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都还没一撇哩。”

当裴宇风连门都不敲的直接出现在官容宽的办公室时,对方已经久候多时。

“好、好、我不说。”他收敛了笑容,免得待会儿飞过来的不是文件夹,而是官容宽办公桌旁的那只一人高的大花瓶,那可就不好玩了。

风云组织是一个为了侦办重大刑案所组成的国际组织,成员都是各国警界的菁英分子及各界能人,平均智商都在一六○以上,一旦被网罗进组织里,成员们都要接受整整四年的特殊训练,那些非人的严格训练可以把成员的潜在能力发挥到极限。

“别再谈那个男人了!”官凤君一向算得上沉稳,可是一想到南官修尘仍会令她情绪失控。“前几天你松伯从印度回来带来了一些当地的上品红茶,咱们到楼下喝喝,你顺便告诉我一些任小姐的事情。”

“嗯。”

☆☆☆

“唔……看来你近来的气色不错嘛!没被环泰的高要求给整死吗?”黄景羚笑盈盈的在任革非面前坐了下来,坐定之后,她稍加打量了一下好友的新居。“这个地方比起你以前住的那‘陋室’实在是天地之别,有个多金的男友就是有这个好处。”

“他待我真的很好。”任革非放下了两杯冰开水,在黄景羚对面坐了下来。“我和尔觉都很感激他呢!”

“那就以身相许啊!”

任革非脸一红。“别胡说,给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在这屋子里头除了我们俩之外还有别人吗?尔觉不是上学去了?”黄景羚瞅着她笑。“我说得一点也没错,官容宽他对你很有可能是一见钟情哦!要不,他哪有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撞坏他车子的凶手?说真格的,若他真要你们赔,绝对可以要你们倾家荡产的。”

“我知道他对我的好。”容宽对自己的呵护备至她岂有不知的道理。“他……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帮助人也不图回报,可是,我的经济状况似乎也没啥能力回报他。”

“你真蠢耶!”真不知道该说她“纯”,还是说她装胡涂?“他要你的钱干啥,想他官家啥没有,就是钱多,官容宽这个人也不是啥救世主转世的,哪有帮了人不图回报的道理?只不过他闷骚,也就是所谓的含蓄了些,没说出来罢了,对你好也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已。”

“什么?”

“当他老婆,服侍他一辈子啊。”

“他……怎么可能?他是什么家世,我是什么家世?我可不敢高攀。”任革非红着脸温柔一笑。“更何况……这等事也不该是我先开口吧,他……他若真的……他会跟我说。”她生性含蓄、害羞,有些话说不出口。

“你们两人都是闷葫芦,我想要谁先开口谈婚事都挺困难的,你们慢慢闷吧,届时闷出白发来就来场‘黄昏之恋’吧!”

“哪有那么严重?”她抿嘴一笑。“说我和他不够大胆,你和桑乾志还不这样?啊,对了,他的伤痊愈了没?”似乎许久没听到有关他的事了。“他还好吗?”

“他呀,考上了研究所,暂时没有兵役问题。至于伤势嘛,上个星期才磨了皮,大致已经恢复受伤前的了‘花容月貌’了。”一想到那个爱漂亮的男人,黄景羚顽皮的吐了吐舌头。“他呀,最重视他那张脸了!”

“他那张脸也够他自豪的了,不是吗?”任革非拿了杯开水走到落地窗把窗帘拉开,柔和的阳光随之泄了进来,她眯着眼看远方的数片白云。“好久没有这样放宽胸怀尽情的享受大自然的美景了。”她也不知何来的伤感,悲观的说:“我真的很怕,怕眼前的这些美好都不过只是暂时的,它们很快都会从我手中消逝。”

“怎么会这么想?”黄景羚来到了她身后。“你怕官容宽会变心,他的家世和外在条件令你不安,是不?”

“有不少的例子可为前车之鉴,不是吗?”她轻啜了一口冰开水。“到现在,我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这种如同灰姑娘在一夕间成为王妃一般的幸运令我感到好不真实,以容宽的条件,他是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不是吗?”

“而他却选择了你。”黄景羚拍了拍任革非的肩膀。“对自己有信心一些,ok。我真不明白,有那么多人赞美过你有一张灵秀出尘的容颜,为什么还平息不了你的不安、建立不了你的自信?官容宽的条件固然无人可及,可你也是万中选一!安啦,除了家世之外,论容貌、学识你都配得上他的。”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的朋友中有多少条件不逊于我的。”她吁了口气,“我认识他的朋友并不多,充其量也只见过一个……那个女子真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美,就连电影明星也不如她。”

“真的有那么美?那比起你来如何?”

