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道:“不是,他们两个身上虽然都被下了这种毒药,但是他们本身并非中毒,他们两个的眼睛都被刺瞎,手筋脚筋也都被挑断了,伤口又都被人用过药,短期内都不会愈合,而且……恐怕这辈子手脚都得残废了。”

看到了后边附加的条件,阮香不禁微笑了,张静斋打得好算盘,承认一个既成事实,却要她同时开辟南北两条战线。即使是拥有了两州的地方,阮香也不敢进行这样的冒险,何况现在至少表面上还和赵熙维持着盟友的关系。不过对于这道圣旨她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既然它给了她占领淄州的擅作主张的军事行动一个合法的正统的名正言顺的名分,她总得为这个“朝廷”做些什么。阮香初步打算是用快有力的动作,通过一两次战斗,拔掉苏中这颗拦在面前的钉子。

吴忧道:“我看看行么?”达明翰将信递给吴忧。

本来库比伦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人全是游牧民族,并没有固定的住所,但是自从汉人开始筑大城作为统治中心之后,牧民们为了反抗,也建造了一些像小型城堡一样的寨子和坞堡,平时储存一些物资,一遇到战争就将牲畜都赶进这些小型堡垒,虽然不能长时间坚守,但是对付那些乱兵、流寇防御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而一个村子的人往往因为季节性放牧地点不同而拥有几座这种小堡垒,这也使得生在云州的战争既有典型的游牧民族快骑兵战,也有汉人特色的攻坚战,战争形式多种多样,因此能在云州生存下来的部队不管是野战还是攻坚都有其独到之处。

这时候从屋子里传出一个柔美的女子声音,问道:“是公子回来了么?”

在苏平的组织下,云州局势虽然还显得混乱,却还没有失去控制。不过苏平的这些手段最近进展的却有些不顺利。声势浩大的暴动一次连着一次,这里刚刚剿灭立刻下一拨又开始爆。苏平收买分化的策略虽有成效,但是盗贼们警觉性也随之提高,用过几次之后也不是那么灵便了。消灭了几支山贼,新的山贼又出现,而不少苏平安插进去的探子被杀,计划遭受了严重挫折,甚至到了后来,云州没有受灾的地方也开始出现大批流寇。

什么!阿姨!”“女仙”大怒。

艾云队长,本来咱们做下属的不该对上司的指令说三道四。但是……公子最近的行动不是有些奇怪么?”

艾云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她虽然知道情况很糟,但是没料到已经糟糕到了这个地步。

郑子高道:“这病若单看表面,公子不过是伤湿之症:湿邪致伤表,即表湿症。湿热留连三焦,湿胜热微,头重身重,因倦乏力,胸闷,苔白滑,脉浮缓。并不是什么大病。可用杏仁9克、白寇仁9克、薏苡仁18克、厚朴9克、通草6克、滑石18克、半夏12克、竹叶6克,用水煎服。谓之三味汤。功用是清利湿热,宣畅气机。”

苏平怔怔地望着横过天空的彗星,也就是常说的扫把星,端着的茶杯一直到茶水凉透了也没有喝一口,低声咕哝了一句:“开玩笑吧?真的这么邪门。吴忧老兄,你可要小心啦。”

吴忧对艾云道:“你们准备午饭,我四处走走,不用人跟着了。”走过莫言愁的时候略一示意,莫言愁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物,知道吴忧有话跟她说。吴忧走了不一刻,莫言愁对莫湘道:“我去拣点儿柴火。”起身却往吴忧先前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吴忧接过来一看,脸上变色,那是一份阮香亲自签署的处决两女的命令。行刑的日期正是今天午时。看看已经接近中天的日头,吴忧不由得焦急起来。这时候两女也被从车里提出来,两人深深地呼吸着,吴忧和艾云的对话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她们显然早就知道今天是她们的死期,所以表情倒比吴忧来得平静。

阮香左手手指捏着一支含苞待放的白水仙,右手手指间挟着一支盛开的黄水仙,放在自己脑后,对着清澈的流水照了照,花嫩人娇,她朝着自己的影子扮了一个鬼脸,影子也回她一个鬼脸。阮香冲着水里的影子吐吐舌头,继续往前走去。

哦,是什么?”

