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欺负你，”晏航说，“现在你这么牛，谁还敢欺负你，给我说说吧，在学校是不是干了点儿什么，一宿舍的人都让你给罩了？”
晏航看了初一一眼，初一顿时一阵不好意思：“误，误会。”
“对不住大家了，”旁边有人说了一句，“这事儿就跟我一个人有关系，害你们都被牵连了。”
“早点吃面条怎么样？”晏航往客厅走，“哭包。”
初一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晏航凑过去问了一句。
“对不起。”晏航轻轻叹了口气。
初一没说话，在自己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了，想一会儿收拾完东西就出去，宿舍里就他跟这人，实在呆不下去。
“哦。”初一盯着他的手机。
居然还能记得是临河区。
初一笑了笑，连续对着沙袋挥拳。
初一等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书桌边，拿出自己的旧手机，抠出卡来放进了新手机里，然后开了机。
一直快走到学校了初一才猛地反应过来。
初一内心深处有隐隐的某种预感。
“别哭，”初一赶紧抱住奶奶，“没，没事儿的。”
坐回了沙发上。
看着警察和一个很有居委会气质的大姐从车上下来，然后一步步走过来，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能在警察敲门的时候脚步平稳地过去开门。
“初一这孩子可怜了，”还有个大妈挺大声地叹气，“他爸……”
飞快地扫了两眼，都是议论和问具体情况的，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有用的内容，但他却松了口气。
整整一个下午，晏航都没怎么动过。
晏航猛地坐了起来，跳下床跑到了门边，伸手去开门的时候又停下了。
-嗯，交叉的眼，这样可以穿两根绳子，不容易掉，明天我把那颗黑的再打一个眼，多穿一根绳子
“嗯。”初一拿起杯子笑着喝了口茶，“这……个……茶……很，很香。”
“不打车，”初一说，“公，交车直，直接能到。”
初一又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晏航没有这段记忆，幼年的记忆一般都跟做梦一样，经常要在父母“你小时候”“你三岁那年”“你五岁那年”的提示下才能一点点存下来。
今天下班是早的，晏航买完菜拎回家，看了看时间，正好差不多初一该放学回来了。
老爸应该是也觉察到了，轻轻叹了口气。
晏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姥姥在打电话……不打电话他也没勇气去问，只能进了厨房：“妈。”
“笑屁，”晏航看着他笑了笑，“给。”
晏航给初一发了条消息，然后躺到了沙发上。
“没，没事儿，”初一咬了一口披萨，“都认，识她。”
-眼睛
昨天初一对他表达了谢意并且婉拒了他的正义使者身份之后，他就想着找个时间把那十块钱保护费还给初一，也不打算再继续跟这个小孩儿有什么来往了。
“……你总被欺负是不是因为嘴欠？”晏航站起来，把凳子放回了店里，跟老板说了声谢谢，然后出来冲初一一偏头，“走吧，吃东西去。”
大概知道为什么没人上这儿来跑步了，过俩月天儿一热，不定什么味儿呢。
初一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他弯腰把脸扣到了树洞里，闭上了眼睛。
他身后的几个男生也跟着狂笑不止。
大家想看的那个小孩儿，还没有经过。
“我妈拿着转头就发朋友圈，我丢不起这个人，”周春阳叹气，“她姐妹们还会拿着给自家闺女看……”
“行行行，我再帮你认真拍，”张强说，“为了你不在姑娘面前丢人。”
周春阳非常臭美，初一看着他指导张强指导了能有五分钟，才终于有一张通过了他的审核。
“谢了，”周春阳说，“走，请你们喝饮料去。”
初一拿着可乐，看着周春阳，觉得自己很矛盾。
他想拍张照片给晏航，但是自拍肯定很难拍全了，找别人帮拍吧，他又实在没有那个“口才”去指导。
而周春阳这种臭美的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会拍。
但是……啧。
他仰头灌了两口可乐，一咬牙，周春阳就周春阳。
他拿出手机，走到了周春阳旁边。
“帮你拍照？”周春阳没等他开口就问了一句。
“嗯。”初一点了点头。
周春阳指了指刚才他站的台阶：“你就站那儿，刚才那个姿势就挺好。”
初一退了回去，不过已经忘了之前自己是什么姿势了。
周春阳又过来拽着他的裤腿儿，帮他摆好了姿势，然后连续拍了几张：“你看看。”
初一看了几眼。
非常酷了。
哪怕叫土狗，也还是很酷了。
“谢谢。”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