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那家餐厅比较偏,我怕不太好找。不过那家餐厅的主厨在日本的料理店前后工作过十年,无论是选材还是做出来的味道都比较正,所以虽然地点远了些,还是天天满座。”

他当时正站在沈意意的右侧斜后方,清清楚楚地看到沈意意伸出一只纤细白晰的手恋恋不舍地抚摸那些小物件,白色的带着荷叶边的袖子滑落到手肘处,露出嫩藕般的小臂,象牙白的象上等骨瓷一样的皮肤出温润的光茫。

放学铃声响起后,沈意意想起帅爸美妈说今晚要带她去吃韩国菜,高兴地快把桌面上所有东西一把扫进书包,拉上拉链屁颠屁颠就往外跑,根本忘了笔盒还没拿回来。

沈意意坐在教室门口进去第二组、倒数第二排的左手边,坐下前,沈意意瞄了眼同桌,一黑黑的小胖墩,穿的横条t恤有点小紧身,小胖肚皮曲线毕露,沈意意坐下后瞄到他课本上的名字——周翔。

陈微红的眉眼长得确实有点像钟楚红,以前沈意意就经常开玩笑喊她红姑。

向洋还清楚地记得最后见到意意的那个早晨,那样的极尽缠绵,还记得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他一直是那么渴望意意能停下脚步等他,没想到意意真的就这么停下来了,却是去到另外一个世界等他。

突然想起什么,沈意意转头看了看李维坚,果然李维坚盯着欧子丰,嘴角是一抹冷笑,她知道李维坚这时肯定在想:欧子丰,你对沈意意果然有企图。

“说到你和我在一起很舒服。”

这种感情,不是非此即彼的,虽然不是爱情,却又要比友情多点什么,沈意意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至少她知道自己对欧子丰的喜欢和对陈微红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沈意意的眼泪让欧子丰的心疼得难受,一时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把她搂入情中,一边吻着她的头,一边轻轻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意意,意意,别哭了好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别再这样哭了好吗?我希望你快乐,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是否和我在一起,我都只想要你快乐,不想让你这么痛苦……”

电话放下后沈意意就关机蒙头大睡,迷糊间只听得对讲机上铃声大作,沈意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欧子丰,再一想他那不达目的誓不休的脾气,也只得叹气起床穿衣去开门,一看可视对讲上果然是欧子丰,知道沈意意看着自己,欧子丰对着镜头把头往后一甩做潇洒状,烧得晕呼呼的沈意意也不禁笑起来,这个人还真是够宝的。

欧子丰平时虽然风流,但是深深明白好兔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对公司里的几个女生只是口头吃吃豆腐调笑几句,从来不会下手。而且他和公司里的男生也是嘻嘻哈哈,称兄道弟,所以公司里的女生也就习惯与他打情骂俏从不当真。

公司本来也就二、三十号人,大家各干各活,不存在勾心斗角的事,又都是年轻人,关系融洽,公司气氛一直不错,老板既然愿意花钱与民同乐,大家也很是捧场。于是把沈意意上班下班的时间挤得满满的再也无力悲伤。

当然,俩人搭档也不是没有失误的时候,这二人外表虽然文静,打起牌来却火爆无比,一有失误必拍桌互骂,有一次牌局总结时沈意意怒安同学刚才有大鬼居然不压敌方,以至铸成大错,一激动就拍着桌子说:“你刚才大腿为什么不下来?”安同学也喊“我大腿还要留着后面用的,干嘛一开始就下。”但是却越骂越默契,越骂越分不开。

“还好房子最后判给我妈,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们娘俩要去哪里,流落街头?那可是我亲爸啊,我宁可他们没生下我,我不管他们谁对谁错,可是他一个男人能这样对他的孩子对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太可怕了。

沈意意执意要等着遗体火化才走,程少南夫妻劝说无效没办法也只好陪着。陈微红这时走过来,沈意意和陈微红说:“姐姐,我要在这儿等着,等您事儿都办完了我想和您说说话。”

“太好了,宝贝,爸爸妈妈有时喊你宝贝,有时喊你苏苏。你叫程苏是因为爸爸姓程,妈妈姓苏,爸爸爸叫程少南,妈妈叫苏谨慧。你今年十二岁了,在英语中学初一4,宝贝可厉害了,就是今年夏天考上的,二十八个才能考上一个呢。”

到了现场其她三人自然是很有默契地把沈意意挤到最边上和“朱西”挨着。

李维坚虽然看起来斯文有礼,对身边包括学生会里的班里的女生们也都照顾有加,但是却是一视同仁,并没对谁特别好,而且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容易接近,让女生觉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当然也不是没有对他主动的女生,但是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指东说西,三招之内就能把人家挡住但又不会让人下不了台。

某天后说过:“既然男人都花心,不如挑个帅的。”那是因为天后经济雄厚,钱不是问题,帅是要之选,但是对沈意意这种从小跟着父母在乡下长大,回城遥遥无期,最终虽然回了城但是父母四十几岁才在城里从新开始打拼,好多年后才有了自家小小房子、家境一般得不能再一般的女孩子来说,钱可以带来很大的安全感,参照师太“男人只分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宗旨,沈意意觉得执行方针还是定为找个有钱的比较实际。

紧接着粉墨登场改造沈意意恋爱观的便是穷摇阿姨了,穷摇阿姨那饱含着包括排比、夸张等修辞手法的恋爱语言和谈起恋爱来就象间歇性精神病作的男男女女们颇是让沈意意晕菜了一阵,但是这阵眩晕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被古龙打败了。

吃饱喝足以后,沈意意摊倒在床上,满意地长叹了一声。

医生阿姨问:“有没有觉得头晕?想吐吗?”

