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然和陆灵溪相对一视,知道李青莲的心情,他这样的人只喜欢为朋友受苦,不愿意朋友因他受苦,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但这样情况不用说是相交的好朋友,就是不相识的陌生人有难,身为江湖侠士,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楚君然站起来道:“李大哥何出此言,我虽是刚初涉江湖不久,但也知道情义两字的,如果能为知心朋友做点事,哪怕是出生入死,也值得的,在江湖上行走不就是为了一个义字么?”

当楚君然听了苏紫阳说的这些,不由惊呆了,心想有这样的势力,几乎是占武林的一半江山,如想称霸整个武林,便唾手可得,想要阻止他,犹如登天之艰。

苏紫阳一边运气,一边慢慢地道:“你们快离远些,赵太虚的混元掌力余气能伤人内脏!”

青龙子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第眼,喝道:“你话太多,师尊的用意其实你能揣测的!”

楚君然重重挨下这掌,痛苦不堪。

此时已寅时末分,天色朦胧亮了起来。灵溪打了个哈欠,没有精神的道:“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离鹤峰岭这么远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罢?”楚君然一直都在担心陆灵溪劳累,忙道:“行,我们休息一下。”又遥望四周,见前面林中茂密,是个藏身休息的好所在,便道:“我们去那休息。”

赵太虚金丝拂尘一甩,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还是请回,向贵教主付命罢。”

陆灵溪拍拍手,笑着道:“这没有甚么的,这下好了,你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直到现在,鹿小丘和青龙子才走来,可见是他们已是受了赵太虚的命令,不让他们插手。鹿小丘边走边垂手笑道:“天师仙指一挥,便让天地为之动摇!”又朝那五具尸骨讥笑道:“这真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啊!天师是有情有义,否则让你们尸骨无存!”

楚君然心下欣喜,谢过小道士,背着陆灵溪径直进入观内,却见观内还有山,这座道观既然包括着山岭,自然是大得很,山虽不高大,但也是方圆几里;在山腰处是一座高殿,但见四周:

楚君然刚要准备作势应对鹿小丘的发难,就见远处走来一群人,隐见衣着都是公家的,就微微一惊。这正好让陆灵溪抓住机会,就大喊道:“盗贼袁通海的同伙要截路剪径了,快来救命啊!”

谁知那鹿小丘耳尖心细,就回头去望楚陆二人的桌子,见他二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大起疑心,就要站起走过去。

楚君然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岷山派的剑法也是十分了得的,不落窠臼,别具风格。”

那虬髯大汉大怒,喝道:“谁也跑不了,你们这是自来投死的,可别怨爷爷通杀!”说完就招呼着手下动手。

楚君然和陆灵溪相对一视,觉得很奇怪,而陆灵溪仔细一想,才知道这位船把式所说的大英雄就是让整个武林不得安宁的“断剑杀生令主”包万仇,也就是沐万荣,心中想难道沐万荣也成了大英雄,那一起诛杀他的武林豪杰都是恶人了?

孟神医欲要阻拦,风骨子就道:“师兄不要再装蒜了,你以为师弟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做些甚么勾当么?你是把我们师门的绝学送给了外人,在这里传授给外人武功是不是!“说着一把推开孟神医,穿进树林里面,见陆灵溪在一旁,冷冷一笑,望向楚君然,呵呵一笑,道:”果然如此!”

楚君然明白孟神医的意思,忙道:“晚辈无所谓,在哪里都行,这里也是挺好的。”

二人都喜道:“这大概就是孟神医的住处了!”同时心中想:“者莫不是老天爷在眷顾我们,让我们这么巧就找到了孟神医?”

楚君然也被文士的豪气感发,笑道:“先生真是好酒量,小子酒力不佳,但打跑了这群歹人也能与先生喝上几碗的!”说着心中还想:“这先生虽是一介书生,但比我们这些江湖众人还豪爽!”而一直在心中的疑问也随即有了答案:张果老葫芦中装的哪是药,分明是酒,只有这位先生才能和嗜酒如命的张果老是朋友。

楚君然没听明白他说得甚么,刚想要问问,张中条又急道:“我们快下去瞧瞧!”楚君然哦一声,疾步跑出客栈外。

柳还魂似乎很喜欢楚君然,无话不跟他聊,可能也是因为知道青城派在江湖上的名声都是很好的,没有甚么不放心的。又说道:“恩师如今也研究起来了肌骨一科,并大有造诣,灵姑娘伤在脊骨,恩师必会能治好的。”

就在这时,风骨子喝道:“别再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陆灵溪气得满脸通红,恨恨地哼一声。

楚君然嗯一声,又伸手揉起她的脚腕,问道:“好些么?我可不会揉的。”

楚君然可听起来是不怎么舒服的,斜睨一下陆灵溪,有些脸赤,喃喃地道:“你们不要胡说——你们还是快走罢,你们打不过我的——”

苏紫阳点点头,道:“是,就是鼎鼎大名的的神医孟洗。”

杜横波以女人的角度看出水芙蓉是对自己和苏紫阳产生了好感,特别是苏紫阳,特别是说到苏紫阳“威武轩昂”时,双眸中流露出喜爱之情,心道:“浪荡的花痴!”又呸了一声,怒道:“都是一些恬不知耻之徒,谈甚么英雄豪杰!”

