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荣跪坐在皇帝身边,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陛下,皇家本就讲究多子多孙,开枝散叶是好事。何必为这个发愁,都是龙种啊。”

小太监不迭点头,“就是下棋。”

“活该!”元常一点也不同情,看着小皇帝哀怨的眼神,道:“别这么看着臣,只要昭凰阁那位肯配合,臣保小皇子平安无事。陛下若是有精力,还是琢磨怎么应付那些老臣吧。真联合起来,也不易对付。”

两个女人客套一番后,终于进入正题。

元常道:“压制追魂毒性的药给他服了,暂时没什么事。不过,不过……”

按住干戈准备拔刀的手,贺兰骢道:“多谢北苍陛下厚爱,可贺兰不能回去。”

接过干戈递给他的药碗,贺兰骢手不自觉地一抖,干戈知他心事,道:“放心喝吧,这个就是补身体的药。”

“仙女湖。”贺兰骢小声说着,北苍先皇带着大姐去钓鱼的地方。

二人几乎是同时醒来,贺兰骢见自己依偎在干戈怀中,又惊讶,又慌张,无措地问:“这是怎么啦?”

“你想说什么?”皇帝勒住马,顿时停下。

正琢磨怎么回答贺兰骢的问话,这时月亮破云而出,就着月光,他看清面前的人的脸,又惊又喜,低声叫道:“大哥,是你么?”

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光影也是闪烁不定,大帐如同一道幕墙,把年轻帝王健硕的身影投在上面,他,先是犹豫,然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倾身去亲吻映在幕墙上,安静地躺于床上的人。

安荣张了张口,却听皇帝又说:“如今,朕发现,已经离不开他,那就算是朕喜欢他了吧?朕现在只想去宠他,让他高兴,让他真心接受朕。朕可以等,等他回心转意,朕也知道他这人心事重,不是太容易转变,可朕还是愿意等。总之是朕前面做的太过,他有气也是对的。只望他有朝一日,能感觉到朕的心意。唉,追魂的解药,朕会让元常想一切办法配出来。至于太妃,她的病,不大好医治,朕也会遍寻名医。你说,朕这么做,能融的了他心中那块坚冰么?”

贺兰骢又羞又窘,顿时抽出一只雕翎箭,弓拉满月,箭指帝王。

安荣阻拦道:“陛下,如此不妥吧?”

皇帝亲自把象牙箸递给他,鼓励着:“尝尝,看朕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陛下,骄傲何罪之有?”安荣小声提醒着,“先皇当年毁了顾铭洲的骄傲,可他得到顾铭洲的心了么?”

安成跪禀,“陛下,唯有如此才可,用在顾公子身上的小把戏,不变化些花样,对常年练武的人,怕是作用不大。眼下奴才们都准备好了,就等陛下下旨了。”大总管头垂得很低,旁人自是看不到他脸上浮现的得意笑容和那丝阴狠。

态度是难得的恭谨,皇帝悄然皱眉。

皇帝心下一沉,表面不动声色,微笑着,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凑过去,亲了他的面颊。

安荣又点点头,“那就再盯紧点。”

贺兰骢温言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皇帝,至少现在不会。”

贺兰如月两眼望天,掐着柳腰,道:“让你得逞一次,说吧,这次打算要什么?”

“不然你怎样?”皇帝拿脑袋蹭着他的后背,把热气呼呼吹在后脊梁上。

贺兰骢闭了眼,轻吐口气,小福的手法很好,揉了这一会,感觉舒服多了。呵,把尊严丢至一旁,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快,就换来一定的自由。皇帝已经放松了警惕,接下来,等着姐姐的红辣溜刀鲈鱼上桌。你给我所谓的恩典,我就用你给我的恩典,助我离开这里。你不杀我,那就等着我将来取你的首级。

干戈轻声道:“别乱动,马上颠簸,只会令你更加难受。”

很快,有亲兵过来回报,所有营帐都搜过了,空无一人,除了简单灶具、桌案,再无一物。

曹贵妃被皇帝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心里不免有气,又没说错,发火做什么,即使是天子,也不能无故的冲人发难嘛。顺着皇帝的视线,女人终于明白了皇帝所指何意。这东林人真是不要脸,女人生的一副狐媚相迷惑人也就罢了,连男人也学着勾引人。

正这时,有小太监喊道:“永寿宫蕊姑姑到。”

有人说,昨日看到顾铭洲与郡守说话,韩延辉立刻打马来到郡守府上求见。

“恭喜柳贤弟和顾贤弟了,结交多年,连儿女出生,都如此赶吉时。”

蹑手蹑脚又绕过屏风,皇帝在床前细细打量那张安静的睡颜良久,面挂微笑。

那人身着藏青色从四品官服,一进来,便下跪行礼,高呼:“臣直谏署布政卿方锦年,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嘴巴不闲着,轻轻地啃啃咬咬,手,则伸向他的裤带,轻轻一扯,往下一拉,笔直修长的双腿也暴露出来。

被他一路小跑扯到了琼台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琼台四角升起旺旺的火盆,中间大理石桌上铺着明黄色的丝绒桌布,正中绣着金色的五爪飞龙,隐现在层层祥云中,展示着真龙天子的神圣、帝王的尊贵。

“贺兰,你喜欢这个,就拿去。”皇帝的声音突然传来,令正对着玉佩出神的人大吃一惊。

“不像什么?”崔贵妃好奇。

见那人离去,贺兰骢把头深深埋入床褥。

沧澜殿内,皇帝站在大敞的窗户前,任由初冬的寒风肆虐着他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

贺兰骢不理皇帝调侃,只愣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暗自思忖,这小皇帝功夫不弱啊,可自己这摩云手,威力为何变得如此之弱,难道那个药真的会影响武功?

贺兰如月隐隐感觉,皇帝让她写这个东西,别有用意。于是,她很认真的措词,写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并尖锐地指出文帝政务上的弊端。

贺兰如月把头低下,暗道,这孩子,将来了不得。

贺兰如月哽咽着开口,贺兰骢怔住,就连在场的安荣和伺候的宫人也是一愣,女人说话用的是东林的江宁方言,整个北苍皇宫,除了贺兰姐弟和蕊儿,无人能听懂。

皇帝叹气,“贺兰,朕不想用鞭子对你,其实你也不会在鞭子下就屈服。难道,好好在一起就不行么?”

药,递到了嘴边,见他不张口,皇帝有点急。尽管于公于私,现在必须留下他的命,可帝王的威严不容一再被挑战。当然,保住他的命,还可享受到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何乐而不为呢!

贺兰骢一看,托盘上是金册、崭新的衣服、把玩的玉器、珊瑚等等之物。

“回陛下,都拿过来来。”

干戈道:“萦山地势险要,山高林密,道路曲折,适合藏身。翻过萦山便是西戎国,若是哪天守不住,退到西戎境内,西戎女王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大总管安成有些忐忑地进入御书房,左右看看,除了皇帝,没有旁人,给皇帝请过安,方问:“陛下召奴才何事?”

“杨林老狐狸,他的野心可不小。如今他和东林翼王勾结到一起,目的就是让北苍易主。”

忽然,皇帝笑了,他心里有了主意。

“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