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失去意识前一秒钟,多么想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不再悲伤、不再挣扎、不再爱和恨。

子铭开车飞快的离开,没有看身后裴树一眼,将无奈,悲伤和所有的爱恨寄托于脚下狠狠踩着的油门,车的脉表不断加大。当然在他决然离开后,看不到裴树脸色苍白和痛苦的表情。

“语恩,这几天怎么总呆啊,没什么事吧。”晴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带不走的永远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和灼热的爱。

这一刻他需要的也许只是一粒沙,掉到他的眼睛里,带出他决提的眼泪。然而有那么一瓶沙砾,他却不舍得失去哪怕一粒,因为它载满了他全部的全部。

“所以呢?”

“子铭。”依旧没人回答。

往前走是一片黑桑花,散着特殊的味道。墙壁上壁灯换成了一颗颗点燃的蜡烛,散出灰暗的光芒。

本想让你输的明白,可突然间转变了想法,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谁。而你只要记住,我是曾子铭。三个月后,我会为我今天残酷的作为赎罪。可今天你先要为你二十年前种下的恶果付出惨痛的代价。

子铭送我回来,刚进房间突然接到裴树的电话。这个熟悉的名字,熟悉的铃声,熟悉的电话号码好久没有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错了,我要的就是荣光。”

“如果可以,我到是希望从未认识过他。”

“早上我被一场噩梦惊醒,梦里你生了以外,然后......你...”哽咽的同时有些语无伦次,被错愕不安而搅乱的心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还希望见到他吗?”

晚上,约好和子铭吃饭。虽然裴树的情况在我心里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让我的心总是旋在半空中。可我的心却在慢慢打开封闭的枷锁,接受那份迟来的爱,想自私的走出裴树的世界。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和他同时出现在这个缘分开始的地方再次相遇。

又是一个十字路口,为什么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生,总要有做不完的选择,总会出现不同驿站的交叉路口让我一步步彷徨复彷徨。

“医院。”杨溢无比低沉的声音冲击着我紧张的灵魂。

“我是认真的不是在玩。”说完子铭潇洒的转身要走,不想和裴树在这做无聊的争吵。

“快不快乐不重要,我要的是他痛不欲生,这样就足够了。”身后的母亲让子铭再也找不到以前那个温柔,慈祥的身影。

“我好像就没有一位这么好的父亲会紧张我。”子铭的目光让人找不到落点在哪里。据我了解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而我总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介意疏远裴树不会紧紧是这个原因。

“游戏还没有结束。”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总是产生太多复杂的思绪,有恨,有怨,就是没有爱。

“不去看看裴树吗?”我抬头看着他。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不起这三个字太沉重,以至于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有什么事吗?和裴树的父亲?”他脸上的悲伤感染着我。

子铭看着我,眼里的期望变的灰暗,黯然。转身的微笑那么凄凉,迈着骄傲的步子留给我的还是那个孤独的背影。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这几天子铭忙的昏天地暗,与林氏能否达成协议就看今天了。结果事情比预想要顺利,也成功的签约。而这次并没有看到荣光集团的董事长裴荣光。

“没事。”

“你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形成疑惑的我。

“谁是你老婆啊,不要乱说。”看他们两个还真是有点相配。

但等我回到原地的时候,已没有了他的身影。匆忙中我都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只清晰的记得他白色的衬衫,散出冷冷的气流。

大街上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不喜欢这座城市,连呼吸都觉得艰难的地方。虽然这里也曾有过他快乐的童年,幸福的记忆,但也有太多痛苦的往事。

一旁裴树从地上拾起一跟木棍冲过去,阻止那些人,“你们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都给我住手。”

子铭敏捷的身手丝毫没让他们占到任何便宜,但对方人比较多却也没那么好摆脱。

正和前面两个人纠缠,突然又有两个人从后面袭来,还没等子铭转身,裴树已经快挡掉并还击。

子铭看了裴树一眼,是担心,是感激,还是惊讶在这一瞬间他也不知道。

不小心的分心让人有机可趁,子铭为了避开另外两人向后退了几步,这时一辆车从不远转弯处开过来,由于是郊外路上没什么车辆,所以车很快。

子铭来不急闪躲,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还有一句大声的呼喊,“小心!”

车子狠狠的撞过来,只见半空中的人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然后跌落在很远的距离外,又滚动了几下才停下来。

子铭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裴树!”他冲过去,看着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人,轻轻地抱起他的头贴在他沉痛的胸口,声音卡在喉咙里,艰难的出,“为什么?”

“对——不起,我——带他——向你道歉,无论——他做错过——什么,但对于——我——来说,他是个好——父亲。”裴树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最后,他用尽所有力气看着子铭,紧紧拉住他的手,“哥,此生我们都继承了太多的错误,无从选择。但唯一正确的是,我们曾是朋友。”

说完他的手慢慢松开,划落下去,闭上眼睛。子铭马上再抓住他毫无知觉的手却异常的冰冷,怎么叫他都没有任何反映,最后只剩下他声嘶力竭的呼喊。

他在最后叫了他一声哥,一个听起来很温暖,很舒服的字。就像在幽静的山谷中,不断传出那个字的回音,在耳边循环回响。

如果能再次听见来自你的声音,我愿失去所有音符。

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该有你来承担。你没有任何错,错的不是我就是他。也不该由你来道歉,该道歉的不是我就是他。如果这场恩怨必须要用一条生命来终结,也该是我或是他。

看着眼前无声的人,脑海中浮出无数个画面,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那是他们最珍贵的回忆,此时却被命运无情的击破。

每个故事都会有个完美或遗憾的结局,就像萎靡的音符,也会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