楚君然刚要离身,就见祝松身子摇晃动弹几下,急叫道:“祝前辈、祝前辈你醒了啊——”陆灵溪听见叫声望去,见祝松又不动了,摇摇头,惋惜地道:“楚哥哥你别叫了,祝前辈救不活了。”楚君然急道:“不不,师伯说祝前辈死不了——”刚一说完,就见祝松突然瞪开双眼,两只眸子转动两下,已然恢复了神志。

楚君然凛然道:“在下师承青城派,不敢叛离师门,也请恕罪!”

苏紫阳摇摇头,道:“这里的奇门遁甲之术与众不同,我看道各个大门两道的石武士像都是西域胡人,并有谶符咒语甚么的,像是西域文字,看样子这是西域的高人所设置。”

和曹电雷一同来这里的剑客劝说道:“你何必贪图这点便宜,你受人家的东西哪还有甚么脸再走?”曹电雷不听,迎上前去,抱拳笑道:“不知拳谱在哪里?”

范逢春一怔,又惶恐作揖道:“圣主圣言,让小子顿时茅塞大开,终生受用!”

众剑客一听有剑诀,都是一震,心想既然有为何不早早拿出来,非要在这费周折?

曹电雷口直话多,道:“‘勿以妄自菲薄,当以扬严公之业为己任矣’!唉!如今祖宗留下的宝贝却不知如何运用,何谈不妄自菲薄,发扬祖宗昔日之雄威?”

独孤圣主双眉一扬,道:“有道理,这样很好!”又向范逢春道:“不知范公子意下如何?”

南一丈忙接上话:“哎,这话不能这么说,要是圣主肯现身江湖的话,那‘东西二圣’这个名号就不存在了,天下也就只有一个圣人了,那就是我们的圣文神武的独孤圣主了!”

那侍卫官道:“好了好了,我忘不了,我定会在内主使面前替你多多美言的。”

那老道接着道:“应该是你们的荣幸又来了这位就是楚君然楚少侠罢,好极,算是当今武林的年轻中的翘楚了。”

众人有休息了半天,出了狼头岭,来到一座小县城,住进一家客栈。吃罢了饭,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陆灵溪问道:“甚么东平郡王和骠骑大将军啊?架子可真不小,我道是来了皇帝老子了。”

众豪见沐万荣出来,哗啦啦围上,怒视而瞪。令信之喝道:“恶贼你的死期已到,还是束手就擒罢!”

祝松和黄槐二人又一步跟上,但还未出招,被沐万荣反压一剑,胁下各挨一剑,退了出去。

邵玉真道:“是,我来了,恶贼死到临头,你就别再废话了,就束手就擒罢!”便要抽剑动手。

奇怪的是,后面的那人兀自说着话,对眼前的情景丝毫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继续骂着范光明不要脸。

令信之哼了一声,道:“不管是谁,只要在这里,便会被沐万荣所杀,省了我们的力气了。”

郑玄通蓦地站起身向外面大声呼道:“灵花仙子,还不快快现身!”苏紫阳一凛,心道:“还有高手俟后?”便把背上的剑抽出,剑指门外,做了一式“迎风斩”。

高青崖诧道:“甚么?令帮主?你是说游龙帮的令信之令帮主么?”

清玄有些急了,道:“误会了罢,难道就听这老头的一句话就认准了三位道友就是杀人凶手?”

令信之拦住道:“慢着,听他唱些甚么。”

众豪急忙踏着积雪迎上去,知道南大门处出了甚么事请与。展威气喘吁吁地道:“师父——不好了,李师叔和大师兄——带着金剑门的弟子和十二个庄丁逃下了山,还伤了刘师弟——”

苏紫阳双脚一落地便感到事情不妙,后悔没有施展“翩跹旋天舞”的轻功,落到房顶时,脚下稍重,如果是一般人倒也察觉不到,要是高手,特别是内功深厚的高手,必将发现。

杜横波向黄河四鳌怒道:“心狠手辣,倒与那断剑杀生令主主无异!”

突然,也就是在众豪的一瞬间,两人已然站在校场南边的关门楼顶之上,都呵呵大笑,那“素自佯”笑道:“我们是玄通真人座下,行云流水二道,特奉玄通真人之命,来警告众位切勿听从奸人颠倒是非,浑水摸鱼,我们只是闲来无事来转转,听与否,何去何从,悉听尊便!”说罢,两人飘然而去,声音袅袅,久久在聚剑山庄传荡。

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那蒙面人好像听出了沐逢春想要说的意思,厉声道:“不错,我与范光明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大恨,与沐家有剑斩不断,刀砍不透的关系!”

楚君然等人见韩进这么一阻拦,顿时一惊,暗想他不会不管李思敬的死活强硬下手罢,都停下脚步,陆灵溪问道:“你要作甚么?”李思敬更是急得恼怒,厉喝道:“你这狗奴才要做甚么,还不快快让开道路来!”

韩进走了过去,双手一抱拳,道:“公公恕罪,公公放走了姓李的也无大碍,公公是高将军的身前红人,高将军自然不会怪罪公公的只是在下放走了这两个小鬼就大事不妙了!”说着就瞪着楚君然和陆灵溪,又道:“这两个小鬼曾也闯轩辕圣殿,得知轩辕圣殿的秘密不少,对轩辕圣殿构成大患,怎可就让他们这么逍遥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