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贺兰,还是不舒服么?”

皇帝没好气地道:“把这破鸟送到御膳房去,二两骨,够熬盅补汤了。”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安荣为他磨墨,小心地伺候。

皇帝瞟眼身旁如坐针毡的人,轻笑,夹起一块椒盐肉脯,递到他嘴边,异常温柔地说:“贺兰,尝尝这个,这个肉脯的腌制方法,可是北苍的宫中秘制,民间可是吃不到此味道的。”

“陛下,这是贺兰公子的九节鞭。”再往左右看看,宁羽知道自己的话多么冒傻气,皇帝不高兴,拿这些东西出气了呗。

小福被贺兰骢扯了起来,心里着急,几乎哭出来,“公子,奴才知道,你不愿意伺候咱皇上,可你也不能想不开啊。当年的顾公子一时想不开,惹怒了先皇,那是何等凄惨。公子人好,奴才实在不想你被、你被……”

“小丫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等这皇帝发现我逃了,肯定会派人四处缉拿。我若是离开京城,怕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如此高雅之物,贺兰受之不起。”琴谱被小心地放于龙案上,贺兰骢转身便走。

“没的比,他如今可是天天霸着陛下,你算算陛下多久没来玉宸宫了?呼,气死我了,这东林人献媚的本事,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本宫真怀疑,东林人是不是都是狐狸托生的,一个个都这么媚主。”

那人眼里闪现一丝惊恐,“你?”

回到沧澜殿,皇帝才开口,“什么事?”

天子面含微笑,对身旁的贺兰如月道:“太妃,朕觉得,今年的新年烟花,要比往年好看得多。”

噼啪、噼啪,爆竹声在耳边不时响起,高英微皱了皱眉。东林在岁末日也有燃放鞭炮和焰火的习俗,可如今故国不在,置身敌国,感受这种久违的感觉,心里委实不是滋味。

所以岐山人为了凤凰回归,从不砍伐梧桐树,每年,还要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祈求凤凰的归来。

郡守厚赏了老猎户后,便命人四处打听,方圆百里,凤凰出现时,有谁家婴儿出生。

贺兰骢趁皇帝过来偷香,狠狠咬了他一口,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畅快,见皇帝总是说那句令人讨厌的“谋杀亲夫”,才好些的心情又不快,扭了头,讥讽道:“活该,自找的。”现在,他最痛恨的,一是皇帝那句亲夫,二是别人说的侍寝二字,如同魔魅,驱之不散。

皇帝道:“朕知道了,朕会尽量去弥合。”

内室,橘色的宫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灯光下,贺兰骢酡红的脸颊更是诱人心弦。

韩朝辉嗤笑,“多扔几个不就够了。”

小福也不多想,就道稍等,转身小跑而去。

远处,一个宫女躲在暗处,把太液池的一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人道:“延平侯多虑了,其实,侯爷只需见机行事即可,切莫再和陛下硬碰硬。”

食髓知味的感觉,难以言喻的美好,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带给自己的。

皇帝见他神色有异,担心他不舒服,一把把人抱住,带着焦急:“贺兰,不舒服吗?”

贺兰如月不语,默默拿出火折,点亮了宫灯,罩上纱罩。

皇帝慢慢沉下脸,双手紧攥成拳,那小孩也不理会,轻描淡写地对贺兰如月道:“北苍祖训,后宫嫔妃,初次觐见正宫皇后,要行叩拜大礼,任何人不得违反此制。”

窗前竹榻上的人,身上盖着锦被,似乎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依旧闭目小憩。

“你——”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身下一凉,暗叫一声不好,裤子已经被皇帝扯了下来。

“朕不是这个意思。”小皇帝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成功迫使他开了口,还是有些欣喜。快半个月,总算说话了。

小福回头看了眼安荣,微笑道:“公子,你那夜侍寝后,陛下就下旨封你为贺兰公子,现已记录宫档啦。”

安荣快速翻了翻,却是心下了然,“陛下,果真要这样做么?”

高英有些心急,“将军切不可灰心,翼王是贤明之主,只要有识之士辅佐,必令东林昌盛。”

来人轻叹一声:“属下不能在此久留,过几天再过来。”

“别说了,朕好累。”

皇帝压了压心里燃起的怒火,算你厉害,人才清醒,嘴巴就这般凌厉。

“这女人,真当她是后宫之主了。”皇帝冷冷看了眼元常,道:“下面还有热闹呢,你要不要看?”

皇帝讥讽出声:“仅仅是过分么?哪个帝王,为了一个男宠,竟然手段如此下作,拿男宠心爱的女人做要挟的筹码?又有哪个帝王,报复心如他那般,折磨自己瞎眼的妻子,即使死了,还要受到不入帝陵的羞辱。”

安荣浅笑,“起疑应该是有的,但他为了贺兰太妃的安危,却是不敢不遵从陛下的旨意。但奴才提醒陛下一句,这个药既然喝了,就不可断,一旦断了,贺兰骢的身体可就毁了。”

元文敬声到人到,扫了一眼一地行礼的人,唯独没有自己的俘虏,冷哼了一声,走着瞧,一会要你好看。

诉你,贺兰太妃,你不会不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