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刚刚击出的左手,死死的盯着,仿佛看见上面已经粘上了斑斑的血迹,那个他曾经誓,要守护之人的血,顿时手似是被火般燃烧着,止不住的颤抖着。

那声梦走之前所言之事,分明是说给她听的。如若他当真担心自己逃走,又何必故意说出出魔界的方法,就连方位也说得一清二楚。

“是!”绯艳毫不在意的承认“是我从仙界抓来的,没想到她趁我去了大殿便逃了出来,还得多谢赤海护法,替我抓住!”她客气的道着谢,语气之中却没有感激之意。

绯艳一愣,脸色刹时有些苍白,眼底有着来不及隐藏的慌乱感,转而又化做无边的愤怒:“你……你胡说什么?我和他势不两立,为何要引起他注意!”她脱口而出的反驳,无端却给人掩饰的感觉。

见她不答,女子冷哼一声走过来,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我们又见面了!”看了半晌又讥笑道“我以为骆渺轩倾心的女子,定是不得了的人物,原来也不如此,这么轻易的就被抓了来。”

她瞬间僵直,不动,那便不动吧!听话的站好。

渺轩皱眉不语,骆双拉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有些凉“哥是担心……那封印破除之后,加我封印的反噬,要是四个封印全被解开,到时……”

“上仙!”她想要抽手,他却抓得极紧,蹲下身子想赖在石块上,他却照旧拖着她就往前走,骆双更急“上仙……上……听风,听风,我叫你听风总行了吧!”

“璎珞!”手间一紧,却被暮子昕一把抓住,垂着头,眉心紧皱,脸上尽是挣扎之色。那沉重的声音似是压得喘不过气来“你……过得好吗?”

“姑娘如此认为吗?可惜如今……我又寻不着她了!”他特意加重那个又字,握着蜜饯袋的手颤了颤“每每想到,也只能拿着这袋子,睹物思人!”

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寒气。

为何过去的一千年来,她就看不到呢?这双眼睛明明一直没有变!心上又像是压了一层什么。

渺轩有些犹豫,看一眼怀中的人,那额心的印记越来越清楚,他没有时间了。

唉!只希望他们战决才好,抬头看看西落的太阳,快天黑了呀!

看着他不动分毫的手,骆双突然回过神来,暮子昕果然是暮子昕啊!明明他的眼神是恨不得立即过来问个明白,手上却半分都没有移开天柱,因为他知道,他一动将会是生灵涂炭,他的心里的第一顺位永远都是天下苍生。

“珞儿!”渺轩回过头来,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背后一阵劲风扫来,她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她向后飞去,直向飞向男子的所在。刚刚那张勾魂似的脸,就这么凑了上来“这么急做什?”

“不像!”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这……”顾千凡一时没了主意,来回的看着上座的男子,这叫他回去怎么交待呀!“骆掌门,仙界众派一向同气连枝,理当共同抵御外敌才是!”

“是吗?”他笑了笑“碰巧而已吧!”

他顿时有些失落,再看看她那精致的小脸“你……能否帮我一个忙吗?”

渺轩未回答,只是刚刚中途撤招的反噬,令他仅存的力气也消失怠尽,却固执的站立着,狠盯向那边越张狂的人。红色的衣袍也掩不住伤口不断渗出来的血迹。

他猛的睁大眼睛,嘴角动了动,双眉紧皱,似是再也装不下去。

青衣男子一惊,猛的抬起头“尊主……”

未及细想,那锁链飞到身边,一圈圈缠住她的身子,身形一轻,随着那链子往上升。璎珞这才反应过来,这锁链是要拉她出去。心下一惊,顿时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开始奋力挣扎。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他们是兄弟。

弟子更加的莫明了,这些跟他何关系?出于礼貌却还是继续点头“……是”

他又用那种紧迫盯人的眼睛看着她,直到她有些不自在撇开眼线,才收回,眼神瞄到她的颈项,缓声道:“姑娘没带月勾玉?”

