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起的手,一下顿住,他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俘虏,道:“贺兰太妃,定国侯一家,留侯一家,孙氏一家,你当真不管他们的死活了?”
胸闷已经持续了有两三日,有时感觉呼吸不畅,需要粗喘很久才缓过来。
内室,贺兰姐弟同时陷入沉思。
贺兰如月醉了,她心满意足。
“他在里面?”贺兰如月轻声问,有点不确信。
皇帝嘶吼一声,把床上的人翻过来,挥起了鞭子。
听了皇帝近乎温柔的话,贺兰骢心里暗暗冷笑。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个黑影,那人伏身,在他耳畔,低声问:“延平侯,你还好么?”
干戈无奈,知道不走这趟是不行了,于是低声道:“主上请吧。”
伸手,一轻两重,敲了三下,门开了。
东林礼法严格,龙阳断袖皆为世人所不齿,如今自己落入敌国之手,还被如此羞辱,想想自己这堂堂的七尺男儿情何以堪。
小宫女不解,道:“娘娘,奴婢不明白,望娘娘明示。”
把元常等人打发走,皇帝小心翼翼抚上贺兰骢肿胀的面颊,轻声道:“如果,父皇当年没有强行把朕带到东林,朕也不会碰到你。知道么,你很讨厌,自以为是,捉弄小孩,哼,这次吃亏了吧。”
带着一肚子好奇,曹贵妃拦住安成的去路,笑道:“呦,这不是成总管吗,真是巧啊。”
王华拱手,“那,多谢丞相了。”
“朕为什么会这么做?”皇帝语气急促起来,指着供桌上的排位,道:“师伯,你和边上的两个男人,都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你们谁知道她心里的痛苦!”
东林的延平侯,上跪君主,下跪父母,就是不在敌国下跪。
……
朱漆大门嘎吱一声缓缓合上,最后发出咣当一声,阻隔了门外的喧嚣与门里的沉寂。
而最令他痛心疾首的是,皇上居然听从了丞相的意见,令他放弃已经苦苦坚守了三个多月的樊城。信中说的明白,弃城的圣旨,不日即可送达樊城。
“属下遵命!”
那人见他突然很激动,担心声音大了惊动了外面的侍卫和暗卫,拿手捂住他的嘴巴,道:“延平侯莫激动,此事不急,侯爷先以养伤为要,若有变动,属下会来找侯爷相商。”
见那人离去,贺兰骢把头深深埋入床褥。
翼王来寻自己,难道是干戈的原因么?然北苍这边,和翼王取得联系的人,显然是个不择手段的主。
贺兰骢想了很久,只觉头痛欲裂,被困在北苍皇宫实属无奈,但这莫名出现的人,绝不是简单人物。
究竟是什么人在和翼王在合作,以他们如今要做的事,难道是要北苍易主么……
刺眼的阳光照入室内,贺兰骢慢慢睁开双目,就见安荣已经来了,似乎在等着他醒转。
安荣上前一步,道:“贺兰公子,陛下有旨,请公子看戏。既然公子已经醒了,那奴才就请公子走一趟了。”
“什么?”贺兰骢一肚子疑问,看戏,这又是耍什么花招?
安荣挥手间,小福拿了干净的衣服,先打开锁着双腕的链子,帮他把衣服套上,然后又把锁链套回手腕锁住。
昨日被打了一百鞭,又被皇帝折腾了良久,贺兰骢几乎没什么体力,小福和另一个小太监扶着他,直出了阁楼,才看到外面有乘软轿。
被送进轿中,摇摇晃晃也不知走了多远,轿子方停。
皇帝的声音传来,“把他扶出来。”
仍是小福和那个小太监,他们扶着贺兰骢,走进了一座幽静的院落。
进门前,贺兰骢似无意地,看看上面的匾额,永寿宫三个大字,苍劲依旧。
初冬尽管还不是很冷,但呼呼吹来的北方,还是令人不禁瑟瑟发抖。
上首位,天子和贺兰如月一左一右已经坐定,皇帝见人来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太妃,这便是朕新收进宫的人,姓贺兰,东林人,应该和太妃家族渊源颇深。”
贺兰如月如今坐在另一侧,镇定不在,嚅动半天嘴角,未能说出一字。
皇帝似乎是在做介绍,笑道:“贺兰,这是太妃,这北苍宫里的大长辈。即使你和太妃有渊源,不过现在你是贺兰公子,就要守着北苍的宫规,还不快过来给太妃请安。”
“陛下!”贺兰如月看看自家的兄弟,又看看皇帝,被皇帝凌厉眼神震慑,后面的话竟不敢再说。
皇帝给了安成一个眼色,大总管迈着四方步,走到浑身无力的人面前,道:“公子啊,陛下如今宠你得紧,但这规矩也不能破,公子是聪明人,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见贺兰骢呆呆地不出声,安成喊来侍卫,把他按跪在地,安成高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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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太妃,贺兰公子初来乍到,还面羞的很,这里给太妃见礼啦!”
“太妃,朕的人,新来,不大懂规矩,还望太妃海涵,不予计较。”
贺兰如月眼泪簌簌而下,哽咽着道:“免礼。”
皇帝见人被扶了起来,道:“还不到朕身边伺候,愣着做什么?”
不知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如今姐姐在旁边,贺兰骢尽管再勉强,还是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抬手在贺兰骢胸前摸了一把,不顾他惊怒的表情,扭头对贺兰如月笑道:“太妃,朕和贺兰恩爱的紧,太妃该为朕高兴才是。”
贺兰如月看兄弟屈辱的神色,颤声道:“陛下开恩,他、他……”
皇帝道:“太妃要说什么?是想说他身上有伤对么,呵,太妃,这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太妃是大长辈了,想来不会不知道。贺兰犯了错,朕纵有诸多不忍,然罚他亦是无奈之举,总不能因他一人而坏了规矩不是。”
“是,陛下说的极是。”贺兰如月的声音很小,又惊又怕,却是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