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铭善见手下不听使唤,越的怒气上冲,挥起手掌,正准备先给他一个大耳括子作为开场,然后就揍这手下一顿以立威。漆黑之中,那倒霉手下只感受到老大的巴掌掠起一阵冷风,心知要完,咬牙闭眼,挺紧脖颈,正打算挨一掌狠的,却等了很久,却不见那耳光扇过来。

火。

有一个混混,把那双手摸到了崔秀丽的身上,可能他感觉手下的触感跟在兄弟们身上不一样,有点好奇,也许是因为他故意戏弄这可怜的*,所以又掐了两把。力道估计不轻,崔葳葳看到崔秀丽出哼唧的声音,拼命地扭动着身躯。崔葳葳看到,崔秀丽在那个高个子肩膀上,扭了半天的身体,也未能摆脱虾米一样弯曲的形状。她被横扛在肩膀上,中间高,两头低,脑袋垂落在高个子的脖子一侧,这个姿势,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极其难受的。

崔葳葳拼命地望墙角缩。她恐惧地看见,崔铭善带头,那个被称为“四崽”的矮个子男人殷勤地打着手电筒,陪在他身侧,而崔铭善背后,就是——

崔铭善。

老大人摇头叹息着,甚是伤感。桃儿也止不住悲伤,半转过身子,掏出一方帕子,频频地拭着眼泪。

老爷哼了一声,道:“杏儿,你睡了几十年,看来这手脚,是一的懒笨了。这样茶水,不是要把老夫的嘴皮,都烫了一层吗!”

再看那骷髅的脸上,先是一双春水样柔媚灵动的眼珠,在那两只黑洞里左右转动,同时,那张原本齿牙残缺的嘴巴,已不知何时就换了两列白森森整齐的牙齿。接着,红彤彤的肌肉和筋条密布在骷髅上,再然后,瑶鼻,樱唇,柳眉,次第迅地生出。

偷偷地把脑袋抬高点,崔葳葳顿时吓得几乎昏倒。那女子,都穿着华丽,显然身份是不低。但是,那一袭华丽的锦缎衣服,套在一具会活动的白骨身上,而这举白骨,还有模有相地端着一盏红纱的灯笼,灯笼里,影影绰绰,是一点绿色的火苗。灯笼里的光芒,把那只圆滚滚的骷髅照耀的通碧透绿。

无论是为了杀那个可怜的*崔秀丽,还是为了她,那帮人一定会来。

崔葳葳的妈妈在客车翻滚着离开盘山公路时,抓住她奋力一推,崔葳葳就离开了那个狭窄的正处于油箱上面的坐位。

察,察,察。

“大哥,在那种地方,能硬得起来?”有人在背后小声抱怨,“你不知道,不管什么人到那里,都莫名其妙地自己上吊吗?”一帮人都随声附和,却没一个敢公然提出拒绝去老宅院。

“呸!”那半掩门儿嘴一歪把一口嚼烂的瓜子吐到男人的嘴上,男的不恼反乐,笑嘻嘻地,伸出舌头在脸上舔来舔去,一丝都没剩下,有滋有味地样子。

“崔家三媳妇,听说那女娃子还考过大学哩!”一个老头冲三表姑妈喊,“你老的福气是要打包票了!”

“还有你,不该跟,就别跟!跟了你家不留人!”

老大人握了那姬人的一双素手,在掌中轻轻地拍了两下,仰面叹道:“桃,你说的对啊。老夫正是看了今日的情形,想起当年的凄惨了!”

老大人又垂下头来,道:“老夫在朝为官时,也是阅人无数,尚且走了眼,错扶了那等小人,弄得举家灭门。想当初,我还是一方名儒,各地学子纷纷慕名登门求学,我自持身份,还不肯轻易地接纳,往往闭门不见。那些学子便失望而退。后来,那年隆冬,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数日,院中积雪过膝,我正在窗前吟诗,家人忽然进门递给我魏积善的帖子。

“那魏积善,你也不曾见过。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数次登门,想拜我为师,我都没有同意。他也有心,逢年过节,总差人送一份厚礼来。当日我见了帖子,只吩咐家人给魏积善看茶,也不愿见他。如此过了几日,我出门去探看一名同僚,不料一打开大门,就看见魏积善跪在门前雪地里,身上的积雪已是两寸有余,冻得浑身抖。那魏积善一见我,却急忙叩,道:学生见过恩师!望恩师不弃!我当时心里感动,本来不愿收弟子的,那日也不去探望老友了,当场就受了他的师徒大礼,让他进了我门。

“后来我入朝为官,处处提携他。他感恩戴德,跪在我面前,哭着说我是他再生父母。唉,那时我老了,只道提携后生,为自己日后留条出路,也是糊涂了。老友听说这件事后,劝我说,我这弟子功名熏心,不讲廉耻,怕是日后为了自家仕途,背弃师恩,我当时也是听不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