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热热的东西淌下,小贵知道,他流泪了。他哽咽着道:“其实,小福和我说过,他说会出事,他要我无论如何不要去恨你。他说,他想家了,想回,尽管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他还是想回去。如今你让我去恨你,我恨不起来。”

梅子道:“娘娘,你要打起精神,想想怎么对付玉宸宫那边才可以啊。贺兰公子就算能生下皇长子,可北苍国的皇后,还是女人才行啊。”

皇帝闻言更郁闷,“就那女人,她生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量这小太监不敢撒谎,安荣把人打发了。一个人孤寂地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望眼天上一弯新月如钩,安荣叹气,半辈子了,在这清冷到可以杀人的北苍皇宫里,守护着他的朋友,他亲如妹妹的女人,还有她的儿子。如今,又多了她儿子的孩子。苦笑一声,这大半辈子,活的乱啊!

皇帝哀怨地望着元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们真联合起来,难道你会袖手不管。”

曹贵妃首先开口,“姐姐,你说这男人逆天怀子,怎么陛下还宠他如宝呢?这人前些时日跑了那么就,这孩子能是陛下的么?”

第一次,嬉皮笑脸,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一样的元常,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皇帝呼吸一滞,沉声道:“贺兰,你应该已经毒发了吧?别固执,随朕回去,朕会想办法为你解毒。”

“嗯。”应了一声,知道干戈不会害他,这次慢缓缓把药碗端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还好,这药味道不算太苦。

到了干戈借助的农家,贺兰骢一眼就看到他的那匹乌骓马,喜道:“你把黑珍珠也带来啦!”

干戈抚额,知道他一时又反应不过来,叹笑:“大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这样。”

元常摇头,“陛下,你这是关心则乱。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既知道他藏了起来,还如此声势浩大寻人,他又岂会现身。”

声音不再刻意沙哑,贺兰骢听了一怔,这是——

不知多久,享受了半晌热情的烛火悄然熄灭,大帐内顿时由漆黑代替瞬时的光明。

安荣满眼热切,欣喜地道:“陛下,你终于长大了。”

“贺兰公子快住手!”安荣大喊,这心也跟着提起来。

皇帝摇头,“当消遣就是了。”

犹豫下,接过象牙箸,挑了根面条,一如初次,面条入口,柔韧滑爽。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也没有这几日进食时那种呕逆反胃的感觉。贺兰骢速度很慢,吃相也很优雅,面条一根根挑起,即使不需要多费牙口,他仍是细嚼慢咽。若是对某种食物有了食欲,那进食就是一种享受。慢吞吞地吃了多半碗面,贺兰骢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还执起汤匙,喝了两口汤。尽管,臊子面据说是不讲究喝汤的,可他突然就是喜欢这个味道。

皇帝一怔,转过身,犹豫了下,说道:“朕不想那么对他,可朕很生气,他真的不来求朕啊。你知道,这次不是栽赃这么简单的伎俩,是有人借此机会要杀他。那两个女人,朕知道她们能闹,可杀人,朕量她们还没这个胆子。若是杨林,朕也不明白,杨林要贺兰帮他盗东西,如今东西没到手,为何要对贺兰动杀机。他在朕身边,有朕宠,下手机会那么多,他为何要杀对他如此有利的人呢?朕想不通,想不通啊!”

“朕过。”皇帝没有马上做决定,心中那道记忆大门已开,他在犹豫。

命人给他倒了热茶,让他先暖暖身子。

嗯!贺兰骢双目圆睁,又是气又是恨,更多的则是无地自容。

安荣见到皇帝,轻声问:“陛下生气了?”

“公子,不管多不甘心,听奴才一言,就当认命好吧。”

贺兰骢眯起眼睛,“大姐,我就喜欢锋利的家伙,以后送我一个就是了。”

左扭扭,右挣挣,想摆脱皇帝的禁锢,却偏不如愿,小皇帝的两只爪子和铁钳子般,竟是令他脱身不得。

“公子,奴才求你帮个忙?”小福忽然开口,打断了贺兰骢的思绪。

那人被干戈禁锢在怀中,憋了个大红脸,可身上确实痛的厉害,最后只得轻叹一声,“冤孽。”

干戈在辕门口踱步,实在想不出,这北苍人马雷声大雨点小的折腾了这些日子,所为何来?如今说撤就撤了,纵是沙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干戈,也觉得太过诡异。

女人狠命扯着手里的娟帕,得让爷爷想想办法,难道让这昭凰阁的贱人如此下去么?

蕊儿一身果绿色装束,手里甩着绣腊梅的锦帕,进入内室,看了看一旁随侍的小太监,说道:“该不是你们笨手笨脚,伺候不利,所以我们二公子,不愿你们上手吧。”

郡守很热情地接待了韩延辉,对顾铭洲“失踪”一事,表示非常震惊。

三个老友见面,韩老爷首先向两家道喜,当然,韩老爷不是善言辞之人,所以一次解决两家的贺词。

掀开被子,皇帝躺在了那人身侧,又把他揽到了怀中。皇帝的手,急急地伸进了他的前襟,去抚摸他胸前的美好。不出意外,他听到贺兰骢无意识的,发出浅浅地呻吟。

皇帝抬手,令其起身,才道:“带来了吗?”

“你在干什么?”贺兰骢原始的意志此刻苏醒,半睁着眼,朦胧间,他还意识不到具体发生的事,只知道有人除了他的衣服,还亲吻他的身体。忽然,感觉小腹传来异样的感觉,让仅有的这点理智瞬间消失不见。

桌上有适合夜间食用的点心、粥品,这时更有宫人将烫好的紫金壶端了过来,斟满两杯。

皇帝迈步进来,左右看看,道:“这里,朕小时候也来过。”

宫女答道:“和外面娼家的人很不一样。”

翼王来寻自己,难道是干戈的原因么?然北苍这边,和翼王取得联系的人,显然是个不择手段的主。

他抬起手,闻着指尖仍存留的丝丝血腥气,闭上眼睛。

此刻,皇帝忽然觉得好玩,道:“贺兰,你既是要试试朕的功夫,那朕陪你过几招。”

圣文帝看了贺兰如月呈给他的东西,仔细阅读后,大加赞赏。

贺兰如月初来乍到,很快便察觉到了这北苍皇宫的诡异。

安荣心里暗自称赞这女人够聪明,知道留在室内无趣,便过来又行礼,“太妃,贺兰公子,你们多亲近,奴才带着人到外面伺候了。”

看着贺兰骢嘴巴合不上,透明的液体自嘴角溢出,皇帝又道:“贺兰,何必呢,搞成这样子?疼不疼,你知道么,朕也奇怪,你受罚,朕怎么就会觉得心痛?”

皇帝的耐心在一点点磨光,“吃了它,朕命你吃了它!”

“哈哈、哈哈……”这北苍的小皇帝居然真当我是他后宫的女人了,一阵悲愤,贺兰骢发狂般大笑后,一条血线自口中喷出,眼睛一闭,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没动静了。

皇帝嗯了一声,打开布包,把里面的画册取了出来翻开。

高英一怔,顿时明白,干戈尽管不愿再追随翼王,但还是为翼王指了一条后路。双手抱拳,道:“多谢将军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