“我觉得她比我漂亮,她漂亮得连哭泣的模样都教人心动,她……真的好美。”

“算了,你这个人一向对自己没啥自信,明明长得比对方漂亮,也在自己自信心不足的情况自愿退下‘美女宝座’。对了,方才你说她连哭的时候都美,你见过她哭?”一个女人没事哭给人看?不会吧?她有病哪?

任革非把前几天在环泰地下停车场遇到沈淳妃一事说了出来。

“那姓沈的女子怎么会对官容宽说那些话?”黄景羚想了想,“你不觉得事情有些怪?”那么暧昧的话,很奇怪哦!

“我也觉得太暧昧了。上了车之后我一直从旁推敲,希望容宽能把他和沈小姐的事作一番解释,可是……他似乎没给我什么回答。”她叹了口气,“对于他不想多谈的话我也不想多问,我想……他想告诉我的话,迟早会说吧。”

“不问清楚的话,以你的个性一定会胡思乱想。”

对于黄景羚的话,任革非报以沉默。“我想……他和沈小姐大概也只是普通朋友吧?”这种话似乎是自欺欺人、粉饰太平。

那天沈淳妃凄苦着脸、兀自流着两行清泪的模样,一直都深烙在她的脑海,那影像太清晰,清晰到自己都忘不了!那些话太暧昧,暧昧到她无法克服自己不去乱猜!

“你要是这么以为,现在就不会凄苦着一张脸了。别老是玩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解决不了事情的。”有时候真的很希望任革非有这种凡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

“我……我现在只有等,等容宽心甘情愿的告诉我。我想……”又是一阵沉默。“万一他打定主意不说?”“我想……不会吧。”任革非把视线眺远,望向远方的白云……

有容《撞上酷总裁》

第七章“没想到我真的是‘头头’的儿子。”官容宽摇着头苦笑着。“我的父亲竟然是他。”

“废话!你是他儿子,他当然是你老爸!你不会期望自己是偷生的吧?”裴宇风今天真够“幸运”,甫下飞机正讶异一天巴不得有四十八小时供其使用的大忙人竟会在百忙中抽空来接机时,就被带来这里听其诉苦了。

“当‘头头’的……啊——”裴宇风方下飞机神智尚未清楚,这回重复了“头头”两字才知道事情的“大条”!“你说……你……你是‘头头’的儿子?也就是……‘头头’是你老爸?”

官容宽一翻白眼,方才他觉得自己好像对失聪的人说话,他没好气的学着裴宇风说:“我是他儿子,他当然是我老爸,你不会期望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他真的是你父亲?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那你以前的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裴宇风的精神总算抖擞些了。“这消息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是‘头头’向你招认的吧?”他知道这段时日“头头”还在国内。

“当然不是。是我用了些手段从我妈那边套出来的。”官容宽有些无奈的苦笑,对于以前“父亲”一事,不想多作解释,以后再慢慢告诉他吧。“没想到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还得向自己的母亲耍手段,我的身世还真不是普通的离奇。”

“你也不过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罢了,毋需自责。”裴宇风难得正经。“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会是尽忠职守的为你的‘头头’来打探消息吧?”官容宽对于风云组织的成员都怀有戒心,没法子,谁教他们都和“头头”有着一层关系呢。

“兄弟,我刚下飞机就给‘劫机’到这里来了,‘头头’的面我都尚未见着呢,他怎可能神通广大到叫我来替他打探消息?你把他神话得太离谱了吧?”

官容宽啜了一口威士忌,这才说:“这几天我妈可能会去找‘头头’算帐,这是我的谎言所造成的结果,届时,我可能会跟过去吧。”

“跟过去干么?看父母大动干戈?更何况以你妈那种个性,怎可能会让你跟去与父亲见面,据我所知,她似乎恨透了你父亲。”邻居多年,多少知道官凤君的个性。

“你想我会明目张胆的跟着她?当然是用偷跟喽。”

真可惜!那是他们官家和“头头”的恩怨,和自己这个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他一定跟去看热闹,真想知道“头头”在妻子面前是怎么个模样?是否还是跟在众人面前一样威严且沉默呢?真好奇啊!

“原来‘头头’真的是我父亲,怪不得我到美国去的时候,他会找机会想揽我入组织。”这么说来,父子相见也是他策划安排的喽。

官容宽呆望着手中的小茶匙想着往事,好一会才说:“宇风,‘头头’……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是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任何有关他的事?”

“他?”

“我想多了解一些。”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官容宽心中不断、不断的填充着,他只知道想多了解一些那个与自己关系密切,却不曾克尽职守的人。

“我对他所知有限,他是顶头上司,而我只是他众多手下中的其中一个。”为了好友,裴宇风努力的回想。“记忆中我只见过他两次面,且都只是短短的数十分钟。他予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是个德高望重的上司,在组织里头大伙儿都很服他,至于相貌嘛,我想你见过他就不必我再多费唇舌了。”

“嗯。”

“你现在心里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