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正是爱情的力量,原来这金风玉露剑是王熙霸为了月后而创,只盼有一天两人能双剑合璧,自然在剑招中不觉谱下了许多情爱,他写金风剑术时,把自己当成使剑人,写玉露剑术时,把月后当成使剑人,两人使剑,心中思念对方,就能令剑招威力大增。此时杜小亭心中满是秦翊,她使的招术便化腐朽神奇了。只因王熙霸写剑术时已然正在想着心上人,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以他也不知道原由。

那张精致的面孔四下注视着,寻找声音的来缘。

秦翊正感慨江湖的扑朔迷离,看到杜小亭已幽幽转醒,忙走到床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唐若通那苍老而温暖的声音又传入耳畔。秦翊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什么?!秦翊盯着远处的树叶,一尘土染地地面上突兀地落着一片树叶,是它?!一片轻如鸿毛的小小叶片竟阻止了杨全福!一瞬间,所有声音都已失去了传播介质,只有徐少山被几个手下轻轻扶起,走向后面房间。

莲儿秀眉一瞥:“你别不知好歹,你——”

秦翊努力从大脑里排出这个想法,他着急地问杜小亭,“师父呢?”

杜小亭懊悔地“咳”了一声,“干爹已经走了。”

乔冲带着王熙霸穿过后门,外面是广大的海阔天空,不觉间令人心胸开阔,乔冲深吸一口气,感到神清气爽,他眺望着草天一色的前方,“王叔要去哪儿?”

“四海为家,没有去哪儿,也没有回哪儿。”王熙霸望着冬季里惨淡的白云,自言自语地道。

“您说……咱们这么一不辞而别,也没跟秦翊解释,那孩子不会恨咱们吧。”乔冲眉间闪过一丝担忧。

“呵呵。”王熙霸轻轻笑了两声,“小亭回去,肯定就什么都说了,秦翊也不是不辨好恶的人,他会明白的。”他把手背在身后,悠闲地走向远方。

乔冲见王熙霸越走越远,运起内力,“他们俩是不是恋……”

“放在心里吧。”五个字被内力送了回来,王熙霸的背影缩小进远处的苍穹里。

秦翊无可奈何地望着金风剑,“咱们也走吧。”

“去哪儿?”

“先回家吧。我得遵守跟乔冲的约定,我输了就要服气,虽然他走了,但我也要对得起自己。等我再把金风剑练得再厉害些,咱们就去河南。”秦翊细心地观察杜小亭,“好吗?”

“嗯。”女生从口袋里拿出一本黄的小册子,“我也要练习干爹临走前留下的这个。”

秦翊接过书,蓝色的封皮边缘有轻微破损,上面的藏蓝色已褪下去了大半,封面上的白框里工整地写着三个楷书字,“涓流经?”

秦翊翻开《涓流经》,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字旁边还有内力在经脉处的流动方向。

“干爹说这是月后当年留给他的。”

“月后?月后?秦翊念诵了两遍这个绰号,”从后来说,这个人应该里个女人,会不会跟师父有什么……嘻嘻。“秦翊脸上满是坏笑。

“哎呀!你别瞎说,没准儿是干爹的知己而己。”杜小亭虽这么说,但心里也不由对秦翊的猜测信了七八分。“你怎么这么八卦?”杜小亭埋怨着秦翊,脸上却满是笑容。

秦翊笑着打趣道:“好啊!你敢说我八卦,那好,我现在就扔下你一个人不管啦!”他作出假装要走的样子。

“喂!”杜小亭张开双臂拦住秦翊,“不许走!”

