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是当地的一个游手好闲的赌球耗子,专门干一些为赌点跑单、捎话、揩油的勾当。“黑子”奉命来到医院,找到郑氏兄弟住的病房,看到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便钻了进去。“黑子”十分客气地说:“庄家听说你们兄弟俩发生车祸,深表不安,特让我前来探望,一是慰问,看看你俩需要什么?第二嘛……让我看看是真是假?如果是演戏的话就劝你们赶紧收场,不然的话就会遭遇第二次车祸。第二次车祸可就不是蹭破点皮毛的事了,至少是断胳膊断腿的重伤害,弄不好变成个植物人什么的也说不定啊!”

比赛结束的当晚,在大鸟火车站的东道口发生了一起赌民卧轨事件,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警方从他血肉模糊的身上发现了一份遗书,说他因赌球把妻子看病的钱赌光了,而且还欠下了7000元的债,他这样一个小商场的合同工,既无脸面对妻儿老小,也无力还清高利债,唯有一死才能摆脱。遗书最后,对自己误入歧途追悔莫及,对遍设在大鸟的赌球网点深恶痛绝……

老大的话刚落,蒋三手里的大包就被一把抢了过去,甫贵和康顺子藏在腰袋里的2000块钱也被洗劫一空。

一切如向光普说的那样,“企日”不但同意,而且第二天就同“博润”签署了意向书。章秉志决定趁热打铁,一股作气把盘算已久的企图变为现实。

这担油生意是去年底几个加油站的小老板在车友俱乐部的饭桌上侃出来的。当时他们看到来俱乐部消费的有车族越来越多,便想利用这个平台多拉些固定客户。他们把想法一说,甫贵很赞同。经过商量,决定联合11家油站作为俱乐部的指定加油站,凡在指定油站加油的客户,在俱乐部消费可以打折。这招果然奏效,去指定油站加油的车辆很快多了起来,当然到俱乐部消费的会员也明显增多,甫贵和这11家油站都乐此不疲。

商丽从未见过史方明发这么大的火,平时发火犯混的都是她,她想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他不会气成这样。在她的追问下,史方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商丽一听也火了,不要说她的老公是市长,就是一般的市领导也不能这样被公开羞辱啊!一气之下竟哭了起来,但她马上又感到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就抽咽着骂道:“肯定是有哪个混蛋在背后捣鬼!”她边骂边拿上包急不可耐地向外走去。

会议开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史方明见时间已晚,决定住在办公室。他躺在沙发上,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点球判罚后的情景,就这一声黑哨,搅得全城鸡犬不宁,让这么多人忙乎了大半宿,连他这个一市之长也睡在沙发上过夜。但转过来一想,也觉得不能全怪裁判,如果没有球队行贿裁判,也造就不出黑哨裁判来。从这一点上看,板子应该先打球队。大鸟第一场不也做了裁判的“工作”吗?昨天你行贿裁判占了便宜,今天就会有人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最后的结果都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地睡着了。

队员们也觉得上半场踢得太臭,拿赢球当输球踢,确实得变个踢法。按照教练的点拨,他们决心把比分扳回来。

程百川在二次常委会后的当天就接到不下二十个求情电话,其中就有王副省长的电话。

豪华的艇仓内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澳门安同博彩公司执行总裁纪三同,一个是欧洲国际博彩中心亚洲部主任劳尔。两人一瘦一胖,形态分明。年过半百的纪三同,虽然两鬓斑白,但举止干练,面呈铜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劳尔虽然未过半百,但过于臃肿的身体加上过早谢顶,显得比纪三同还多了几分衰老。

故事梗概

“你们了解到谁是‘操盘手’了吗?”程书记问。

“还没有。”

程书记说:“擒贼先擒王,抓不到他们的掌门人也要抓到他们的‘操盘手’。”