“去去去,别打断我”,沈意意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手就放在腹部上吧,貌似比较有型。所有来与遗体告别的人都恨苍天为何自古红颜多薄命,英年早逝……”

这下可把那俩气坏了,“没教养!野孩子!没规矩!”沈意意一句话不说,心想:两位小姑奶奶,你们这也叫骂人啊?老娘骂人时你们还不知在哪儿凉块呢,随便说一句出来都能让你们立马趴下。你们怎么就不去骂旁边那钓鱼的呀?那些人还弄死它们准备把它们吃下去呢,我不就是调戏一下它们而已吗?!

她一二十九岁的老妖婆还能不懂小孩的心理啊?当下什么话也不说,自管自乐不颠颠地轮番宠幸着众鱼们,旁边那两位,何曾见过如此卑劣的女生,撑不住,居然边骂边哭起来了。

靠之,这样也能哭啊,真不简单,怪不得报纸上老说现在的小孩心理脆弱,非洲那些饿得头大大、腿细细、身上皮包骨的儿童都还没哭呢,你们这就哭上了?很好很强大!

这下把不远处忙得不亦乐乎的莫亦凡招过来了,本来在那边看着几个小p孩的莫亦非也在后面跟着慢慢踱了过来。

看着她们哭得惨兮兮的样子,莫亦凡不但没有丝毫同情之色,一张小脸反而兴奋得要命,只恨不得沈意意也能和她们对骂过去才过瘾,沈意意看了他一眼,腹诽:小弟弟,你做人要厚道。

那两个倒是恶人先告状,一边哭一边数落,但是数落了半天,莫亦非和莫亦凡也听不出沈意意有什么罪状,人家根本既没对她们动口也没动手嘛。

莫亦凡心里对沈意意的崇敬更加如高山流水,高山仰止了,想她一小女生,居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用动手不用动口就把人给整哭了,功力直比六脉神剑,虚虚一指,就大功告成。

想自己平时,如果不上升到动个手脚的层次,哪能把她们搞哭啊。而且每回把她们弄哭了自己也落不着个好,最后在家长面前总是罪证确凿,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这下莫亦凡真是乐翻了天,莫亦非也是不做声,只是仔细地观察着沈意意,沈意意倒是被这不大不小的男生看得心理有点小毛,心想怎么倒是你得了你叔叔的真传啊,莫亦凡那是他爸的一点边儿都没沾上。

那两个哭泣宝宝看到自家哥哥一个不出声,一个还开心得要命,胳膊肘儿整个都歪外面去,更加生气,越哭越厉害,双双牵手跑了。

无趣!沈意意转头把捞鱼杆放下。莫亦凡小盆友兴奋地拉着沈意意的胳膊直晃悠:“你好强啊,教教我吧,你用的到底是三十六计里的哪一计啊?”

沈意意骂他:“小坏蛋,这可是你妹妹,你不带这么幸灾乐祸的,要不是她们那么没礼貌,我也不想这样的。”

莫亦凡摸了摸头:“可是她们好烦噢,老是假正经,我就喜欢逗她们哭。”

沈意意摇了摇头:“她们哭了你就高兴了?”“是啊。”

天哪,真的有代沟,这样也能黑皮?不理解。

沈意意翻了个白眼。

那边有人喊:“莫亦凡快来,你的鱼杆动了。”莫亦凡又高高兴兴跑走了。

这下只剩莫亦非站在那儿,依然用那双桃花眼探究地看着沈意意,沈意意斜了他一眼心道:大哥,再看也看不出人民币来,你赶紧着给老娘跪安吧。

等莫亦非总算转身走了,沈意意拿出自己包里已经看了一千零一遍的《傲慢与偏见》看将起来,第一页第一句“凡是有家产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现在可以改成:凡是有家产的已婚男人,总要弄个把情人,这也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池塘周围是一片田野,偶尔点缀着灰瓦红墙,一派悠闲的中国东南乡间景色,让沈意意不禁想起自己曾在一个四月天独自去英国剑桥,火车上经过的那些地方,就如伊丽莎白生活的温伯里,绿草如茵,两三层的乡间小屋,一股柔情不由得在心间荡漾。

正自忡怔间,一个刚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以不屑的声音说:“小屁孩,看什么《傲慢与偏见》,也不知看不看得懂,还装文学少女呢。”

沈意意先是愣了一下,转过头去一看,原来又是莫亦非,ho9oldareyou怎么老是你?!我看你一小白脸不出声时还算得上如花似玉,开口这一嗓子可真让大爷我不举。

还敢说老娘装文学少女?!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哥,我是招你了惹你了还是挡你路了,我看本书怎么了我?!还是准备帮你妹妹报仇啊,尽管出贱吧,我接着。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书,算了,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