淄州城的城防官员为了保证阮香的安全,规定所有阮香经过的路线上的店铺全都停业一天,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并且清缴了很多民间私藏的兵器,当然那些世家大户不在此列。

阮香着手削减冗兵,军队保持相当的数量是必要的,但是这么多兵没有钱粮可养不起。阮香让部分正规军转入地方部队,也借机增强地方部队的战斗力,随后就布了一系列命令,鼓励地方部队屯田,经过一番大刀阔斧的砍削,靖难军正规军数量稳定在了十万人,地方驻军数量却急剧增加到了十五万。

随着肃杀的号角声,呼延豹亲手执军旗,来到阮香面前,下马之后单膝跪地,用全军都能听得见的宏亮嗓门道:“郡主,属下等请求连夜攻打淄州大寨。”

不过吴忧只料对了一半,苏中投奔的是泸州赵熙,而非郝萌。收留苏中是赵熙长子赵明的主意。虽然赵扬坚决反对收留苏中,但是在赵明坚持下,赵熙最终决定收留苏中。苏中倒也给赵明争气,在泸州和张静斋的大战中,苏中所率领的灵州部队屡立战功,得到了赵熙的信任。赵明更是把苏中作为自己和弟弟争位的一个重要棋子,毕竟论到两人在泸州军中的影响力赵扬略占上风,但是有了苏中这只外来军队的帮助,赵明立刻在军队里取得了优势。

宁雁道:“郡主也不外行啊,属下以前曾经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说前代的阵法没有我不知道的,不过这个倒有些奇怪,看来郝萌手下倒不是一个人没有。”

吴忧没有急着回淄州前线,他留在了灵州城。他一面派人向阮香详细汇报这次平叛战争的始末,一面开始整顿灵州北方因为叛乱而显得混乱的军务和政务,同时安抚百姓,组织他们重建家园。考虑到苏平已经向灵州难,对张静斋大规模的战争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吴忧同时开始重点整饬烽火城等靠近燕州地区的防务。

卢笛取出一封信来道:“郡主差我给军师送信来的,另外郡主交代,小人今后就在军师帐下效力。”

第四,宁宇立刻返回长湖水师基地,以水师封锁清水河一线,务必确保不让叛军南窜;

吴忧碰上这种不讲理的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空有满肚子的诡计却用不出来。

吴忧微笑道:“于将军不必紧张,其实晚辈是个读书人,被派到这种差使,也是无可奈何。其实以于将军的赫赫威名又怎是一二说客能够打动的呢?晚辈来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和将军说那些军旅之事,小……那个阮香其实也没抱太大期望,要不也不会派学生这样一个书生过来了。”

门口又进来两人,正是沈月和张竟。

闻人寒晖正想再想个什么别的办法再去拜会沈月,忽然有人送来一张请灵州使者赴宴的请贴。一看署名是张竟。闻人寒晖问道:“张竟?为什么不是沈月?”

阮香道:“大哥不用担心,军营重地,谅那些刺客也接近不了我,冰清会保护我的。倒是大哥要小心些,毕竟他们的目标也有你。我会加派侍卫保护大哥的。”

天亮的时候,王胤龙回来了,鬓角上带着霜,脚上则全是泥土,背后还背着两只兔子。他兴奋地道:“老天也知道咱家来客人了,这不,昨天才布下的陷阱,今早去看,就吊到了两只兔子。”

黑哥!”杨波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

黑北屏面色沉重地向沈月行个军礼,就要去挑选士兵。沈月犹豫再三,忽然叫住黑北屏,取出一封信道:“此信将军可于到关之后开拆,看过即毁掉。”黑北屏奇怪地看了沈月一眼,看沈月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多问,转身去军营点兵去了。

阮香沉思道:“将军修城墙是为了安抚民心么?”

