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会儿啊,就开始脖子酸。我看八成是睡落枕1了。”

从年前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开始,年味渐渐浓郁起来,直到除夕之夜达到顶峰,再渐渐淡下来,但是随着正月十五元宵节的临近,本来已经淡掉的年味再次浓厚起来。

“出息!”

古时没有二十四点之说,是按照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来给一天的时间命名。

林氏说道:“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起来就行,没啥事。”

韩子明招呼道:“丁二,又叫你跑了这么远的一趟,真是辛苦了,来,先进屋坐着喝点茶歇歇脚。”

白泽说道:“小玉,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

林氏连忙接过药房,忙不跌停地点头,说道:“好,好,知道了。”

春草在堂屋做活,看到韩玉推门出来,笑着说道,“饭都在锅里闷着,我去看看凉了没,再给你热热。”说着,就要站起来往灶屋里去,“娘说晌午给你下面条吃。”

“啪!”

韩冬猛地一惊,这才揉揉眼睛起来。

几个人刚开始吃,白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完就就往西间里走,“当啷”一声关上了门。

一段时间来,鸡并没有少,也就是黄鼠狼没来过。不想早已经被遗忘的小东西,非但让这些鸡免了杀身之祸,还给家里带来一点收益。

“我从牛大哥给的一百二十文钱里,偷偷拿了十五文。”

来到十字路口,白泽正往金钱庄方向望着,看到林氏后,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韩俊本来还在笑,听了春草的话,立即就止了笑,有点生气地说道:“春草,你别乱说,你没看集上算命的先生都是瞎子吗?小玉好好的,算啥卦!”

“你俩死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喊先生?!”

“你俩死小子,昨儿个咋说的,不让你们睡懒觉,等会吃罢饭要去学堂见先生,的还不快起来!”

而让韩玉觉得值得庆幸的是,父亲韩子明说到底有着改变穷困潦倒生活的态度和决心,哪怕是一丝渺小的希望。他希望韩冬韩俊二人能够读书,出人头地。当初是家庭条件不允许,现在一点点富足起来,也终于可以实现他的想法。

韩冬听了,赶紧改口:“白泽哥,你爹一点也不酸。”

韩冬也笑了,而且是嘲,喊道:“哈哈哈……你那哪是什么无敌神功,就跟神婆子跳大神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羊癫疯犯了呢。”

“她才多大点,你问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妇人是袁氏,白家的女主人,连忙示意门口的小厮。说罢,走过来,看了看韩玉,一把抱起来,笑道,“小玉咋长这么漂亮?来叫大娘抱抱。”

春草不停地点头,也跟着穿衣裳起床了。

韩冬这才慌了,问道:“小玉,你要是走了,是不是就没办法教我们了?”

春草红着脸点头,应道:“恩,我知道了。这么早起来,睡好了没?没有的话,再去睡一会儿吧。”

原来,这个时代通用的一个习俗是,娃子从小结亲之后,可以自幼便在未来的夫家一起生活,当然也可以等身子长好,到了适婚年龄再嫁到夫家。两种情况各有利弊,无需赘述。

林氏点了点春草的头,说道:“你也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小玉学得,嘴巴越来越甜了。”

老头名叫张祥瑞,人人都叫声张老汉儿,外号张驼背儿,是张学志的亲爹,也是个急性子,出来看到儿子这幅德行,觉得丢人,难免动怒。

韩玉说罢,就继续看着树上的韩俊,生怕他脚下一个踩空摔下来,不过韩俊每一步都很谨慎,她的担心便成了多余。不过她心里头颇不平静,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毕竟太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有个什么闪失,那便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他家的狗咬不过咱黑豆,他就拎了锄头打咱黑豆。”

“估计真是牛三说的那样,小玉就是个天才,我觉得啊,肯定是咱老韩家的祖宗们显灵了,知道咱家的生活不好,想给咱改善一下。”

林氏一听,把韩玉抱起来,挤到货郎担的跟前,说道:“来,看看我家的。”

林氏说道:“这昨个儿还好好的,去俺家有说有笑的。”

韩玉看着东边墙壁上,满满一架子的书,瞬间两眼放光,忍不住走过去,翻看着说道。

韩铁林家的婆娘靳氏,手里拿着鞋底子,站在胡同口,笑呵呵地说道。不过看到戚氏之后,她的脸上还是阴沉了一下,好似晴空万里忽然飘来一朵阴云。

正好这个时候,林氏从外回来,一脸的沮丧,有气无力地说道,“这黄大仙吃就吃了,权当破财消灾了,你别净想歪点子,万一捅出娄子来,惹得大仙生气,咱可担当不起。”

韩玉喊道:“河蚌子更好,肉多,让咱家的鸡也打打牙祭过过瘾,给咱多下蛋。”

看着谢氏的嘴脸,韩玉真有种脱了破鞋上去扇几下的冲动,心想,这死婆娘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好莱坞演电影,不获得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都是屈大才了,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韩玉多少有些好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八岁毛孩子,竟然已经学会用《诗经》来泡妞把妹了。既然人家都这样了,那就不好意思拒绝了,刚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于是她说道:“好啊,咱们去玩。”

“娘,晌午在我大哥家吃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