秦翊摸着杜小亭的头,“傻瓜,我当然不会走啦。”

看着这两个人恶心的样子,吐了吐舌头,不屑地转过头去。

秦翊和杜小亭最后看了一眼这里,银晃晃的金属在白炽灯的照顾下显得冰冷奢华,各种动物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大厅里又显得空空荡荡。

秦翊刚想叫一个仆人把门打开,就见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到面前,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刚才小的在上面现……,现这本书。上面压着……压着这张字条,是……主人留给秦公司的。”他大概跑了很远的路,头上的汗珠晶莹可见。

“谢谢。”秦翊从仆人手里拿过那本书和纸条,纸条上写着潦草的字体,秦翊辩认了很久才看出是“给秦翊”这三个字,而且“翊”字还写成异样的异,秦翊很佩服看懂乔冲这三个字的那个仆人。

“幻尘步。”秦翊读着书名。

杜小亭“啊”了一声,“你还记得干爹提到过‘幻尘步’吗?他说这是天下第二的轻功!”

秦翊拿不定主意,“那乔叔叔把这本书给我是做什么?如果他的意思是让我代为保管,但我却偷学了武功,岂不是对不起他了?”

“我让得当时干爹和乔叔叔说过,他们说你基础差,这才是打不过藏獒的关键。能弥补的方法有两个,一是从现在起练习八段锦等基本武功,不过这样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很大的。”杜小亭话峰一转,“所以只有第二个方法才是最适合你的。”

“什么方法?”秦翊知道这是乔冲和王熙霸借着杜小亭来帮助自己,所以急忙认真了起来。

“修习轻功。以极快的度打倒对方,对方根本还没看清你的时候,已拿住对方要害。也就是对付藏獒时的情形。”她看着乖巧的模样,“这肯定是乔叔叔给你的,让你练好轻功啊。”

秦翊听完杜小亭的话,心头一酸,“我把他的家都差点毁了,他还如此对我……小亭,说得对,如果他给我是让我保管,那放在家里不是安全么?”秦翊想通了这节,心中更是舒畅,恨不得大喊一声来抒心中的快意。

仆人为秦翊打开大门,还是外面的阳光更温暖些吧。上午的光线不知怎么变得柔和起来,穿过每一寸皮肤,照耀着细小的毛孔。沐浴在拂人的阳光下,秦翊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建筑物,它矗立在一整座金黄下,外面的水泥也散出了柔转的光晕。

昨天因为夜色没有看清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金属的牌子:

万兽斋

呵气成霜的寒冷浸没着整个城市,全身的骨骼干燥的像一朵枯萎的花,皮肤上也时常有些粗糙的物质爬满手背。杜小亭每次都要拼命洗手来与干燥做斗争。

秦翊数着日历上的天数,仔细核对距阴历正月初一还有几天的计算。

大街也开始有了卖炮仗和礼花的摊位,五彩缤纷的包装和红色的主色构成热烈的世界。就连“市公安局监制”都用的夺目的红彩。路边的商店和门脸都贴上了喜庆的秦联和横批,大多是些很俗气的恭喜财之类的话。

商场也都开始了打折和促销。

可秦翊还是狠心地离开了橱窗里精美的奢侈品。

以往的这个时候,都是在拿妈妈定期给的生活费大把花钱呢吧。可妈妈却不明原因的几个月没回家待过了,生活费也就停止了放。王熙霸在的时候,温饱也不成问题,但是如今……

杜小亭提着一篮土豆从菜市场回来,说只有这个便宜些了。

电费单已经积攒了三张了,只好把作业尽量在白天写完。

还有很多很多……

生平第一次给妈妈打电话,目的是要一千块钱,要不然暖气就该亭掉了,可妈妈的手机却是关机声。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冷冰冰的女声循环着中英文的播放。

最后只好把冰箱卖掉,才补齐了暖气费。

于是为了尽快度过这么艰难的日子,秦翊开始夜以继日地练习“幻尘步”,那些古怪的方位和困难的名词终于在七天的苦心钻研下背诵清楚,又过了七天才稍稍能实际操作出来。

“等我练成了,咱们就迈出江湖,先去趟雪情阁,我可不想在家受罪啦!”

杜小亭的“涓流经”修练不禁让秦翊大生闷气。杜小亭两个小时就背过了涓流经上所有文字,一一太可以受到丹田里的些许内力了。她的内力虽然与秦翊的强大内力相差县殊,但仅仅一周时间,就能控制内心绕经脉转动一周了。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秦翊从沙上爬下来,平淡地宣布这个不幸的事实,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我们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