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阮香操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接手淄州,也意味着接手了淄州的海防,不同于贫瘠的灵州,淄州沿海地区都是非常富裕的地区,海岸线也长得多。很多人都是在大海里讨生活,海洋运输、渔业、海盐生产等和海洋密切相关的产业是沿海居民的重要经济来源。但是海洋为淄州人带来了巨大的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每一次海上刮起台风——这在淄州来说是经常的,总会造成不小的损失,沿海靠着海洋的地方寡妇也特别多。阮香虽然采取了不少措施保障那些船员和渔民的安全,但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以前她没有接触过海防方面的东西,所采取的那些措施也只能算外行人的好意。

达明翰又问道:“信使呢?”

达明翰对于这个带着十个人跑来的“徒弟”十分宽厚,不顾属下们的怀疑和反对让吴忧留了下来,并且坚持和吴忧兄弟相称。吴忧的聪敏和睿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且吴忧显然有过指挥大规模战役的经验,这在吴忧这种年纪的人中是很少见的。吴忧问的问题都问在点子上,显然对于带兵打仗是行家。

吴忧一笑,没说什么,就走向一个比较洁净宽敞的小院。

原本云州属于人烟稀少的荒芜之地,只有云州城、火壁城两座不大的城池。后来为了更好地统治这些新征服的地方,周国以原来的云州城、火壁城为依托,先是扩建两城,然后又筑沃、宁远、铜川、归宁四城,以便加强对这一地区的控制,又迁徙大量内地汉民到云州,形成了现在的云州胡汉杂居的局面。

还说他不傻,都把我当成仙女了,哈哈哈哈——”女子肆无忌惮地出了与她形象极不相称的刺耳的笑声。

她这句话也说得不太确定。因为自从大哥的“病”奇迹般地好了之后,他就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待人还是那样和气有礼,性子依然随和,依然亲昵地叫艾云小妹,但是艾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郑子高道:“除非是一种我不知道的毒药,据我所知的几千种毒药、迷药,没有一种是这样的。”

莫湘道:“艾队长不要着急,听他把话说完。”艾云听了,忙催郑子高:“快说快说。”

眼尖的宁宇忙喊宁雁道:“大哥你快看!扫把星!”

吴忧并没有走远,他在一片小树林里停了下来,找了个树荫坐下。嘴里轻轻咬着一根草棍,饶有兴趣地观察一队蚂蚁匆匆忙忙地搬家。

艾云道:“公子真懂得照顾人。好,就让她们最后看一眼太阳,让她们死也死得瞑目。”

阮香忽然一跳,从树上摘下了一支芬芳扑鼻的雪白的梨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的表情。

阮香想来想去,浮现在脑子里的却不是打仗就是烦人的政务,一点儿符合浪漫情趣的事情都没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诗歌音律之类的闲适优雅的东西仿佛离她越来越遥远,即使休息的时候,脑子里还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阮香自问自己是不是永远失去了享受正常人生活的乐趣了。

眼看阮香就要进入射程,忽然宁宇骑马自后面匆匆赶上来,阮香一抬手,队伍停下了。宁宇在阮香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阮香点点头。她吩咐宁宇几句,宁宇在马上一躬身,调转马头,飞奔而去。阮香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下马,就那样停在原地。

其实周国军队一向重视屯田,只是近些年诸侯征战不休,军士长年作战不解甲,根本无暇屯田,以前的屯田也大多荒废,军屯制度逐渐变得有名无实。军队直接拉壮丁入伍,未及训练好就匆忙投入战场。

阮香忽然一把夺过呼延豹手中的旗帜道:“好!准你所请。我亲自为前锋!”