夕阳的余辉未尽,天空又出现了乌云,萧宁看要下雨了,赶紧走出报社,开车来到鱼盘街。她按照韩亮的安排,采访曾被蔡阿大绑架过的三个人,采访的目的除了帮助韩亮了解线索外,她想从人性的角度了解赌球者的心理演变过程,并从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以便写一篇有关赌球针对性强的文章。她按照韩亮提供的地址先来到就近的阿裴家。阿裴是她采访的重点。阿裴妈的眼睛不好,是阿裴被绑票时急坏的,直到现在还看不大清东西。当她听说是一个女记者来找阿裴采访时,眼泪流了下来,哽噎地说:“我的眼是好不了了!阿裴被蔡阿大绑票时,我的眼一下子就急瞎了,阿裴被救出来后,我的眼睛一天天的见好,可是刚能看见东西,又让这个孽种给我气得看不见了。”

萧宁问:“阿裴又怎么气您了?”

阿裴妈说:“谁能想到这个孽种竟会这样记吃不记打,要钱不要命呢?刚出虎口就又莫名其妙地钻进了虎窝,不知又给谁跑单去了。我哭着求他不要再沾赌球的边了,可他就是不听,说这回跑单没危险,收单人是个女的,再说跑单不用本钱,跑一把赚一把。我说怎么会没本钱?你是用命做本钱的!记者同志,您是见过世面的人,求求您拉我儿子一把,救救他吧!”

萧宁一听甚为震惊,倒不是因为鱼盘街的赌球窝点刚捣毁不到一个月就死灰复燃,而是因为一个受到赌球伤害最重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重蹈覆辙。

萧宁疑惑不解地问:“按理说阿裴不应该再去跑单的,是谁也不应该是他啊?是不是有人拉他下水?或是阿裴有什么把柄握在他们的手里不得已而为之?”

阿裴妈说:“我怕的就是这个。阿裴是个实心眼儿的人,谁跟他说的话都信以为真,特别是搪不住女人的嘴。刚被救回来的时候,他后怕得不得了,接连几天被噩梦吓醒,白天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不瞒你说,我是信佛的人,带着他到安年寺上了香求了签,签上说离家外出一段时间能消灾避祸,我便让他出外旅游散散心。自打旅游回来,他的情绪的确好多了,还认识了一个姑娘。说真的,我很想他找一个可靠的媳妇替我管起来,又怕他再次上当受骗。”

萧宁问:“阿裴以前被女人骗过?”

“可不是嘛!让一个自称是大学生的女骗子骗走十万。那是他千辛万苦攒下来准备做生意的本钱哪!遭到那次打击后,我们阿裴几乎垮掉了,在家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劲儿来。一个大小伙子这么在家呆着怎么行呢?我怕他憋出病来,就让他找点事做,后来他看到跑单不需要本钱,就跟蔡阿大干上了。那时候我也不懂赌球是咋回事,更想不到是在赌命。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赌球和女人就心慌得要命,听说他这次旅游又认识一个女人,我又放心不下了!”

“您对那个女孩儿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也说不好,这个女孩儿对我倒是很好,说她从小就没了爹娘,来到我这儿帮这弄那,人很勤快,也懂礼貌,就是让我总觉得她有心事,你问她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反正和一般的女孩不太一样。”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

“她做什么不知道,只听阿裴叫她草儿。”

“您是听阿裴说他现在又跑上单了?”

阿裴妈叹了一口气说:“是我侄女告诉我的。”

“您侄女是怎么说的?”

“我侄女是做体育彩票的,这几年做得不错,我想让阿裴跟她学着做,做好了一个月能赚两千多块,这不是很好的事吗?但是他不肯去,后来他跟我侄女讲了实话,说还是跑单来得快,等他赚够了钱再说。我侄女问他给谁跑单?他说给一个他刚认识的朋友跑。我侄女问他那个朋友是谁?他说你不认识。我侄女问他的朋友是男的女的?他说就算是女的吧!别的就什么都不讲了。”

“您说阿裴会不会为那个叫草儿的女人跑单呢?”

