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我的儿子。我一定要让他活着,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活着。”他的恳求又几乎变成了哀求,远处子铭看不清他的脸上是否也会划过冰冷的液体。

裴家客厅里,裴树刚从医院回来,无意中就听到父亲在电话中叫人对付子铭。

而醒来后周围全部都是白色,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证明这是医院。这片白色苍白的可怕,安静得让人窒息。

这一夜,我睡的很不安稳,凌晨心乱如麻的我,接到电话才知道裴树突然病情恶化。

“晴子,我想他,很想他,特别想他,疯一样想他!”

留下的往往就是那清晰的成长足迹。

他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吸了只剩半只的烟任凭它逐渐燃尽,化成灰烬和烟雾。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一切重来。子铭从我这拿走的一切我会让他全部还回来。”转动的指针再次回到零点,裴树起身离开。

大厅里没人,卫生间里也没人,最后他看见休息室紧紧关着的房门,敲门却仍然没有回应。

我紧紧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所看到的一切没有任何改变。左手手指的指甲紧紧抠进手心里,微微的刺痛感由手心扎进体内,再蔓延到心脏,传到脑海里全部紧绷混乱的神经。真的不是梦,又像梦一样让我情不自禁的陶醉。

“我们开始今天的会议。”子铭收回刚才寒栗的目光。

响了好久我才颤抖的按下接听见,特殊的铃声换成了我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你已经得到了,可你还没有松手。”

“因为他是你仇人的儿子!”

“只是梦而已,没事的。”我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后面的这句话自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敢想象三个月后,当梦成了现实,他怀里这个让他最割舍不下,最不放心的人该怎么办。

“咖啡巧克力和一瓶沙砾就是我和他的故事,虽然简单却深深地烙在心里。”

看着子铭他有些走神,“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眨眼的瞬间,那个身影忽然不见了。我四处张望,在附近不停的寻找,都找不到他。是幻觉吗?可刚才我们相望的情景却那样真实,我敢确定那不是梦。

一直看着眼前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又转变成黄色,然后又变成红色就这样不停的交错循环着。而我却始终停留在原处,没有再迈出一步。

“是裴树,他出事了对不对。”一路赶来,我都有着强烈的直觉,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荣光是我父亲的,你与荣光为敌就是我的敌人,我们不再是朋友。”

他清楚的了解自己一点也不快乐,即使他得到了全世界所有的财富,他也买不到快乐和幸福。也许,快乐和幸福早到二十年前就被那个狠心的人无情的剥夺而去。如今是爱是恨,对他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已经失去意义的血缘,又何必去费劲心思的深陷在这爱恨浑浊的血液里。

“裴树,这边。”杨溢示意刚进来的裴树过来,目光又转向子铭,“我叫他来的,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朋友,这里和在美国的时候一样。”

回到公司,子铭马上召开会议,针对这次的企化案做全面的修改,拟订新的方案。

子铭牵着我的手,安静的离开医院。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说出的三个字,本应该是我说的三个字,却从裴树口中传入我耳中的同时,一滴眼泪情不自禁的划过我的脸颊。

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勉强。

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久久楞在原地的我跑过去,从背后环抱住他。勇敢的抓住那触手可及的指尖的幸福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最近我们公司新上市的产品销售情况如何。”子铭对助理说。

进去便看见杨溢和晴子玩的不亦乐乎。只是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住了我的视线,裴树。

“我们见过两次,不记得了吗?”见语恩还是疑问的表情,子铭继续说;“第一次也是在这条街上,一瓶沙砾。第二次是昨天晚上,酒吧。”

裴树,没想到在这里会再见到他,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脑子一片空白,该说些什么才好。

回到家子铭将透明袋子里装着的沙砾放入抽屉,本想今天去换一个新的瓶子。没想到会听到一个女孩说起同样的话。会是她吗?他不确定。因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与重逢。但他知道,即使是个偶然就已经打乱了他的思绪。

当年的他还太年幼,不懂得母亲带着他是以怎样的心情狼狈的离开,登上飞往美国的飞机,而这一去就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