苏华听了这番话直接呆住了,她本来是好心给吴忧提供个情报,算是报了他先前一番相劝的心意,走也走得没有牵挂,倒是没有想到吴忧会直接拒人于门外。

阮香道:“为了探明就里,呼延豹将军曾经双手各持一面大盾,马也披上铁甲,奋力冲向前去。但是后来还是没能挡住强劲的弩箭,要不是他身穿那件刀枪不入的金蚕丝甲,恐怕早就凶多吉少了。饶是这样,他大腿上还中了一箭。敌人的弩箭手射很有层次,想趁他们换弩箭的空隙都找不到。”

吴忧对方略不得不重新认识了。方略管理的乐城、东莱、西莱三城都算不上富饶,他接手三城时间也不算太长,但是这次安置灾民,钱粮物资支援却是方略出力最大。要说以前方略是靠着作战勇猛赢得了名声的话,现在他无疑在内政方面显示了其卓越的才能。吴忧给阮香写信夸奖方略,称他在这次平叛战争中的贡献足以和他独力击退怀州军的大功相媲美。

于成龙忙问何事,吴忧道:“我想我抓住狐狸的尾巴了。命令部队,立刻开拔。目的地灵隐屯。”他指了指地图上清水河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

第一,布禁口令,严格封锁消息,军中一概不得谈论此事,违令者依惑乱军心之罪斩,什么时候解除禁令,等待我的命令;

星雨好奇道:“你不想先关心一下你的亲亲宝贝老婆么?”

请吴忧坐下,又给他上茶,于成龙决定开门见山,直接堵住这个使者的嘴巴。

阮香急忙亲自扶起两人道:“两位弃暗投明,免去百姓战乱之苦,是灵州之福,也是淄州之福。”

沈月道:“有劳先生。”

阮香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王氏父子低声地说了会儿话,好像还生了一些争执,过了好一会儿才吹灯睡了。半夜,王胤龙悄悄起床,向着山外的村庄疾步走去。这时候吴忧正在沉沉地睡着。冬夜,万籁俱寂。山中这独户的人家,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和平静谧。

圣武历二六五年冬十二月初六凌晨,靖难军攻陷飞云关,淄州名将黑北屏战死,部将杨波招降关上淄州军余部。此战灵州军伤亡五千人,为建军以来历次战役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并且次出现了大队长级别的军官身受重伤。要不是杨波招降了淄州军残余部队的话,恐怕伤亡还得更大。

黑北屏盯着沈月的眼睛道:“将军是在安慰属下吧?从丰城派兵已经是这样困难,更别说另外两城了。郝家的人在这种关头还争权夺利,属下早已不对他们抱以期望了。要不是为了淄州百姓,我也不会打这样的毫无把握的一仗。若是我阵亡在飞云关,还请将军妥善照料我家小。”

就是这时候,听月老人给我们找出了地下水源,一夜之间护城河里就灌满了水,虽然有了护城河也并不足以抵挡怀州大军,但是这类似奇迹般的事情生之后,军民都十分振奋,再加上郡主的名声,谣言和恐惧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士气民心皆可用,因此末将才下定决心,出城与敌决战!

怀州军自从九月中旬就停止了对东莱和西莱的骚扰性攻击,这也使得方略有时间完成城防工程。方略该庆幸,因为怀州军并不是不想攻击,只是因为内部生了激烈的分歧,导致了进攻计划迟迟不能进行。

宁雁道:“靖难军现在地不过四城,兵不过数万,四周强敌环伺,朝不保夕,如何值得我为他效力?”

蒋俊正要答应,不料那满脸血污的军官大吼一声,拔剑便刺宁雁,蒋俊急忙拔剑架住,那军官长途跋涉而来,体力早就十分有限,被蒋俊一格,长剑脱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道:“俺们灵州城将士浴血奋战,不想你这奸贼竟然推三阻四,就忍心见死不救,俺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刺死你这奸贼,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阮香啐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呀,这里是军营,不是在城里。对了,给你推荐一个人。”指着闻人寒晖对吴忧道:“这是闻人寒晖,是个很优秀的斥候,肯动脑筋,很有潜力。你看着给他安排一个职位。对了闻人,你把刚才的分析再向吴大哥讲一遍吧。”

但是就在这时候,他得到了叶海阵亡、陈江帆被俘,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蒋俊大惊,便欲撤兵。

