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掀起帘子便道,“先去乾清宫。”

众人坐下喝酒。酒过数巡,在场的各位大臣散开来,又饮了一会,王府戏班子出来献技。吴应熊点了出《满床笏》,那是郭子仪做寿,七子八婿上寿的热闹戏。郭子仪大富贵亦寿考,以功名令终,君臣十分相得。吴应熊点这出戏,既可说祝贺康亲王,也是为他爹爹吴三桂自况,颇为得体。

“的确。你有印象?”康熙和小宝带着这几年他也有些了解了,小宝平时待人宽厚,对谁都笑容以对,但是极不擅长几人的名字和面像,仅仅是宴会上那一瞥,照常理,小宝根本不会记得,如果他特意记得,肯定有什么问题。

虽说这里是冷宫,但是屋内并不如想象般的简陋,只是因为长年空着,泛着一股凄冷低迷的气氛,韦小宝瞄了瞄,房内一个放箱子的角落,笑得甚是诡异。原来,屋内角落里放着的箱子是一个小宝专门放别人“贡品”收纳盒。

韦小宝道:“你的朋友逃走了。”

陆霜从来是对小宝言听计从的,闻言连思索都没有,立刻一招仙鹤梳翎记了出去。将那人甩出半尺远,接着便反手一勒,将那人的“会宗”与“外关”两个穴道死死地按住,然后向下一折。用的正是武当正宗的“折梅手”。看来经过小宝的一提点,平日里小宝和康熙拆招,陆霜指导的记忆全部回笼了,却也不显得被人抢了先机,后来这时竟然隐隐的占了上风。看的小宝一阵欣喜。

韦小宝笑了起来,回身啄了啄他的面颊道:“那我走了?”

韦小宝在他身后,半是感动半是黑线的想到。不知如此陈近南会是什么表情。他稍稍探头一看,便看见众香主一干人等面露扭曲,几个功力不够深厚的更是干咳了几下,面色极为尴尬。

陈近南一扫,见他目露精光,心里一

李德全服侍小皇帝十四年,从未见他发如此大的脾气,一时有些惴惴,连忙点头称是。随后康熙苦等韦小宝一夜,却不见他来,心里又急又恼,竟坐在乾清宫一夜未合眼。因为他是密旨要韦小宝暗中除掉鳌拜,除了几个心腹手下,谁也不知道。这下韦小宝失踪了,亦不敢大肆搜索,心里懊恼万分,直道后悔,连上朝的心思都没有了。但是因为康熙亲政时日尚短,随便荒废朝政会恐其他大臣反弹,李德全苦劝不下,只得死谏,这才让康熙淡了罢朝的心思。

众黑衣人为箭所阻,冲不出去。长须道士,叫道:“跟我来!”说罢,捞起一旁王府里侍卫的尸身挡在身前。另外的黑衣人见状纷纷效仿冲出了外围。但怎奈,箭势猛烈,如雨点般纷纷落下。康亲王更是因为怕他们就此将鳌拜劫走,触怒龙颜,一刻也不敢放松,拼命指挥进攻。

“的确,桂公公所言极是。”

“不要废话。快点……”小宝天生就是个控制者,他急不可耐的命令道。此时一双金瞳出现在吴应熊的面前,他试图控制住吴应熊。

韦小宝笑着,“不知两位大人……”正说着话,只觉得袖子里一沉,蓦然多了些银两。再对上康亲王别有用意的笑容。韦小宝的笑容里多了一丝了然。

康熙点点头道:“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你先行退下。”

小宝本想就这机会探查一下他的心思,可是,庄裥似乎累极,双目微阖,颇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小宝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加上他自己的内伤未愈,庄裥的底子又薄,两人都急需静养,小宝当机立断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笑笑,给他掖了掖被角道:“既然累了,你也歇歇吧。”

康熙见了大骇,知道他已然发狂,若是再擒他不住,怕永留后患。韦小宝见状再度跃起一把死死箍住他的脖颈。谁知鳌拜自幼习武,脖颈粗如钢筋水泥,韦小宝两手并用却也不能将其扼住。

康熙闻言有些感动,他一把拉过小宝抚了抚他的后背,柔声道:“朕这里已经备了一把,那把是给你的。”说着从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把黄金为柄的匕首在小宝面前晃了晃,样子颇有些得意。

“回老祖宗的话,儿臣……”

康熙顿时怒不可遏。“建宁你简直是太放肆了!和一个小太监扭打在一起,成何体统!!”说着一把拉起了韦小宝护在怀里,一掌将建宁推了出去。康熙长期练布库,虽没有内功,外功也是了得,自然将娇弱的建宁一下子推撞到了假山上。一时间建宁疼的也缓不过来气,没在过来找茬。

韦小宝在一旁听的真切,心里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俩人一个假装递折子请示,一个假装谦虚回折子,两人推搡来推搡去,心里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想着便匆匆的转到布库房。不一会儿,便将布库们带了过来。

康熙刚要说什么,索尼府中门忽然大开,索额图三步两步趋出,伏地叩头道:“不知主子亲临,未能远迎,奴才罪该万死!”

