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努力从大脑里排出这个想法,他着急地问杜小亭,“师父呢?”

杜小亭的这套玉露剑立刻变的娥娜婉转,楚楚动人,招式“刷刷刷”地飞流直下,如溪水般源远流长,奔腾如瀑布,漫步如微风,直看得秦翊眼花缭乱。

秦翊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怨天忧人的语句,乖乖地摘下耳塞,连同缠在一起的白色线路一起放进书包的某个角落,埋没了心里原本轻微的波澜。

“看什么,看什么!”老师走过来,一把推开秦翊,嘴里嘟哝着:“小孩子谈恋爱!管都管不了,真是没法子……”说着把杜小亭的衣袖撸到肩膀,用酒精浸了棉布,租鲁地在杜小亭臂上揉搓,雪白的玉臂上染上了黄色的液体。

“谢唐爷爷,你遇到了什么事?”

秦翊望着老者,“什么武器打倒了杨全福?”

我们总是想把今天的事情推到漫无目的的明天,仿佛明天是一些永远都不会到来的段落。厚厚地复习资料,初三频繁的家长会,绝望的期末在无数的明天中积上灰尘,埋进一种所谓“青春”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叫自卑吧。

为什么别人有好看的衣服,而自己却没有?

为什么别人的手机既新潮又时尚,而自己的却破破烂烂,漆已经掉了整块?

为什么别人做题那么快,而自己连一道填空题都还要思考半天?

于是当很多个无奈和压抑之后,那些像枝蔓一样的物质逐渐变得强大,渐渐缢住盒内的自己,直到自己再也无力挣扎,失去生命。

听到天堂的挽歌。

盒子碎了。

一切就都不在了。

那女孩依旧昏迷不醒。

郎中把手从女孩的腕上抬起来,转身对秦翊道:“禀阁主,她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只是暂时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不消几个时辰必会醒转。”

秦翊送别郎中,回屋把那女孩的手放回了被里,她的手可能因为干活的关系,微微干涩着,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放心。秦翊看着女孩苍白的脸颊,她这么虚弱,要不要吃些什么?又跑出雪室,找到一个仆人,问明厨房的位置。路过十字岔口的时候,秦翊十分想去看看杜小亭,但女孩那边还要人照顾,摇摇头,向左一拐,留下走廊里扬起的介质。

如此他去了,起码只看她一眼,那些事也就不再会生。

雪情阁里道路繁杂,秦翊转了几个圈就迷了路,同样的青砖弄的人迷失着方向,周身好像坠入了五里雾中,他急忙叫住一个仆人,带领他来到厨房。

厨房里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清洗灶具的、添柴加火的、推拉风箱的,人人都在为秦翊晚上的接风宴忙乱着。离厨房最近的几个人看见秦翊都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捅捅旁边的人,神情恭谨地垂手而立。

不一会儿,厨房内便似退却的潮水,慢慢安静了下来。

为的一个人看到阁主亲自来到厨房,受宠若惊,从人群里挤出,来到秦翊面前,“阁主有什么吩咐?”

几十人的目光像一盏盏闪光灯打在秦翊身上,秦翊竟然有些不知名的紧张,他见这么多人都因为自己的到而耽误着工作,心中稍微有些过意不去,“没事,你这里有什么滋补的东西么?”

那人迅报了几道菜名,眼巴巴地看着秦翊,心中感到十分荣幸,像他们这种人,平时根本连与阁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谁料到今日阁主竟主动询问,忙道,“这些都是平日吃的,不过今日阁主回来,朱总管特别吩咐了,现在灶上正煨着‘雪参玉玉荣汤’,准备晚上再吃。阁主若此时想喝,我叫他们先盛一碗就是。”

“那好吧。你盛些来,送到我房里。”他心中记挂着昏迷的女孩,担心自己走得时间长了,又有什么情况生,赶紧按刚才来时默默背过的路途跑回雪室。

秦翊刚消失的门口,厨房里又迅嘈杂起来,人们都带着一种骄傲打量着一切。仿佛与阁主站在了一起,就高了别人一等似的。

女孩慢慢地有了知觉,她感到有一双大手粗鲁地摸着自己的手背,脸皮被一些树杈刺得生疼,那双手顺着手背飞爬到了臂膀,柔软的玉膀被它捏得隐隐作痛。身上好像压着什么重物,沉沉的重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那双手滑到腰间,竟要解自己的衣带。女孩突然警觉,她猛地睁开眼,那些些树杈是一个男人胡乱的胡茬,正欺负自己的龙盛兴!