“你没事吧?”暮子昕紧皱着眉头。

顿时白暮弟子齐出,只见无数道流星般的闪光飞向天际,攻向群魔。

暮子昕抬头看向天空涌动的浓厚妖气,眼神轻眯,缓缓道:“师兄你可曾听说,上古神族,有一系法术,其法需用术者的灵魂做为媒介,使用过多,灵魂便会逐渐消散,直至魂飞魄散。其中就有一术名曰:嗤游。可瞬间移动到世间任何一处。”

璎珞看着那把通体纯白的剑,耐何却迈不开步伐,心里像是堵了什么,挤出脸上的笑容:“多谢上仙好意,不过……啊!”

“请说!”

“我……先行离开了,所以就……”璎珞呵呵的回笑,不着痕迹的拔开他的手,抓得太紧,有点痛呢!

“我相信你明白尊主的意思!她不是不救仙界的人,她是让我救!”神山的六花遍地都是,而那些人独独到她前院的六花池采,显然也是有人授意的。虽然她不明白,尊主为什么这么做。

身后的红衣女子,正缓缓放下抬起的左手,眼里闪过一些什么,似是……慌乱?细看之下,瞬间却又消失,似是从没出现过。

“你?”闫福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一阵狂笑出声“哈哈哈……就凭你那点能力,也能配称为神!怕只怕……得不着神力,到毁了我的道行!”他冷哼一声,专心的瞪向前方的红衣女子“妍汐,现在六花池里,已经放满了百花,你逃不了了。只要我现在吸了你的血肉,我便是神!”

岄冉不语,只是眉头愈加皱得紧。视线到是一眨不眨。

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却是支持璎珞忍受这痛苦的理由,这没有理由的理由!

暮子昕神色一凛,皱心紧了紧,听出那她语气中的疏远“你要回神山去?”

“他叫白竹,白暮弟子!”

原本是阴暗的密道,瞬间变成了血色的春天。遍地花开不败。

璎珞却还是忍不住开心,没有同意,必竟也没有拒绝“那公子心中,可有……非常重要的人?”还是得问清楚才是。

白竹仍是未出半声!

转身又走向旁边的小路,故意不去看那地上的血红,强压下心里股恶心的感觉。没事的,没事的。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是悄悄的,应该悄悄的走。当她没有来过,没有来过。纵使那里血流成河,纵使生灵涂炭。

一滴汗从额头滑落,璎珞弱弱的拭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他独独觉得白暮上仙,好得天下地下全没有,原来是自家人。

璎珞再次摸了摸鼻子,再探向额心淡淡的印记,自动忽略她后半句“过奖过奖了,两位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仙态卓越,实令在下羡慕呀!两位一眼就可以看透我额心的印记,可见传言不假。佩服,佩服!”她再度行礼,强烈表达自己与人为善的本意。

“啊!”直到自己的血喷在了脸上,她才后知后觉的摊地痛呼,她成仙已久,从未受过如此重伤。而且她自始至终,却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手,莫说是使用武器,就连是动作,哪怕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不回话。

手心传来淡淡的温度,暖暖的,骆双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这才一点一点的沉静下来。她抬起头看他,却只看到一片黑。只好放弃,紧了紧手。她向来害怕便就话多,所以只能继续自己的自言自语。

“听风,我跟你说过……我不怕死的!是真的,可……我怕痛!很怕痛!”她咬了咬牙,身上的痛楚更加强烈了。

身侧之人没有回答,手轻移,用力抱紧她仍是颤抖着的身子。

“听风,我怕痛,所以……我只能睡觉,哥说睡着了就不痛了!”

他沉吟片刻“那……就睡吧!”

“嗯!”她噌着他胸前的衣服点头“我是困了,一直都困的……你要抓着我的手,别让我睡太沉!天亮,就要叫醒我!”

“嗯!”他扣上她的手腕,把着脉门。

她这才安心的闭上眼,想了想,又觉得没说清楚“听风,万一……要是叫不醒我,你别带我回去,别让人看见……带天剑回去就好!”

“……”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