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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有这样的母亲,官容宽只得认栽了。

“喂,你的记忆力能不能不如此超好?连提过一次的话你也记得!算了,算了,反正是我不对,行了吧?”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裴宇风笑得很开心。“是你自己描述的技巧欠佳,怪不得我会想歪!又是舒服、温柔、一夜未眠……教我不想入非非都很困难。”

唉!苦命哟……唉、唉、唉,想那些陈年往事干么?言归正传、言归正传。于是老爹喝了口齐傲带来的上品乌龙这才说:“这次我并不是要你侦办啥大刑案,只是要你去找一个人。”想来也真荒谬,“头头”要找人加入组织,却要我这退休者代传命令,唉,算了,看在这回他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勉为其难帮他这个忙吧。“想办法游说这个人加入组织。”

“他说得没错,从何恨起?”官容宽用脚踹起一摊沙。“只希望我妈能早日想通,试着去原谅他。”

“爱一个人愈深,当他令自己失望时,由爱转化成的恨也就愈深,你妈妈应该是很爱你爸爸的。”任革非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你父亲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了吧?”

“嗯,他下个星期就回美国了。”

“我猜你应该会去送机,对不对?”

“他最盼望的只怕不是我。能把他从罪恶的枷锁解放的人不是我,是我母亲,我会多劝劝她的。”忽地,官容宽顽皮一笑,“我爸、妈难得有一致的意见,他们都想见你。”

“我!?”她脸一红,心里头怦怦跳的,随即她又想到沈淳妃,愧疚感油然而生,“我想……再晚些时候吧。”

“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官容宽不以为意的一笑,“没关系,那过些时候再说吧!”

“客宽……我……”任革非觉得心里有话说不出是一件挺痛苦的事,她一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你最近有些怪喔!我注意到你最近常没来由的发着呆,有话何妨说出来?把事情摊开说,多个人商量也好是不?”

“我……”考虑了一下,她垂着头,“没事。”

官容宽盯了她好一下,看她固执得垂下头,知道她到口的话又给吞回去了。

“算了,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就会说了。”他牵着她的手,“认识你对我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希望对你而言也是如此。”把她的手执到胸前,“革非,真的很希望你快乐,如果我带给你的是痛苦,我宁可离开。”

“没认识你的话,那是我一生的缺憾。”任革非把头埋进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真。

天!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多么希望可以毫无忌惮、全心全意的爱一回!可是……沈淳妃和孩子怎么办?罪恶感霎时充填着她的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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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容宽还给我!”

“不!他爱的是我,怎么还给你?”任革非摇着头,“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根本不爱你,就算你用孩子绑住他,你一样是得不到幸福的。”

“那你教我和孩子怎么办?我和孩子一块死了算了!这样你称心如意了是不?”沈淳妃哭喊着,她的模样不复前些日子的我见犹怜,反而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我……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任革非六神无主的摇着头。“慢慢想,总是有办法的。”

“我不想等了!”沈淳妃突然拿起一把刀子砍向她,“只要你死、只要你死容宽就是我的了!哈……,

“啊,不要……”任革非大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弹坐了起来,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忆起身处何境。

吁了口气,“原来是恶梦。”看了下床前的闹钟,她喃喃自语,“原来已经清晨五点四十五分了。”

想起了方才的恶梦她仍是心有余悸,看来她得找沈淳妃把事情说清楚,此事不解决,难保哪天她不会得了精神衰弱症!

下了床梳洗一番,再把早餐备妥,任尔觉探出了头,“姊,你今天看起来怪没精神的,昨晚没睡好?”

“怎么会?”她递给他一片土司和牛奶,外加一个荷包蛋。“今天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你乖乖在家温习功课。”

“又和官大哥约会啦?”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我和一位沈小姐有约。”她漫不经心的说。

“哪个沈小姐?官大哥的前任女友?”

任革非一抬头,十分讶异。“你……你怎会知道?”这件事她可从来没对他提过。

“那天我放学回来遇到的那个大肚婆。”他得意的笑,“那天她临走前还不断要求你把容宽还给她,以此推断嘛,很容易想通的是不?”他的本事还不只这一件呢!“我进屋后还看见她留下的名片哩!待老弟我一字不漏的背给你听。”

“尔觉,你……”她怎么不知道弟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填鸭式教育教出的‘背’才嘛,你以为我的国、英文是怎么拿高分的?方法无二——背嘛!”他吞下最后一口土司,“她来找过你的事情官大哥知不知道?”

“我不想让他为难。”她要如何开口?就算他在场也无济于事。

“会令他为难,不会令你为难?”任尔觉可不觉得姊姊处理事情的能力高于官容宽,自己可是十分崇拜这个大哥呢!“好吧!,就算你能应付吧,那你今天找那个姓沈的出来做什么?”

“有事要谈谈。”

“我猜官大哥一定又不知道了,对吧!”

“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她为难的语气令任尔觉很不安。“我想……我能把事情处理好吧?”

疑问的语气,这表示她对事情并不是十分有把握,任尔觉凝视着一脸愁思的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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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讶异,你会主动找上我。”沈淳妃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看着车道上来来往往的车。

“你怀孕了,不应抽烟,对小孩不好。”

“你倒挺会关心人的嘛。”沈淳妃一副不领情的模样。“说吧,今天找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来和你谈容宽的事。”她一脸正色。“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让容宽知道。”

“为什么不?他有权利知道的不是吗?”

“我答应过你不说的。”任革非抬起头看她。“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把容宽让给你,因为,我……我是真的爱他。”

“爱?”沈淳妃嗤之以鼻,“好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不是吗?你懂得什么叫爱?爱是该灵欲一致的,我问你,到目前为止他碰过你吗?没有,对不?”眼前这女子纯得像张白纸,而且以官容宽的个性,在还没给对方名分之前,他不会做出什么越礼的事。“你以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爱到了最高点只会牵牵手、吻吻脸吗?太单纯了吧?”

任革非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一张小脸红得透彻,心里想的是从另一个角度的看法。“男人和女人爱到最高点便是携手走入礼堂,名分订了之后才有肉体的接触,这才是合宜的。”

“你骂我行事不合宜?”看来这小女人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好对付,居然会绕了一圈回来骂人?“要是我行事不合宜,那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很不巧的,那个人正是官容宽。”

“那些都过去了。”这些事任革非能不听就不听,她不是圣人,无法装作无动于衷,那些事令她感到伤心,也许对于某些事,她天生就是如此软弱。

“我和他之间可能是过去式,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过去式?”她冷笑。“任小姐,我真是同情你,因为你完全被官容宽玩弄于手掌中而不知,你该照照镜子,就凭你那称得上清秀的模样能吸引他多久?劝你早点清醒吧!”

“爱情若只凭外貌就显得太肤浅了!”这场仗她不愿意输,她硬着头皮说了些重话。“容宽不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也许你真比我多了几分明艳,但是你也输在我这个仅称得上清秀的人手中,不是吗?”

“你!”沈淳妃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怕事的软弱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低估她了!“好!你行,你伶牙俐齿令我佩服!输在你这样平庸的女子手中,我真是心有余恨!”她打算使出最后一招撒手锏。“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死了!”说着便冲向红砖道外的车道,“让我死!让我死——”

任革非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做,为了防止她寻短,只好死命的抱着她,“沈小姐,别这样,有事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