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批赌单丢失后,蔡阿大惊恐万状,因为赌民一跑钱收不回来,他的上一级代理就要找他算帐,他有幸赚到的60万就是全赔进去也不够赔啊!他一时不知所措,急得他在屋里团团转。思前想后,他咬了咬牙自言自语地说:“我蔡阿大今天是被逼无奈,对不起鱼盘街的老少爷们了。”他立即走出屋外,搭上一辆出租车跑到了平坝村,花钱雇了打手,先后把三个丢单最多的街坊小伙绑了票,然后通知他们的家人,两日内提钱领人。但是两天后这三个人的家里虽然都同意送钱,但到时候却没一个送钱去的。此时他害怕起来,他想撕一个票恐吓他们一下,迫使另两家赶快把钱送来,但他下不了手,这三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兄弟。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他的上一级代理派出的打手突然闯了进来,他们按照跑丢的单子数,要蔡阿大立刻还80万。蔡阿大颤颤微微地把刚赚到的赌单交给了打手。打手说:“你能赌30万,肯定得有30万的底金呀!扣去你赚的60万,你再拿20万就算完事。我们拿齐了钱就走人,绝不为难你。我们都是干这行的,按规矩办咱们都省事,让我们动手可就不好了啦!”

站在船头的老大说:“你们仨给我听着,干什么有什么规矩,这条水道可不是谁都能跑的,按一趟1000块收,一共是五趟5000块,你们看看是谁掏啊?”

会议由章秉志主持,一开场他就先入为主地说:“今天的会只有一个议题,就是河滩口定标。今天的会不是务虚会,各公司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所以就不要讲了。大家发言要简明扼要,只谈要点和态度就行了。”

程百川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我认为赌球比其它赌博的危害性更大,其它赌博只是殃及个人和家庭,而赌球除了殃及个人和家庭外,还会殃及到众多球迷的利益,严重损害公平竞争的体育精神,彻底把中国足球和足球市场搞垮。因此对赌球必须严打,而且要快,要迅速将鱼盘街一带的赌球窝点端掉来敲山震虎,拉开大鸟全面打赌的序幕,不获全胜决不收兵!我还认为,球员赌球比运动员服用违禁药品要恶劣,因为服用违禁药品是违纪,但赌球是违法。因此打击足球从业者赌球的力度要加大,不能手软。宁可不办足球,也不能赌球。这就是我的态度,也是市委市府的态度。我想这个态度是符合绝大多数人利益的,会得到广大市民支持的,尤其是赌球者的家属和亲友们更盼望我们这样做。既然方向对头,目标也有了,我们就可以立即行动,不必拖延。我建议把打击赌球的专项行动取名‘灭鼠行动’,‘灭鼠行动’明天就开始起动!”

“找商信去,等问完了商信再找他们算账!”

在大鸟队的休息室里,队员们情绪激动,个别队员竟失声痛哭。此时,只有马炳宽教练还算比较冷静,因为他经历这种挨裁判整的事已经有过几次了。待队员情绪稍见缓和后,马炳宽讲话了:“我首先感谢大家在这场比赛中所做出的努力,你们虽平犹胜。关于裁判问题,我们一定要向中国足协申诉,但同时我也要提醒大家,比赛结果是不能更改的,我们总不能因为这场黑哨就不踢球了吧!我们该告的要告,但这是俱乐部的事;你们该怎么练还怎么练,不要受影响。裁判问题我讲过几次了,这是我们不能回避又必须正确对待的一个现实问题。正确的方法是要学会适应裁判,利用裁判,而不能跟他对着干。道理很简单,因为比赛场上他说了算。一个要想进步的球队和球员,首先要先从自身找原因。黑哨裁判是极个别的,多数裁判是好的。对裁判也要正确对待,足球赛场瞬息万变,裁判出错在所难免,你们在场上就不出错吗?说心里话,这场比赛没拿下来,挨了裁判的整,我心里也难受,而且我比你们更难受,因为吹这场比赛的裁判林清茂当过我的学生,还是我的同乡,他不帮我还整我,我能不生气吗?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将要开始的是现在进行时和将来时,因此裁判的事不谈了,今晚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总结,下午正常训练。”

