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嘶吼一声,把床上的人翻过来,挥起了鞭子。

皇帝得知后,无奈摇头,最后命人给昭凰阁换了一张檀木大床,并把铺盖床帏里里外外全部换成新的。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个黑影,那人伏身,在他耳畔,低声问:“延平侯,你还好么?”

“将军,主上如今也在渔阳,想见将军一面,还请将军和咱们走一趟。”

伸手,一轻两重,敲了三下,门开了。

那人道:“那就有劳丞相确认一下,若真的不是,属下回去自当回禀主子。”

小宫女不解,道:“娘娘,奴婢不明白,望娘娘明示。”

皇帝猛地扭头看向宁羽,眼睛眯起,“朕给你递眼色,不要你那么用力,难道没看到?”

带着一肚子好奇,曹贵妃拦住安成的去路,笑道:“呦,这不是成总管吗,真是巧啊。”

“请问翼王所寻何人?”

“朕为什么会这么做?”皇帝语气急促起来,指着供桌上的排位,道:“师伯,你和边上的两个男人,都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你们谁知道她心里的痛苦!”

元文敬则是不冷不热地给他一句,“有空,就去多注意相国杨林的动静,那只老狐狸最近不大安分。”

……

“唉。”贺兰骢叹气,“我走了,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现在,府外已经被秘密包围了,如果你们不走,我根本不能毫无牵挂的离开。”

而最令他痛心疾首的是,皇上居然听从了丞相的意见,令他放弃已经苦苦坚守了三个多月的樊城。信中说的明白,弃城的圣旨,不日即可送达樊城。

“按行程算,他们应该到洪口关了吧?”

寝室很大,朝阳的窗户全部敞开,阳光撒入,室内一片明亮。

窗前竹榻上的人,身上盖着锦被,似乎没有察觉有人靠近,依旧闭目小憩。

贺兰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有卷翘的睫毛,入睡时,睫毛一翘一翘的,很是动人。

蕊儿看了眼清减得厉害的自家二公子,眼圈一下红了,接过贺兰如月解下的黑绒绣牡丹团花斗篷,回身给跟着来的宫女太监打个手势,令他们把带来的吃食摆在桌上。

贺兰骢自从被皇帝折腾了那几次,明显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他知道这是那个毒药的缘故,尽管皇帝给他送来了暂缓毒性的药丸,但他心里清楚,一天不服用真正的解药,这身体就无法改变现状。

他知道有人进来了,而且人还不少,听脚步又不像皇帝,以为是皇帝玩花样,也没理会,索性一直闭眼假寐。等来人走近了,停下了脚步,他才觉得不大对劲。

这是非常熟悉的感觉,恬静,令人心里踏实,有多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难道——

猛地睁开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他想念了很久、为她担忧了很久、为她令自己吃了很多苦头的人。真的就在眼前,他可以肯定,这不是梦。

人一下坐起来,身上的锦被滑落,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包裹着消瘦的身躯,两腕间的锁链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随着人的动作,发出哗啦的响声。

贺兰如月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然晶莹的泪珠却是没忍住,直接滴落。

片刻后,放下青葱般细嫩的双手,她问:“二弟,你还好么?”

贺兰如月哽咽着开口,贺兰骢怔住,就连在场的安荣和伺候的宫人也是一愣,女人说话用的是东林的江宁方言,整个北苍皇宫,除了贺兰姐弟和蕊儿,无人能听懂。

安荣心里暗自称赞这女人够聪明,知道留在室内无趣,便过来又行礼,“太妃,贺兰公子,你们多亲近,奴才带着人到外面伺候了。”

贺兰如月点头,“多谢荣总管,请自便。”女人手一挥,礼貌地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荣带人退出内室,蕊儿担忧地看了看贺兰骢,也跟着安荣退了出去。

贺兰如月眼见室内只剩他们二人,担忧之色方显,“二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骢知道姐姐用江宁方言,

原来穿越是为了爱你笔趣阁

是为了防隔墙有耳,便也用方言答道:“多年前的孽债,埋下的恶果。国没了,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

那年捉拿的孩子,如今的北苍皇帝,那年自己无非是秉公执法,如今的皇帝是挟私报复。作为一个帝王,贺兰骢始终认为,元文敬对于东林和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一个圣明君主该做的。

听完贺兰骢道出前因后果,贺兰如月绣眉颦起,陷入沉思。

半响,贺兰如月忽然道:“都忘了,听说你胃口不大好,我亲自做了点家乡菜,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其他的事,一会再说。”

女人边说着,边拿起筷子,往小碗里夹菜,每样都夹了些,见贺兰骢不动,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我可是在小厨房忙活了半天呢。”

贺兰骢慢吞吞走过来,坐在花梨木桌前,望着碗里堆如小山一般的菜,摇头苦笑,“我是真吃不下。”

女人明眸一瞪,顿时失了方才的高贵,“吃不下东西,你哪有力气逃跑。”

什么,贺兰骢瞪大了双眼,“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