“随朕来。”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揉着膝盖的手顺势牵住了韦小宝的手。“赫舍里,这是朕的副总管,小桂子,你以后要多多照顾。”

随之,近年来,鳌拜本人在宫中也越发的嚣张专横,已经隐隐的显出了,根本不把年幼的康熙皇帝和其他辅政大臣放在眼里的势头。年前,康熙又照着最高封赏,几乎将他的管制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韦小宝看了看他的样子,转身将一百两银票收进袖口。躬着身退了下去。

庄裥闻言,脸上又是一阵青红交错。终于他别过颈子,小心地蹭了蹭韦小宝的肩头,然后又重重的咬了一口他的颈子,低声吼道:“……你再不快点伺候着,水要凉了。我若是因为这生了病,定会让你后悔洗这鸳鸯浴的。”最后几个字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韦小宝一惊。立刻想也没想立刻将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抱进浴桶,可惜越急越多事,只听见“嗤”的一声整个亵衣,顺着小宝的力道瞬间被撕扯成了两半,几乎挂在了庄裥光裸的身上,庄裥本来为了如厕换帕子方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丝质亵衣,为的就是舒服自在。此刻却也真正成了装饰品,一下变成了碎布条。韦小宝顿时傻眼。但现在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连忙将自己的衣服也手忙脚乱的脱了个精光。

韦小宝道:“你怎么得来的?”

“小宝……没有要钱……”

“玄烨,我不要用那个。”韦小宝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不至于这么娇弱,养两天就好了。“等我伤养好了,你还不如多放我两天假。放我出宫玩玩。”

一出了密道,韦小宝便蹲在暗门的假山内附近听了一阵子,待四周没了动静,他才慢慢平静了下来,连忙奔出了假山。想着自己宫里的方向奔去。

随后,孝惠章皇后立即眼珠一转,当即恶狠狠道:“何方刺客?竟敢行刺本宫?难不成是海大富一伙的贼人?!”言辞间净是想将来人推做大逆不道的刺客,就地正法。

“刚才你说什么五台山?”可是孝惠章皇后可不是这么想,立刻便出现在假山的一侧,小宝透过石头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一个三四十岁保养得宜的沉静美女出现在眼前。和老太监那绝对鬼片的出场效果虽然略有不同,但同样鬼魅异常,不落足音。韦小宝意识到,这位“文静”的太后,亦是一位高手,心里暗自一凛。看来,这宫中局势诡秘复杂多变,是自己完全不能涉及的,果然自己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顿时半是后悔,半是庆幸,自己藏身在假山之中,无人发现。

韦小宝懒懒的一抬眼,看着裹成球状的小皇帝,小短手短脚,吭哧吭哧的爬上一人多高的炕头,扑哧一下子乐了起来。小皇帝在他这里养成了极高的自理能力,一开始,这位小玄子本想着不勉强他,另外加上没人服侍的新鲜感,也就没有多加要求韦小宝的伺候。如今更是把韦小宝惯坏了,除非非常必要的时候——比如小皇帝自己弄不来——他过去凑凑热闹搭把手,再损上一两句,平日里能不搭手的多一个指头都不会帮的。

韦小宝看是逃不了打一场的命运,于是也站直了身体摆好架势道,“赌就赌,谁怕谁啊。话说前头,你若是输了……”他平日里也没少和陆霜切磋,这功夫也算是长进了不少,虽然十岁的身体大打折扣,但也自信不会糊里糊涂输给这宫里缺乏运动的小鬼。

“有公子的照拂,咱家好得很。”说罢像个弥勒佛一般憨憨的笑眯了一双眼。完全当帐子外的韦小宝是陌生人,目不斜视。这等功力一看便是宫里练就的本领,着实老道。

庄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明里暗里并没有避讳。府上来来往往的人物们也都多少见过这宅子的主人韦小宝一面。

韦小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又吻了下去,不再是浅尝辄止,而庄裥勉力的仰起脖子,像是要将他啃噬殆尽似的回吻住他,彼此的舌头几近缠绵,方才面红耳赤的放开韦小宝。明亮的眸子里蒙了一层盈盈水雾。

陆霜点了点头,开门出去。

还是不行。韦小宝着急的看着面色惨白的庄裥。想要他也跟着使力。可是庄裥这一天经历那么多,身子早就不堪重负,刚刚便已经晕倒了一回,如今,没有多久便失去力气瘫软在了小宝的怀中,嫣红的双唇大张着,仿佛怎么也呼吸不到空气似的拼命吸气,喉咙里发出可怕低吼,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人已被疼痛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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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韦小宝终于不想维持这种尴尬的境界,看着床上的人也没有想和他交谈的欲|望。索性他便省了这个沟通交流的步骤,直接走到窗边开了窗户,通了风,然后在屋里点了灯。

嗯,汤圆不错。“哪个庄家?”韦小宝就着陆霜捉着帕子的手,擦了擦,漫不经心道。他心里只有□,陆霜,韦春花这几个人,其他的人只要不犯在他的头上他是没有心思多余记的。

“额,把规则通通告诉我。”韦小宝虽然极其讨厌赌博这种运动,但是他的能力对付这样的小赌场绰绰有余,他保证能在自己厌恶之前搞定所有的一切。

“你先躺会,我去找点吃的。”韦小宝颇为有情绪的拍了拍他的手,起身向门口走去。“除了我,谁叫也别开门啊。”

如同碰到火钳子一般烫手似的,他跳起来甩掉了他攥在腕子上的手指。“我……我……我饭好了没,给你带点吃的回来!”韦小宝活了四十年,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窝囊,居然如此的不淡定。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四十岁的老爷们了,不能让一个小妖精勾没了魂。

“……”男孩注视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像一条大笨狗被主人责罚过的样子。无辜而又迷茫。

“娘,我这就去!”韦小宝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将自己的耳朵从某人的手里救了出来,快速的奔向后院的柴房。

若不是两人此刻,胸口贴着胸口,面颊挨着面颊,靠的极近,连对方的呼吸吐纳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小宝怕是根本听不到他那细弱蚊声的别扭道谢。

听罢,小宝心情大好,没想到平日里如此高傲别扭的庄裥,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居然会脸红向人道谢。

“去哪?”小宝心情极好的轻声问道。

“……”庄裥闭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