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不敢去看地上的尸体,半捂着眼睛,站在她的身旁,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念矜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吁了一口气,扭头再看床上的人,只见陆斐不断在床上扭来扭去,脸颊涨得通红,十分难受的样子。中了狐媚之术的人,脑子里便只剩下交欢这一件事,她很清楚陆斐现在有多难受,可她总不能牺牲自己的清白去帮他吧?

废话,她武功再高强,也不能拿刀将这么大的一块石头砍成粉末啊!苏念矜默默收回刀,抱胸立于原地,眼睛不自觉瞟向他,“你回来做什么?”

第三个念头蹦出来,苏念矜即刻侧身,抱着酒扭头就跑,怎料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没跑几步,就被他拉进了小巷子里。

“这事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陆斐大呼冤枉。

她半捂着眼睛,贴着墙根走,没走几步,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撞到了人。

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陆斐不由身子一颤,坐在原地,紧张问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啊!”

只听得噗通一声响,公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而后面朝下,摔了个狗啃泥。

说着就提刀冲出窗外,不慌不忙往狐狸逃跑的方向追去。

终于,她睁开了眼,黑雾散了,莹润的月光倾泻进来,投下一道白光,照亮了这小小的洞口。

月娘这一哭,成功将所有人都拉到了苏念矜的对立面。当时已是深夜,月娘顶多看个人形,她不信她能准确指出某一个人出来,只能说真是打了一手好的感情牌。

然而紧接着进来的证人,却让苏念矜大吃一惊。那……那竟是张生父母?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人搀扶着进来,刚一见到苏念矜,就叫嚣着扑过来,为了防止场面混乱,巡逻队长将两人拦了下来,示意他们跪下先诉说冤情。

两位老人额头各系了一条白布,老泪纵横,看得在场的人无不心酸同情,大家都是有父母的人,自然更加感同身受。

老妇人擦干了眼泪,怒视苏念矜,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张太守,就是这个妖女,做法害死了我的儿子张生,求大人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那恨到极致的目光,仿佛一把把的刀子,刮在她的身上,让她疼痛难忍。

如果说之前月娘是在做戏,那张生父母又做如何解释?那怨恨的目光,她看得真真切切,张生父母都是凉州城内正儿八经的良民,待人也宽厚,之前对她十分热情,如今这番表现,绝对不是做戏。

可她自问除了当初让张生做诱饵勾引香秋,再无其他举动,怎么好端端的,张生就死了?即便因为香秋的原因,纵欲过度,还有好几年的活头,没可能死得这么快,那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香秋又返回去谋杀了张生。

算上张生,这前前后后死的人,确有七位。可是,香秋是如何让众人以为下手的人是她呢?

她在张生家挂了天雷符,有符咒压镇,光凭狐妖是无法靠近的,难道这件事又有神秘黑雾插手?苏念矜不自觉朝上堂的张太守看了一眼,阴鸷的眸子,紧抿的唇,看起来颇有威严,她暗自运气探查,却无半分妖气,着实古怪得很。

张生父母的出现,让苏念矜哑口无言,张太守摆明是做好了万全之策让她俯首认罪,若是执意不低头,只怕他还会叫来城中另外那些死者的父母,一一出来指证,亲人死亡,大家悲愤之中只想找出凶手泄愤,若有人故意从中挑拨,很容易将怒火全部引到她的身上,苏念矜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而这种态度,更加让众人确认了她就是凶手的想法,很快苏念矜便被押解着去了监牢,并加派重兵把手,因为谣传她身上有邪术,还请来了几个不入流的道士装模作样做了几场法事,表面上说是压制她的邪性。

按照唐朝律法,死刑需得上报中央,这申报的时间来回一算,就算死刑真的批了下来,那也得半年以后,所以她现在还有自救的机会。而张太守故意找门外汉道士做法,无非就是扩大此事的影响力,让整个凉州城的人以为苏念矜就是利用邪术杀人的妖女,有了百姓的支持,中央批下死刑的几率就大了很多。

张太守职位不低,有他在暗中操作的话,只怕等不到半年以后,她就要被提前处决了。

只是她一人困在牢房之中,孤立无援,到底要如何自救呢?

就在苏念矜一筹莫展之时,陆斐出现了。

“苏念矜,你没事吧?”陆斐身着月白色缎袍,修长的身影立于牢房之外,与他背后灰蒙蒙的监牢形成强烈对比,一束白色的光从头顶的窗口投射进来,浓密的睫羽扇动,在脸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细腻如玉的肌肤,更衬得整个人风华绝代。

一人独自在监牢待了整整有七天,每天见到的不是老鼠就是黑脸的狱卒,猛然见到如此佳人,苏念矜一晃眼,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她眼圈有些青黑,尖俏的小脸抬头看他,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陆斐鼻头莫名一酸,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伸过门栏,将她小小的手握在手中,“别怕,我在。”

她很快从惊艳中醒转过来,陆斐手中的温暖一点点从指尖传递到她的心里,苏念矜心里顿时一颤,下意识抽回了自己的手,收回先前脆弱的模样,沉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整整七天,她没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就连一直想着跟她合作的江熙扬都没来,可想而知张太守看管得有多严,陆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直接进来,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

“你可知为了见你一面,我花了多少钱?幸好小爷我在朝廷里还算有些人脉,不然你可死定了。”陆斐说到这,有些得意,嘴角微微上翘,笑得十分好看。

“多少?”听到钱这个字,她的关注点立马就转移了。

“整整10金。”陆斐挑眉,看她一脸肉痛的样子,不自觉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爷有钱。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先听哪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