下半场飞象队仍然采取老鼠不出洞的办法,大鸟队员则摆好阵形,采用大脚转移和门前冲吊的战术实施进攻。这样不急不躁地攻了十来分钟仍不见效,坐在主席台上的俱乐部总经理胡天有点着急了,他来到马炳宽耳边嘀咕了几句,过了一会马炳宽就把7号“扁担头”换上了场。

“只要你下了决心,我一定全力配合,这股赌球风不煞一煞也是不行了。”“”好!“程百川拍了一下桌子,接着就抄起了电话,立即指示纪检部门尽快查实。一周内向他汇报。

劳尔刚打开报告,游艇突然颠簸起来,劳尔不堪游艇的剧烈摇晃,一阵头晕脑涨,恶心得把刚吃进的早餐全吐了出来,手上的报告也丢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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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俩焦头烂额无计可施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位端庄秀丽的女记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位女记者就是《司法报》记者萧宁。

萧宁的突然采访,使郑氏兄弟大吃一惊。面对一个《司法报》的记者,兄弟俩一时显得有些拘谨和局促不安,谨慎地等待着萧宁的发问。

萧宁:“我是随大鸟队到汇港采访比赛的,刚一到就接到报社的编辑打来电话,说不少的球迷讯问你俩的情况,我们也有责任及时向球迷和读者介绍你们的情况,所以我一到汇港就来了,你们能谈一下受伤的经过吗?”

郑方:“哦……哦……经过很简单,我们开车到了铜牌街路口准备右拐时,突然一辆车从我们的右侧冲过去抢行,由于这辆车一别,我本能地向左一拨轮就撞到了隔离墩上。虽然速度不快,但因为没有准备,我磕断了两根肋骨,我哥的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缝了六针,到医院后又发现右手腕的舟状骨也骨折了。”

萧宁转向郑义说:“听说你是要回家料理爱人住院手术的事,怎么没回家而到了汇港?”

“哦……您怎么知道我的事?我……我是先来我弟这里凑些钱,然后再赶回家,……就……就是送我去车站的路上出……出事了。”

“你爱人得了什么病?要在哪家医院做手术?我在省城几家大医院都有关系,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萧宁说。

“啊……是……什么肝?不不,可能是胆囊?……阑尾?我从电话里也没听清楚。在哪家医院?我……我也搞不清,哦……住院开刀的事就……就不麻烦您了。”

“恕我直言,我看你爱人并没有病吧?”

“你……怎么能这样认为?”

“在爱人急病住院手术的时候,不直奔家里是不合常理的。以你的收入也决不会因为缺钱而绕道汇港。大鸟对金塔的比赛无论球迷还是媒体,甚至你们金塔队的内部都普遍认为这是一场假球。你因场上的失常表现而受到教练的当场批评。由于假球、赌球和行贿是紧密相联的,眼下大家普遍猜疑和议论纷纷,你不想为这场比赛做些解释吗?”

“我……唉!一个球员在比赛中偶然出现失常和失误,就被认为是收了对方的好处而故意放水,是不公平的。任何一名队员都不可能做到在任何情况下百分百地发挥,不出现一次失误。当然,我对教练、队友的不满充分理解,因为毕竟是我的失误使集体的利益受损。我对此深感遗憾,我要向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其实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比如你来汇港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在媒体已经嚗光的情况下,你应该向金塔俱乐部说明问题。”

萧宁注视着郑义,病房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萧宁又问郑方:“你从报上看到大鸟警方破获鱼盘街赌球窝点的报道了吧?

郑方点头。

萧宁接着说:“据鱼盘街一个赌球代理交代,你没上的那场比赛,是由鱼盘街和汇港的两个庄家联手做的庄,结果是你们这边做砸了。汇港庄家向鱼盘街那边的解释是输在一个守门员身上。守门员没上场的原因,是汇港俱乐部事先得知了这个守门员是参与赌这场球的队员之一。至于赌球名单是怎么透露出去的,他们还在追查之中。汇港庄家向鱼盘街这那边表示,对那个使他们的商业信誉和商业利益蒙受损失的守门员,是决不会放过的。我想问郑方一下,你是那场比赛中汇港队没有上场的守门员之一,你不会是他们要追杀的那个守门员吧?”