女孩一惊之下,想挣开趴在身上的龙盛兴,可龙盛兴身怀武功,自己又是赢弱女子,接连挣扎了几次,都被龙盛兴摁回床上。龙盛举盖欲大,呼吸都变得急促,“吟书,我喜欢你几年了,你就从了吧。”

吟书看到龙盛兴满嘴黄黑的牙齿,又闻见龙盛兴嘴里的臭气,几乎晕厥。“滚啊!别来烦我!”

“我是真心的呀”龙盛兴把嘴伸到吟书脖间。

吟书拼命与撕扯着,“滋”地一声,吟书的衣服被龙盛兴扯裂,露出雪白的臂膀。吟书再也没有了力气,一道热泪淌湿了枕头。

“龙盛兴!”

龙盛兴害怕被人现,听到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惧怕地匆忙爬下床,看到秦怀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战粟之心下去了大半;轻蔑地指着秦翊,“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告诉你,别人秦承你,老了可不怕你!你个躺在炕上的臭小子,年纪不大,架子倒他娘的不小,凭什么你当阁主?”

秦翊本来还以为这龙盛兴只是怪自己不满他们的封建制度,没想到他还是个衣冠禽兽!秦怀冷笑几声,“你真以为我对你客气些,就代表我不敢收拾你么?以前的礼貌全当我秦翊瞎了眼。”

“少废话,不如趁现在收拾了你!”龙盛兴一点脚尖,强壮的身躯如一头野兽冲向秦翊。

他这一攻,秦翊马上就看出了三个破绽,气愤龙盛兴践踏那女孩,所以毫不留情,走起幻尘步,绕到龙盛兴身后,抬起一脚,照着龙盛兴那圆滚滚的屁股踢了出去。

龙盛兴一招还没使全,就被秦翊狠命地踢出了门。他肥大的身躯如车轮一般在地上乱蹭,猛烈地摩擦弄得龙盛兴灰头土脸,过了几分钟,他才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你……你……小子……给我等着。”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出院子。

吟书颤抖地缩在床的角落里,凌乱的头盖住脸颊,被泪水沾湿后,变成绺般的一束。

秦翊走到床边,用自己的衣服为吟书擦着头,“你……还好吗?”在这种情况下,秦翊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吟书从见到秦翊,再到他现在温柔的问候,心就无故地安定下来。她甚至迸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天!我怎么能想这些!她用手把撕裂的衣服暂时捏在一起,慌慌张张地从地上找到鞋子。

“你要去哪儿?”

“我……我……”吟书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她颓废地坐上床沿,干涸的河床又贮满了眼泪。

就是这样的情景,完全不同的故事。

秦翊茫然地站在吟书面前,吟书捂着残缺的衣服低声地落泪。

秦翊羞辱了她!

杜小亭失神地坐倒在雪室的院子里。

吟书的泪在阳光下正衬下汇成耀眼的一点。

秦翊说:“我给你要了些‘雪参玉荣汤’,你身躺一会儿吧。”

吟书依言躺在床上,站在逆光的秦翊看不清面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为什么要让我睡你的床?

你为什么要赶走龙盛兴?

你为什么让我喝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喝到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跟我平等?

“这……”秦翊话说到一半,一个仆人端着一个小陶瓷盆走进雪室,“阁主,您要的汤。”他把倒扔在盆盖上的碗放正,从盆中拿出一个小匙,一匙一匙地把汤盛进碗里。仆人小心翼翼地把碗和匙递给秦翊。

秦翊说了声“谢谢。”,也不去在意仆人听到后的强烈反就,他走到吟书面前,盛起一匙,轻轻吹散热气,放到吟书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