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昨晚的第一目击人,月娘。

巡逻队长之所以还愿意相信她,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死状太过奇怪,能在短时间内把尸体变成这样,岂是正常人所能办到的?

然而她刚要出门,就听到陆斐喊道:“没用的,她们……都不会来。”

听到他的问话,苏念矜心道他果然是为了外袍的事情回来的,语气变得十分生硬,“你自己不会看啊,都在那一堆粉末里了。不过我先申明,那一堆东西不是我弄的。”

念矜不敢抬头看他,抱紧了怀里的酒,全身紧绷到不行,语气里带了一丝颤音,“怎……怎么会?要是有妖怪,你早提前收拾了,哪轮得到我啊!”

“喂,那群人为什么找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陆斐想起,好像不止一队人找她,另一队家丁,看衣着好像是白五郎家的,心头顿生疑虑。

怕引起周遭人的注意,念矜甩掉他的手,扭头就要跑,却被那人反手拉住了手臂,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是你!”

可是……贵公子会深更半夜跑到山林里去?贵公子会一个仆人不带,自己单独出门?贵公子会蠢成他这个样子?居然有胆说自己是陆家钱庄的人,满嘴胡言!她要是信他,就真是见鬼了。本来还为下个月的生活费苦恼,这下可好,有着落了!

殷切的目光,本就娇媚的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狐族独有的媚态,即使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依然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女子露出惊慌神色,一脚踢开身上的男子,侧身翻滚,眨眼化作一只红色狐狸,从窗户口跳了出去,男子裹着被子靠在床边,吓得哇哇大叫,“女……女侠,你可算是来了!再来晚点,我就要被这只狐狸精给吸干了。”

一副小小的骨架,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月辉下,骨架透亮得好似晶莹剔透的美玉,将狭窄的山洞映衬得愈发光亮,透着诡异的美感。

“那条河里,是不是有鳄鱼出没?”苏念矜问道。

“早年的确有这个传闻,不过近些年来似乎鲜少有人看到了。”陆斐回想了一下,肯定答道。

“那就对了。你可听说过鼍妖?”她四下张望了一眼,一把将陆斐拉到眼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吞吐,陆斐心头有些痒痒的,他感觉喉头有些干涩,不由吞了吞口水,小声答道:“有所耳闻,听说是鳄鱼变成的妖怪。”

“经过百年修炼,鳄鱼有了一定灵性后,吸食人血,即可幻化成那人模样,并保留了原先此人的记忆,因是吸人血肉而成,妖性变得很淡,若非道行高深的人,寻常人很难看出来。我推测,张太守是一只修炼了几百年的大妖物。”苏念矜松开他,脸上恢复平静。

“张太守竟然是鼍妖?”陆斐此前做过很多设想,却万万没料到,管理这么大一个凉州城的张太守竟然是妖物!这个消息是在是太可怕了,自古人妖不两立,如此一来,凉州城不就危险了吗?

两人正窃窃私语,忽然门外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在逐步逼近,陆斐心里一咯噔,担忧的看着她:“我可能马上就要走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苏念矜叹了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她抓住陆斐的手,轻声说道:“去找江熙扬,我要跟他合作。”

陆斐好字还没说出来,监牢的大门就被人打开了,巡逻队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进来探监吗?”

陆斐连忙凑到他的面前,顺手塞了一锭金子到他手里,赔笑道:“我兄弟白五郎就是死在这个妖女的手上,我就是想来羞辱她几句,您别生气,我这就走。”

巡逻队长顺手就把金子塞进了怀里,脸上露出笑意,他粗着嗓子喊道:“这是妨碍公务,若有下次,我可要将你一起抓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陆斐揽住巡逻队长的肩膀,拉着他往外走去,“多谢官爷赏脸,今晚要不要去云康坊乐呵乐呵?费用全部我出了……”

两人勾肩搭背很快就走远了,后面的话苏念矜没听到,不过大概也能猜出,陆斐又要为她花一大笔钱,心里不由有些愧疚,决心以后再也不打他了。

陆斐去找江熙扬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没料到他早已在房间等候多时,淡黄色的烛光下,能看到他俊朗的面容之下,淡然自若的神情。

“来得有些晚。”看到陆斐进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说了一句。

“你知道我要来?”陆斐不客气的坐在他面前,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刚应酬完那个该死的巡逻队长,心里想着苏念矜的事,显得神情恍惚。

“白天你去找她,自然是为了合作的事情前来,我就不废话了,张太守与狐妖有勾结,这些时日经我探查,都属于妖物无疑,想要我出手可以,事成之后,两只妖物都归我所有,她可有异议?”

江熙扬开门见山,直接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陆斐心道不过两只妖怪而已,苏念矜现在命都快没了,肯定不会拒绝的,便代替她满口答应了。江熙扬看他答得爽快,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表示满意,总之陆斐看得心里有些不爽,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便也忍着没说出来。

“念矜让我告诉我,张太守是鼍妖。”陆斐继续说道。

江熙扬挑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我闻不出他的真实气味。原来妖味已经与人味彻底融合在一起了,苏念矜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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