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庭院,她尽量自小道而行,寻着心中那点点微弱的感觉,越来越近。她走得极其小心,半步都不敢踩错。就怕如刚刚一般,被人现。

骆双咬紧牙关,想要反抗,却使不上一丝的气力。

“你是在教训我吗?”绯艳冷哼一声,一把拧起她的衣领,狠狠的瞪向她,怒气更盛“就凭你?我随便一掌就能置你于死地,你凭什么说这些话。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一个将死之人,又懂什么?”

不禁又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分明是千年的相处,自己却从未有一分看清过,当真是眼盲了不成?

骆双到是愣住了,原以来他的目的,必是仙界众人,没想到开口便提自己的名字,何时起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也劳别人大动干戈了?

“天地之初有神裔,而后魔!后魔……”骆双念纸上的最后一句,轻笑道:“哥,你说这话……竟究是何意?”

骆双弱弱的抽回手,被他拉得有些痛呢,长叹一声“你真的不用为我操心,我……没事!”

她却笑得越加的灿烂“既然已经决定放弃,那便不要留恋!”她起身,看向那满地的红莲,不知为何,她现在没有再想拔的冲动了,是因为想通了吗?“上仙竟然知道不该放手,那在当日就不应该放,如今事过境迁,多说……也只是涂增伤感而已!”

他眉心微皱,盯着她半晌,又看向那树上的幻六之花,开口道:“姑娘能否随我去个地方吗?”

“骆掌门?”他再次敲门,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心中疑惑更甚,莫非他运功途中出了什么事不成?顿时有些焦急,决定推门进去瞧瞧“骆掌……”

他想了想道:“她手中的天剑,定是那人给的!至于她为何要斩断天柱……”

“回……回家……”骆光自然知道自己额头上过分的炽热感是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渺轩神情一凛,突然出招,只见无数剑光化成利刃,直袭向她。渺轩杀气腾腾,似是被她的话激怒,出的都是直取她性命的杀招。

直到那声音再次传来,像是故意提醒他的存在“璎珞,是你吗?”

渺轩转头了一眼旁边,脸色沉了一沉,再看向已经坐得笔直的骆双,不再问什么,继续一脸淡漠的听着各派的言词。

“咳咳……”她强撑着站稳,一头黑线,瞅了瞅地面,转移话题:“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珞儿,想念六花?”他转头看向她。

“这样……”他话音一顿“那我天惜就不去了!”

“原来是这样!”骆双仍是淡淡的笑得一脸和气“为何这么多人都想访仙问道呢?”

“哦!”她小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是呀!”

他再不迟疑,运足十分功力,直接向他挥了过去。渺轩心知躲不过,也不用躲。原以为,只要杀了这个人,他就可以不用再装下去。守着他的珞儿天长地久。惜……他没这个机会了。

“如此……你还要说,听不懂吗?”她容不得他逃避,步步紧逼,眼泪更是止不住“不想我参加寻剑,根本就是你骗我的晃子。天剑早就有主了……不是吗?”

“可……”青之浓眉紧皱,还想说什么,却见她一副无可商量的语气,狠狠的咬着牙点头。

不过如今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她早该想到的,第一次见到宿弦时,那张脸的确觉得有些分熟悉,原来……并不是熟悉识,而是酷似某人。

“客气了,我身在白暮担心各位的安危是自然的,况且一生就那么一次的性命,当然要多加珍惜。所以做事之前定要千番思量,别一时冲动而犯下大错!你说是与不是?”她朗声说着,细听身后的一片寂静,不禁又咧嘴笑得灿烂。

他点了点头,又笑得跟那满树的桃花似的,璎珞用力的眨眼,用力的眨,不让半点春色入眼。心里又有点气恼,今儿个月亮着实太亮,太亮了。

直到他消失在殿外,他的眼睛仍是死死盯着璎珞,那撕心的怒吼就算是已经很远,却还是不断的传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长叹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璎珞,嘴角牵动“多谢姑娘提醒!若不是你,怕是仙界必会经历一场浩劫。”

“子昕!”看着璎珞走远,暮冷冽皱了皱眉道:“你何不直接让她通知尊主前来,如此我白暮的危机岂不迎刃而解?”

“无妨!”他不在意的笑,璎珞嘴角抽抽,这不是无不无妨的问题吧?

她神情一滞,明明岄冉那日说她阴邪之气入体,而且已伤及真元。此时他却说她体内没有阴邪之气?确实令人废解,难道那种东西,还能随便吹吹就散了不成?不过此事,暮子昕并没有骗她的必要。

“你居然先走了,太不够意思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白担心了很多天!还以为你……”他眉头一皱,怨念顿生“要不是师傅不准,我好几次都想溜回瑶池去找你!”

岄冉眉拧成一团。

扬手抛出一物,那正是璎珞白日里,看到闫福奇怪的行为,插在门框上的六花,那是用来提醒尊坟要多加小心。

璎珞收回视线,咬了咬牙,心里泛着苦涩,她在期待什么,期待她一个关心的眼神吗?明明知道那只是奢望。可是自己还是自动自的冲了出来,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她就是做了。

“丫头!”岄冉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她活了几千年,仍是不厌倦呢!偏偏就是有这么多人厌倦她了。如神山之人,如众界之人,如……生姐。

“……不等我……送你……吗?”

“你哪次不这么说?”白了她一眼,继续帮她止血。她哪次不是一头热的跑过去,被人家利用完后,才知道伤心。人人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偏偏她就不长记性。明知道会被利用,还会一头热的贴过去。什么时候才能学乖一点?

疼,很疼!千百年来,她从未体验过这般临死的疼痛感。那痛感好似永远都不会停歇一样,随着她每踏进一步,就加剧一分。随时都可能把她分割成千百片。

“但不知是哪一次?”

“自是听过!”他缓声回答。

脚步声渐渐远离,璎珞这才从石块之后出来,大喘着忘记已久的呼吸。总算明白了个大概。仙与妖魔两界相争,已经演变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吗?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顾千凡白了她一眼,皱眉道:“那是玉池仙人!虽然只是个散仙,但也是很有名气的。道行虽不及四位上仙。但也是仙界佼者。”

见她不怒反笑,白衣女子微一愣。听她问话,又高仰起头,哼声道:“是又怎样?”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却如赤姬脚下的红莲绽放开来,四周皆是飞溅的血肉,落地的只余那把刚出鞘的剑。

骆双走得很用力,一步一个脚印,没有停也不想停。往事已矣,物事人非。岄冉有自己的选择,她亦是。

曾听说过,如若一个人,生前持念太深,就算是轮回转世亦不可消除,这股持念会跟随他进入下一世,继续纠缠。

那个带着魔印的小男孩就是如此,他没有半点法术,是因为……他从未修习过。他生来便是魔。

而他之所以有这么深的执念,那是因为……他是宿弦呀!那个对她恨之入骨的宿弦,虽然前世的记忆已经不在,却仍是那个曾杀过自己的宿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