于可以安心的享用它的下午茶,高贵冷艳的瞄了眼沙上那对儿交叠的人影。真好,再没有人愚蠢的人类打搅它了。大快朵颐的填饱了肚子之后,它心满意足的舔舔爪子,懒懒的在原地打起了滚:

他向来执拗,叶臻张张嘴,却也不好再勉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小心看护着,经过那一堆东西时,他像是和她同时想起一般,停住脚步,弯□子时,手指意外的碰在了一起。她怔了下,他亦然。数秒过后,他不声不响的从她手里接过,她张口想要反驳时却被他淡淡打断,“手都勒伤了,不痛么?”

“滚!”

朵瓷笑了笑,怎么看怎么有些暗讽,“好些天了吧,那次时装展过后淋了雨,就一直没好,这两天一直低烧,今天彻底扛不住了,怎么你昨天和他一起那么久,都不知道?”

不料他一个完整的词语都没蹦出,就感觉到一个未知的东西重重的砸到了脸上,擦着鼻翼而过,由于用力过猛,刮伤了眼角,有点疼,下意识的捂住伤处,有鲜红的液体蜿蜒而下。

“没想到连你们都能分开”他轻笑着摇头,将她瞬间拉回现实世界,只看着他唇际的弧度微苦,”当年梁薄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大,只要逮着机会,就能跟着父母漂洋过海来缠着他,你一小萝卜头天天黏着他,害的他总是被我们一帮人笑话你也,真是舍得。“

房内的颜色很温暖,四处很柔软。只是不知为何却让人有种扑面而来的压抑。

“那你来这儿,总得有原因的吧?”她耐心寻问。

“没有别的事,我先挂了。”他冷淡的说,“下午纫玉醒了,我再问问她想不想再和你聊。”

年少不知愁滋味,初通爱便无暇顾忌其他。

“怎么了?!”他原本正埋于设计台附近寻觅些什么,闻声即刻抬起了头,朝她看过来,同时迈开步子。

她的手心开始滴血,双目逐渐赤红,花费好大的心念才暂且放弃了同纫玉继续商讨这个问题的打算。不着痕迹的岔开了,只是难得通上一次话,她还有好多不放心的要仔细叮咛絮叨。而纫玉估计也是这些天憋坏了,抓住了机会,小嘴就像是装了马达,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没完没了的。叶臻只含笑听着,偶尔插上几句,眼角的泪水逐渐干涸,绪也渐渐稳定。

小唯宝贝:

“这个”她惘然笑了,生生止住了话头,“倒真的不重要了。”

她尝试着抽离,没成功,只能尽量保持声音的平淡,“出国一趟,总得学的带点什么回来,又不是去旅游。”

“在屋内捂成这德行,出门又得感你头怎么了?”叨唠到了一半,他话锋忽的一转,目光凝聚在她额角那一大片的淤青上,有疑云闪动。

叶臻莞尔,淡淡,“我猜也是,他以前招待好朋友就喜欢用这”

“你突然这么客气。”她俯下身,结果小唯吃剩的果核,小心的给她擦去唇角的汁液,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我还真担心你让我去杀人放火。”

“感冒?那算了吧,你好好休息。”朵瓷止住话头。

这个时间段秀场的氛围恰好掀至顶峰,众人翘以盼的,寰宇的总设计,梁薄的新作刚巧登场。

梁薄起身,小心的抱起仍在熟睡中的女儿,仔细不惊醒她,一边轻声吩咐朵瓷,“你一会儿送小唯回去吧。然后可以休假了,这星期集团里不忙,休几天你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