萧宁握着阿裴妈的手说:“您不要紧张,我会帮助您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得先摸清情况,您先帮我了解一下那个女孩儿的情况,我再找你侄女了解一下。为了安全起见,你还要和以前一样不露声色地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萧宁告别阿裴妈走出了房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突然一道闪电掠过,大风骤起,紧接着雨点裹着雷声劈里啪啦地浇了下来。此时她顾不上风雨交加,快步钻进车,来到了阿裴妈的侄女孟秋妹的家。

孟秋妹是大北街体育彩票站的站长,下属6个销售点,由于前年和去年,她的销售点出了两次大奖而声名大振,被认为是大鸟最幸运的彩票站,从此到她的彩票站购买彩票的人络绎不绝,生意一下子比以前红火了许多。萧宁说明来意后,秋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担心地问:“阿裴现在是不是又出事了?”

萧宁说:“现在还没有,所以我们还有挽救他的可能。”

“我那个表弟要说人品是不坏的,他从未害过人,都是被人害。鱼盘街自打赌球泛滥后,阿裴才学坏了。连我也不明白,差点因赌球丢了命的人,怎么又吃回头草呢?”

“不挖走鱼盘街的赌球土壤,阿裴还会像离不开土的草一样接着长。”

“萧记者,你看像阿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有什么办法把他拉回来呢?”

萧宁问秋妹:“你和他家是什么样的关系?”

孟秋妹说:“阿裴妈是我的亲姑姑,在我的长辈里还健在的就剩她一个人了。我刚从农村来的时候就住在姑姑家,当初没有她的接济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对姑姑是很有感情的,帮她救阿裴就是帮我自己。我让阿裴到我这儿来卖彩票,姑姑特别高兴,可没想到阿裴从国外旅游回来就变了卦,说什么也不干,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才说出了实情。当我听到他又往火坑里跳的时候脑袋都炸了,姑姑连急带气又看不见东西了。阿裴现在是基本不回家,跟一个叫草儿的姑娘混上了。”

“你知道草儿住在哪儿,在哪儿做事吗?”

“不知道。但我听姑姑的邻居讲,阿裴常去美盛旅行社。”

萧宁想了一下说:“如果草儿是阿裴在旅游时认识的,那就存在两种可能,草儿不是在旅行社工作就是住在附近。”

接着萧宁语气沉重地说:“你有所不知,现在活动于大鸟、汇港的赌球团伙不仅十分狡猾,而且心狠手辣,如果阿裴到了知道他们内情的程度就危险了,随时都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些赌球团伙都有境外赌博集团的背景,和黑社会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接着萧宁把汇港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孟秋妹听完吓得目瞪口呆,嘴里喃喃自语道:“那……我该……怎么办?”

萧宁说:“你现在做的就是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商量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邪恶势力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敢和他们斗。你放心,你说的一切我都会严格保密,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的。”

孟秋妹犹豫了一会儿,略有迟疑地说:“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安定,所以我不想招引祸患,但有一个情况我总有点害怕,所以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多月前,有四个澳门人找到我,说他们十分看好大北街的彩票站,想利用我的彩票网络加上赌球的内容,他们给我的回报条件相当高。在不承担任何风险的情况下给我6个点的利润,你知道6个点的概念是多少?最少是300多万。但是他们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的一个亲属到澳门做人质。当时我曾想过阿裴,但马上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我把发财梦建在表弟的身家性命上,我想我绝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帮人先后来了两趟,我还是没答应,他们走前留下一句话,说不许跟任何人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我心里害怕,一直没敢跟任何人讲。但前些天,阿裴突然找到我又提起了这件事,我一下子惊得不知所措了,没想到阿裴已经钻进了他们的赌球团伙,这让我忧虑起来,同不同意阿裴都已经成了他们的人质。我既不敢跟姑姑讲,更不敢去报案,因为报案就等于把阿裴推上了绝路,他们一定会对阿裴下手的。”

萧宁立刻意识到,一个新的赌球网络确实已经在大鸟落户了,她对卷土重来的赌球团伙出手竟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感到惊骇!萧宁拉着孟秋妹的手轻声慰藉了几句后坚定地说:“你讲的情况很重要,我会立即向有关领导报告,下一步怎么办你等我的回话。”

秋妹目送着萧宁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