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病房里再次看到他苍白的面孔,再次听到医疗机器的声音,再次看到药物的液体一点点的注册进他的身体里,再次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再次感受到紧张的气流在我身边围绕。这一刻,我害怕了。

将手中的信封撕掉扔进桌子边的垃圾桶里,一片片碎片和别的纸片浑浊在一起,“我不会重新聘请一个经理,因为没人比你做的好,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还有,虽然现在我是荣光集团的懂事长,但我对它没有兴趣。”

而很多很多年以后——

桌子上的手机声响打破了黑暗的沉静,子铭没有起身去接,视线停留在那个地方几秒钟后又移落回茶几上。没几样东西,一个遥控器,一包烟,一只打火机和一个烟灰缸。而远处桌子上的手机只是不停的寂寞的响着,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一通又一通。

杨溢静静的听着裴树一步步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声,预示着一场风烟四起的战争又要开始了,或许从未停息过,像是一场激烈的比赛,只是在中间休息时间转换了双方彼此的角度和场地,却没有人能够吹响终结的哨声。

从来不知道,那模糊的感情在失去的时候会如此心痛悲伤。像让人从地狱带到天堂,再残忍的抛弃。

接着走到最里面,桌子上摆放着好多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生日蛋糕。上面都只有一根蜡烛。数不清到底有多么块蛋糕,多少根蜡烛。

子铭每次说自己是谁的时候,喉咙都像被硬物卡住一样,语出艰难。可这次他用最嘹亮的声音,最坚定的目光告诉他;“曾子铭!”二十年你给的那个名字早就被绝望和痛恨销毁了。

他说他就在楼下,向窗外望去,果然看到那个让我思念已久的身影。

“曾总,有位裴先生找您。”

子铭停顿了几秒钟,最低沉而沉重的声音艰难的从嘴里说出,像一把没有开刃的刀,无比疼痛的割磨着他的喉咙,“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轻轻的抚摩着我被雨水打湿的头,心痛的说:“怎么了?”

“我们的相遇也是因为一瓶沙砾,我们的故事里也有咖啡巧克力,有没有想过说不定那个人就是我呢!”其实,命运早就让我们重逢了。

荣光的事他还没有做完,裴树的问题他还没有解决,母亲的伤痛他还没有化解,还有最重要的语恩。他可以什么失去,什么都不要,甚至今天他的生命在此时终止都无所谓。但惟独不能丢下语恩,他是要她幸福不是要带给她不幸。

“语恩。”

凉风吹打在身上,脸上,像寒冰一样刺骨,吹乱了我的长。乌云越来越密集,天色又变成了一片灰暗。豆大的雨滴从空而将,越来越大。打湿了我头,我的脸颊最后全身湿透直到渗透脚底。

急忙赶去医院的路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曾经那些唯美雕刻的画面一幕幕清晰的闪烁在眼前,心里的焦急突然一扫而空,那种迫切想要见到他的心情被一种踌躇所代替,竟然有些害怕面对他。

子铭什么也没,这时裴树看子铭走过去站起来,什么话都没怒气冲冲的向子铭一拳打过来。

“既然做了,我会完整的收尾。”子铭打开门,说完这句话后,开车来到酒吧,正好今晚杨溢也在。

“裴树昨天来过,他好多了。”杨溢说。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漆黑,明亮的霓虹灯又照亮了这片黑夜。

“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