叶海心中大骂,却不敢说出声音来。都是因为这个监军的固执己见,自己才要冒着这样的风雨在船上颠簸。虽然蒋俊已经表示了与陈江帆和解的意思,但是他手下的将领可不这么认为,叶海就是这样一个代表。陈江帆代表了淄州对灵州驻军的监视和不信任,而以蒋俊为的灵州驻军将领则俨然形成了一个独立体系,他们对兵权抓的很紧,就是这一次,蒋俊勉为其难地把水师交给陈江帆指挥都引起了驻灵州军一些将领的不满。双方的矛盾不是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陈江帆见蒋俊提出了疑问,微微一笑,他对这个问题早已成竹在胸。他先“啪”地一声打开一把折扇,悠闲地扇了两下,这才指点着情报人员从西柳弄回来的资料道:“诸位请看,这是我淄州谍报人员冒着极大的危险从西柳获得的宝贵情报。为了这份情报,我们布置在西柳的情报人员几乎全部暴露,为了这份情报,我们失去了二十三个优秀的情报员,其中包括两名法师和一名易容高手,我们在西柳的情报体系完全瘫痪。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份情报最终送到了我们手中,这上边浸透了我们的情报人员的鲜血!”陈江帆说得十分动情。很快就要声泪俱下了。

三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夏夜的星空格外灿烂美丽,深蓝的天空中,群星闪烁,微风送来野花的芳香,夹着一股泥土的清香,路边草丛中各种昆虫的叫声组成了一支大合唱。静谧得感觉好像整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一样。

直到晚餐时分,蒲山家里人才现蒲山身亡,急忙派人报了石勒,一面也派人出去追辑逃走的两人。次日,在离柴州城四十里外的荒地里,现了被人缢死的蒲山小妾的尸体,马车也丢弃在那里,所有财物不翼而飞。甚至那小妾身上所佩戴的饰都被扒个精光。可以断定是那个玉郎谋财害命,杀人逃亡去了。柴州官府下了通缉令。

吴忧停下脚步道:“原来是她弹的。”青年已经不用多说,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进了一个宽绰的庭院,里边假山流水,曲径通幽,幽竹疏斜,繁花似锦,枝头鸟叫啾啾,水中游鱼自在,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暑气。一个小小的茅草搭制的凉亭中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正背对着院门抚琴。

声音在山壁之间回荡,顺着山风飘出去极远,吴忧再喝一大口酒,又歌道:

那女子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止住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原来也会说话呀!”

四个人进了密室,虽然已经可以确定没有外人了,呼保义还是谨慎地再次检查了一下,接着他轻轻转动了一下木桌上一个花瓶,一个隔绝内外的法阵动,将密室与外界彻底隔绝起来。吴忧简单介绍了灵州来的几个人。

纪冰清也知道这道理,刚才没有多想就换了裙装,杨影一开口她便知道自己理亏,偏是众人面前拉不下脸来服输,嗔怒道:“偏是你事多。穿裙便怎地!这样吧,我便这样和你比一场,你要是能赢了我手中枪,任凭你说穿什么我便穿什么。要不然,哼哼,我也要你换一身裙装来看看。”

刘凯终于忍不住兴兵讨伐在火镜城的刘向,刘向也不示弱,带兵反抗,后来因为姐姐的关系,灵州也派兵助刘向。最后刘凯战败自杀,刘向就领了怀州刺史之职。后来灵州战事爆,我屡次派人求救于他,他却以怀州新平定为理由,拒绝出兵,全不念以往我灵州恩德。送给姐姐的书信也石沉大海,不见一封回书。”

不一刻,进来一人。身着黑袍,正是在圣京时见过一面的苏平身边的那个青年法师,苏平称之为“小青”的。小青进来,躬身行礼。

苏华不太喜欢樊能这个人,樊能出身军旅,满嘴粗话,甚至在苏中面前也不注意礼貌。相反地,纳兰庆总是态度严谨,一丝不苟,连苏中也十分敬重。苏华不知道苏中为什么要派纳兰庆跟古清去东莱,而现在樊能又一口咬定纳兰庆已经叛变,叫她如何肯信?苏华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确认一下。

阮香让卫兵退下,叹息道:“罢了,苏中有这等手下,难怪有今日声势。我不杀你,你回去跟苏中说,就说灵州故人想念他得紧,让他好好保住脑袋,洗净脖子,等着我去砍罢。”

阮香大帐。

呼延豹追赶一阵,斩杀了对方留下断后的十几人,就收兵回去了,仍在路边埋伏。楚云觉得脱身得似乎太容易了,不过也来不及细想,找来一个本地的士兵,问前面路径。士兵道:“前面十里处有一条小路可通大云山,翻过大云山就可到达西柳地面。不过小路崎岖难行,恐怕要弃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