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道:“人家逃跑都是越远越好,恨不能跑到天边去,偏你打算隐匿在北苍国都,这也太冒险。”

把册子接过来,顿时愣住,册子上两个篆字:绕梁,如此醒目。

宫女一愣,“娘娘,昭凰阁的可是男人啊,和娘娘没的比。”

干戈汗颜,难道没坚持住,被药物左右了神志?带着一丝侥幸,他低头,这一看吃惊非小。地上一片狼藉,枯草凌乱地趴着,斑驳血迹混着白浊刺目地提醒着,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安荣的声音不大,暗夜里却很清晰,皇帝一惊,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下了地,临走不忘把被子给睡熟的人盖好。

贺兰骢不愿承认他有多狼狈,从被于海活捉那日开始,他从没感觉带着尊严活着。过去,东林先皇对贺兰家颇为器重,使贺兰家更是显贵一时。赵栋登基,虽惧怕外戚强势,但贺兰家一不结党营私,二不参与朝政,新君因此倒也照拂颇多。赵栋虽糊涂,不过要论真正对贺兰骢的羞辱,也不过是答应北苍的议和条件那一次而已,暗中就算君臣离心,然表面至少还是一团和气。

两天后,北苍国举国上下喜气洋洋。

他喜欢看着柳清君与自己的妹妹追逐嬉戏;喜欢看到她对着漫山遍野的梧桐花,大喊,凤凰快出来;喜欢看到她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叫上自己和弟弟,与顾铭洲共同分享她的手艺。

老猎户带着邀功的心思,将他的所见禀告了岐山郡守。

腹诽的话,由一声不高的惊呼代替。皇帝见他不答,便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直径转到屏风后面。果然别有洞天,屏风后面,床榻、方桌、躺椅、装饰室内的绿植,竟是样样俱全。这里,一点也不比外面空间小。

安荣点头,“陛下,奴才就是怕陛下走上先皇的老路啊!”

贺兰骢懒懒地答道:“好吧。”

副将道:“可是,就这一个诱饵,不够啊。”

小福见他心情不错,心里也跟着高兴,便道:“那位顾公子啊,学问可大了,听说是北苍第一才子呢。他被带进宫,一直郁郁寡欢,先皇为了给他解闷,便把这二层改成如今这样子,如同开了个书院,让顾公子教奴才们读书、写写字。”

一面把人抱起,喊了随侍的宫人回昭凰阁,一面着人传太医,又是一番忙乱。

那人道:“其实,家主想请延平侯在宫里,找两样东西。”

心,被身下这个男人左右着,十岁的邂逅,注定了此生的羁绊。

皇帝也不急,笑道:“可你也是朕封的贺兰公子,你已经是朕的人,有封号、有月例银的。朕现在想宠你,不想把你看做奴才。”

贺兰骢奇怪,“微服出宫做什么?”

贺兰如月踏入凤栖宫,隐隐感觉气氛不对,寝宫内陈设简陋,到处药味弥漫。宫人太监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女人带着一肚子疑问,终于步入内室。

寝室很大,朝阳的窗户全部敞开,阳光撒入,室内一片明亮。

皇帝恶劣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忽然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仔细看着那惊疑不定的人,勾起嘴角。

显然,这句话刺激了他,双目圆睁,他说:“怎么,陛下还不满意,陛下准备还要让多少人侮辱贺兰?”

尽管动静不大,还是惊动了安荣和小福,二人奔到床边,观察床上人的动静。

东林皇宫存档的《礼记》,摸不清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元常急性子,赶紧翻了翻,心里嘀咕,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看出所以然,他把册子递给安荣。

高英也是痛心疾首,道:“将军切莫着急,翼王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侯爷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贺兰骢眼珠动了动,仅这一点反应,还是落入来人眼里。

看到安荣进来,皇帝问:“他醒啦?”

“醒了,如果还有什么花样,趁我现在清醒,就都拿出来吧。否则,我若是再昏厥,怕是陛下会感到非常无趣吧。”

安成道:“真没眼色,快些给贵妃娘娘请安。”

元常无奈,“先帝对太后,与顾铭洲,做的确实过了。”

“唉!”安荣叹气,开始转移话题,“陛下,那你现在开心了么?”

“可不可能,由不得你,朕说了算。”

嗯,这皇帝玩什么把戏?

贺兰骢背上包袱,熄灭了烛火,闪入黑暗。

圣旨很快到了,接到圣旨那一刻,贺兰骢的心碎了。

高英浓眉收拢,暗道不和北苍丞相合作,能否顺利潜入皇宫,怕也是天大的难题。

下定了决心的高英,夜里悄悄求见杨林。

杨林对高英的求见,颇感意外,“高将军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高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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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拳,“丞相,高某来北苍日子也不短了,如今连延平侯一面也未见到,高某实在是担心不已。”

杨林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请丞相帮忙,想办法让高某见侯爷一面。”

杨林道:“此事非常棘手,皇帝对延平侯虽然不再监视,可若要见他,怕也不大容易。”

“请丞相务必帮忙。”高英声音突地大了起来,语气急切。

“将军莫急,待老夫想想。”

杨林绕着圆桌深思,高英后面跟着干着急确是不敢催促。

一盏茶的功夫,杨林顿住脚步,“后天是十五,宫里要设宴,你扮作随从,随老夫进宫。到了宫里,老夫再让宫里接应的人,带你去见延平侯可好?”

高英哪有不答应的道路,忙着点头称是,却没发现,一旁杨林转过身子,面上浮现冷酷的笑意。

皇帝带着一队小太监来到昭凰阁,贺兰骢一见皇帝的笑脸,很是不快:“你又来做什么?”

“贺兰,朕给你做了新衣服,快来试试。”

皇帝一招手,外面小太监鱼贯而入。丝袍、玉带、金冠、黑绒靴,还有外面的薄纱罩衣。

“拿走吧,我对北苍服饰没兴趣。”贺兰骢背过身,一眼也不看。

皇帝站在他身边,轻声道:“贺兰,别固执了。朕已经容你继续穿戴东林服饰半年了,就连辞岁宴也未说什么,毕竟那日是岁末。但这次,你不能再不换装。后天,是十五,不但有本朝的大臣,还有邻国使节和番族的首领,别让朕太难看,可以么?”

皇帝带着点恳求的语气,却是没等来贺兰骢的答复,皇帝不知道,他今天来的非常不是时候。贺兰骢自早上匕首被小福发现后,心情一直不佳,他不知小福会不会把此事说出去。他不安了一天,一直在想,小福说出去后,很快就会有侍卫带人来拿他。结果,拿人的侍卫没等到,却把皇帝等来了。

“贺兰,朕和你说话,别想那些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