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米有些忍不住要作,就抢先开口道:“丽莎,那可要恭喜你了。这次的单子可是不小,拿下来后应该可以松口气了。不过,不知道你们找到候选人了没有?朗铁军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我欠了欠身:“我原来在盛世软件,萧东楼。”

我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给我的这个消息确实准确无误,于是微笑着告诉他我们会尽力,而且我一定会亲自跟进这个项目。

我站起身:“一定要留意客户的话和其它信息。次见面,必要的陈述后,更重要的是倾听。其实每个hR都有一肚子的苦水,只要你能让她向你倾诉,你就成功了一半了。”

目前的局势,消息已经半透明,如果想做这个单子,比谁先到客户那边已经没有太大意义,我想还是找到合适的人选再去找客户的话,底牌会更有分量。

我来了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旗下的两个组已经完成了36o多万的业绩额,与马胖子直接领导下的三个组平分秋色,马胖子在十分不安的同时,又矛盾地兴奋着。

一天晚上,最初那家猎头公司的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给我,很直接地问我一个问题:“萧先生,你有兴趣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么?”

我把烟点上,微笑回答他:“还没。马总有事找我?”

这句话一开,我心里的疑惑顿时消除了大半。这就合了逻辑了。

我转头看石方,他显然也是刚刚知道两人的关系,用手点了点程子谦,意思是说他保密工夫做得好,把他也瞒在鼓里。

周伟建把话接过来,对我说道:“全氏中国这几年做得不错,不过近来刚刚换了掌舵人,新来的ceo杰克是个台湾人,纯销售出身,对于技术方面的策略与我有着不小的分歧。萧总不是外人,我也不隐瞒,我是技术出身,对于技术主导销售方向一贯比较认可,目前的状况令我颇有不满。”

我点头表示理解,周伟建接着说:“听说赛弗科技的郎铁军突然离开,不知道萧总目前是不是在为他们寻访接手的人选?”

我哈哈一笑,其实圈子真是不大,一动就是连锁反应。郎铁军这一变阵导致的往往不是他一个人或是赛弗科技一个公司的变化,而是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会引一连串的闪转腾挪。

我不置可否地说道:“各位消息也都灵通啊。郎铁军离职是千真万确之事,网上报道虽有不尽不实之处,但也说对了大半。大概本周之内,赛弗科技就会召开新闻布会公诸此事。不过,我们是否会接赛弗科技的单子还是个未知数。”

我话锋一转,将皮球踢回给周伟建:“听你的意思,是对这个职位有兴趣了?”

周伟建微笑道:“实不相瞒,我更感兴趣的是林副总这个人。”

我有些惊讶,等他继续说下去。

“林副总目前是赛弗科技的常务副总,同时也是赛弗科技的技术掌舵人,所以我想在营销的思路上会更加符合我对企业的要求,所以,我的确有动一动的想法。”

当下我心里有数,便不再猜测,放下心来与他们喝酒聊天。毕竟是同在IT的圈子里打过这么多年的滚,大家倒也有着不少的共同语言。

程子谦感慨说现在的IT行业是越来越难做,面子上好看是高科技,里子是苦不堪言啊,说起来跟民工也无甚分别。言毕又羡慕我审时度势,早已脱离苦海。

我笑言,哪里哪里,我是混不下去了才走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是必须要做大写的人啊。

众人不解,我接着说,IT要是换了小写,可真是不够体面了。大家一愣,都会过意来,一起哄然大笑。石方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桌布上写了个“it”,笑着指我乌龙。

我故意叹了口气,也用手指蘸了酒水,边写边说:“好在我们在广州啊!”言毕,写出一个“gzit”。我知道他们转不过弯来,就忍住笑接着说:“我有朋友在上海朗讯作研,才不敢对人家说哩。”

石方疑惑地写了写,写出来后四人抚掌大笑,桌上赫然是“shit”的字样。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酒足饭饱,宾主尽欢。我站起身时对这兄弟两人允诺必当尽力而为,于是散去。

他们走后,石方问我还要不要找个地方去坐坐。我记挂着今晚杀人游戏十点半开杀,我还是第一杀,就跟石方说还有节目明天再约他。石方不怀好意地看看我笑了笑,我懒得跟他解释,一笑置之。大家各自驾车离去。

回到家,脱鞋,换衣,我坐在电脑旁时,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曹沫的出手。杀手同伴们雪片般的留言铺天盖地我已无暇细看。看看时间,好险,还来得及,我不禁松了口气。从电脑里调出我前日就写好的杀人贴,又细细地审视了一遍后,用杀手曹沫的马甲登6后,点击送了出去。

我生平第一张杀人贴《寂寞如棋》就这样鲜红地贴在了杀人榜上,煞是醒目。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篇帖子给我在这个会员制的网络上赢得了空前的口碑和声誉,大家甚至因此原谅了我的无组织无纪律性,疯狂跟帖。更重要的是,我的同伴“杀手聂政”几乎是立刻来了站内短信,跟我交换了msn。这个叫做司空摘花的家伙自报家门,竟然与我同在广州。后来,游戏接近尾声时,一歌词开始了我们的友谊。

那是台湾版的《书剑恩仇录》主题曲,电视剧烂得可以,但是歌曲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尤其是歌词。在那次网络上有口皆碑的杀人游戏结束的时候,我以此歌词的片断作为回顾帖时,那个叫做司空摘花的家伙叫嚣道:东楼,出来喝酒罢!一起唱唱这歌!这个回复让我惊诧,因为这么久以来似乎没人注意过这歌,这家伙居然从只言片语里看到了这些话的出处。后来小花告诉我,他当时还在上中学,就这歌词还曾经给金庸写了封信,遗憾的是没人给他回信;在愤怒之余,他想给另外一位武侠巨匠古龙写信,但在寻找通信地址时,别人告诉他古龙早已与世长辞,他也只有悻悻作罢。

于是就出来喝酒了。

第一次的见面似乎沉默而过于乏善可陈,原因在于小花本人远不如在网络上那么张扬和嚣张,至于是否流氓,当时在场的没有异性,所以无从考证。

应该来说,我跟小花的第一次见面没有决定什么,也并不代表了什么,但是却奠定了一件事的基础:那就是,我们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网友,而是可以用电话联络以至于出来坐坐的朋友。那次之后,我们似乎很久没有联络,直至那次可怕的疫情开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