萧宁穷追不舍,咄咄逼人的一连串发问,既有根有据,又切中要害,恰如当头棒喝,令郑氏兄弟无言以对。萧宁见他俩已心虚,便乘胜追击,乘虚而入。

“据大鸟警方抓到的那个赌球代理交待,像他们这样的境外的赌博公司,都豢养了一批打手,这些人都是认钱不认人、谋财害命的亡命之徒,如果成了他们的猎取目标是很难躲过一劫的。事到如今,你们切不可一错再错,丢掉自救的机会啊!如果你们相信我,我一定想办法帮助你们摆脱危机。”

郑方看了哥哥一眼欲言又止。郑义摇了两下头,慢慢地把脸转向窗外迟疑地张望着,郑义那张充满悔恨的脸色告诉萧宁,他正在进行着痛苦的思想斗争。

萧宁等待着,等待着……郑义终于双手锤了一下头,开始向萧宁讲述他和弟弟的难言之隐……

第二天中午,正在酒店吃饭的柳广,接到马仔的报告,说郑方给“黑子”打电话,说他车祸受伤后,恐怕今年剩下的几个月打不了球了,还20万实在有困难,能不能延期到明年还?为了表明诚意,今晚再还5万,剩下的明年再说。

柳广气愤地说:“这个王八羔子想得到美,他把我坑苦了,让我丢尽了脸。要不是我哥拦着,我早他妈的把他灭了!你让‘黄鸭子’告诉‘黑子’,不行!”

马仔正要打电话,柳广又一摆手说:“等等!那小子说的也算在情在理。这样,还是先答应让‘黑子’去见面,把5万拿来再说,然后再问问‘黑子’是谁把赌球名单透给俱乐部的?我要把他们连根带土一块拔出来。我问你,在你们这帮人当中有谁和郑方以及汇港俱乐部的人认识?”

马仔想了一下说:“只有‘黑子’。”

“那你们的人中和‘黑子’接头的是谁?”

“是‘黄鸭子。’”

“除了‘黄鸭子’就没有别人了吗?”

“应该没有了。我们的规矩都是单线联系,一人一条线,互相不打听的。”

柳广冷笑一声,心里想,这就是说我的人中间,透露郑方参与赌球的人不是“黄鸭子”就是“黑子”了!好你个一黄一黑,我让你俩全他妈的化成灰!柳广对马仔说:“你让‘黄鸭子’答复‘黑子’,就说看在他车祸的份上放他一马,交5万元算了。剩下的钱作为明年的定金。见面时间定在明晚9点,地点还是老地方。”

马仔不放心地问:“要是郑方已经报警诱我们上钩怎么办?”

柳广似笑非笑地说:“这很容易,我一个电话就清楚了。至于‘黑子’怎么处理很简单,公安局愿意要就给公安局处理吧!”

马仔走后,柳广立刻给甫贵打了电话,柳广把情况一说,甫贵想了一会说:“事不宜迟,你刚才对哪个马仔讲的就叫哪个马仔去干,他要不干就连他一快干掉。”

柳广马上叫来刚才那个马仔,说:“‘黄鸭子’的事上边讲了,为了大家的安全,不能不办了。这活你要想干就给你,你不想干上边就从澳门另派人来,上面给的价是15万,你接不接?”柳广一双鹰眼锋利地刺向马仔。

马仔一听给15万,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柳广说:“你把‘黄鸭子’解决后回澳门呆上一段时间,现在就可以到文静那拿钱了。”柳广把他的批条递给了马仔说:“去吧!”

“黑子”接到“黄鸭子”的电话后按时来到海员俱乐部后门,见郑方已经到了。“黑子”凑过去问:“带钱了没有?”

郑方点了一下头。

“黑子”说:“那就进去吧!”

“黑子”把郑方带到歌厅的一个包房后,让郑方一个人等候,说一会有人来取,他说完就要走。

郑方说:“你陪我一块等吧!留下我一个人怪害怕的。”

“黑子”说:“‘黄鸭子’就是这样交代我的,我只能失陪了”

“‘黄鸭子’?……是谁?”郑方问。

“给我打电话的那小子。”

“他是做什么的?”郑方接着问。

“可能是他们的司机,我看他每次收钱的时候都他妈的开着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