另一派声势大得多,刘向视之为友的许德民,将军井麟,谋士林清泉、百里慕等都支持趁灵州战乱进攻灵州,趁机扩大地盘,这也代表了怀州军方主流的观点。田矫势单力薄,却毫不退让,仍然据理力争。

宁雁道:“我忽然想通了,世间既无能够赏识我才能的真英雄,我这满腹才学也只能算是喂牲口的草料,不如死去干净。若是蒙诸位开恩,放我一马,我也只能隐居山野,不问世事,与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我这人又经不住诱惑,若是有人重金礼聘,只怕又会出山,到时候难免阻挡你们的大业,与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死了,也免得遭人非议。”

宁雁扯住蒋俊衣襟道:“将军三思!为淄州几万将士的性命想想啊。”

阮香笑道:“手帕算什么,我再让人拿一条就是。”

二,不攻西柳,将现有部队分成多路,拼着代价大一些,将眼前的灵州部队赶到一起,争取在其烽火城部队回援之前将敌西柳主力一举歼灭,这样两军就算打平,我军却可以拿回主动权,进仍可攻西柳,退可保灵州城、蓬城,乃是中策。

叶海道:“监军大人,我们是不是再多派些小船到前边侦察,还有是不是派斥候上岸,沿河侦察一下?我们现在等于又聋又瞎,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万一阮香军在我们的登6地点设伏,我军仓促登6,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风雨声极大,以至于两人对面说话也得用很大的声音才听得到。

他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道:“这个规律本来极难猜测,但是我手下的一个法师冒着极大的危险探听到了破解的办法,这位尽职的法师虽然及时传递出了这份情报,他自己却没赶上在西柳封闭城门之前出城,被阮香军搜了出来,处死了。”语声十分沉痛。

吴忧替杨影答道:“这个么因为杨兄的媳妇一会儿要从这边过来,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一等。”

城里情况怎么样?”石勒问道。

吴忧道:“我对琴道研究不深,说不出什么内行的评语,只是这曲子本应该是一欢快的曲子,不知为什么,我听得却有些气闷,好像弹奏的人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愁怨一般,可惜了这样一支好曲子。”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太阳慢慢到了天中,屋内热了起来,一个婢女走进屋来,轻轻为那女子摇扇,屋里闷热,加上对面扇来的阵阵香风,吴忧忽然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吓得那婢女手一颤,羽毛制成的扇子不小心扫到了那女子的脸上。那女子眉头一皱,还未话,那婢女吓得马上跪在地上,自己掌嘴,惊慌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噼噼啪啪几声响过,那婢女脸颊已经红肿,显然极为用力。

呼保义坚持叩拜了才道:“属下是灵州军阮王爷麾下,一直负责怀州方面的情报联络,王爷殉城之后,我等忧心如焚,幸得郡主不弃,还记得我们这些人,跟郡主联系上,我们欣喜万分,愿为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纪冰清气道:“怎么便骑不得马,动不得手?”

阮香道:“大哥可是觉得怀州有什么不妥?”

阮香道:“这苏平智计过人,既然说得这么笃定,肯定有对付苏中的法子了。只是不知他用什么手段对付苏中。”

苏华平抑一下激动的心情,打马向前奔去。

吕晓玉厉声喝道:“大胆贱婢!郡主好心饶你一命,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却冥顽不灵,自己找死!来人,把她拉出去砍了!”

军令官!”

看到敌人明显的防埋伏队形,呼延豹有些为难,自己人数太少,又比较集中,现在变换埋伏队形已经来不及了,看来是不可能把敌人全歼了。不过后边还有沙炳的骑兵和钱才的弓箭手两道埋伏,如果把敌人赶向后方,自有他们收拾。呼延豹想到这里,不着急出进攻的信号,等到这一队最后一个敌人都通过了封锁线,又等了一会儿,大路上又出现了十几个敌人,呼延豹确信敌人已经全部通过了之后才招呼近卫队起进攻。

闻击鼓不进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