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念一想,她向来眼力就不好,这么多年,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从末分清过。

终是来了,骆双突然想笑,这到是省得她四处找了。

“何意都不重要!”渺轩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桌上的纸,交给炎凤,示意她拿去给仙界众人“这段话,很明显,就是天帝崩世之前的预言。魔神欲念是世间至邪之气,实体虽灭,欲念长存,所以天帝,才要将这欲念一分为四,分别封印。天柱就是其中之一,如今……”他沉吟片刻,回过头去看她。

“自打见到你,我就不正常。就是不能撇下你不管!”听风更加的气恼,心里冒着些自己也辩不清的情绪,那种疑虑又升了上来,回头再看她一眼,倾下身道“双双,我再问你一次,我们以前……真的……不相识吗?”他明明就与她相识不久,为何每次见到她,都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眼神越加的沉重,唇角微动,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抬头看向她,眼里闪动着什么“我便向她要了这袋子,盼着她能将心中苦楚说出来,那怕是一次也好,我愿与她分担!想她终有一天能再偿出甜味!”

他话还没说完,门突然打开,一名男子站于门口,一脸清冷的看着他。

“别动!”他沉得道“不然你体力真气游走得更快!”

“好!”渺轩这才回过神,眼神微厉,一把抱起骆双,正要飞身回去。却被暮子昕拦下!

绯艳却一脸怒气的四下开始找起来“是谁?你娶了谁?”突然定晴在骆双的身上,伸手指道:“是她对不对?”

她这才缓缓的转过身去,眼前的人,仍是一身白衣似雪,纯净的不染滴尘,那净白的袍子,似是碰上一下都是对他的亵渎一般,他仍旧是那般风华绝代,高不可攀。再见恍如隔世。

“叫我听风就好!”他单手撑颚,桃花似的眼里一漾一漾的,似是可以滴出水来。又捏着手里的桃子看了看“你当真不要?我可吃了!”

“外面太吵,我进来清静清静!”他轻语道。

“嗯!”他点头。

“嘎?”顾千凡一愣,呆在当场,没有想到他竟会拒绝。

“正是!”骆双点头。

“你……说什么?”突然很想认识她。

可惜殷怀单,却在关键时刻,察觉有异,强行收回要砍向渺轩的剑。千剑齐,巨大的寒意袭来,他反身挥剑,凝神反击,强行挥开上面的千柄剑阵。

他脚下一个啷呛,抵上背后的石门,退无可退。看着她含泪的双眼,眉头一寸寸紧皱起。

一道青影应声落在大厅中央,单膝跪地。

随着意识的流失,眼睛一寸一寸的收拢,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有红影自上方闪现,像是从天际飞来,长长的赤色,似火一样。那是……赤云锁链。奇怪,她为何……会认得呢?

“不用你管!”他厉声道:“这千年来你都没有管过我,此时也不用来管我。那样的父母之仇,那样灭门之恨,血海深仇,你怎么可以忘记!你怎么可以袒护我们的仇人……哥!”

“二主……说得是!”弟子心生疑惑,这神山二主什么时事变得多言起来?

“你的身体可好些了?”他脸上染上几分担扰,继续道。

“璎珞!璎珞!”

暮冷冽这才醒悟过来,立马转身回殿,洪声向站满整个广场的千名弟子道:“白暮弟子听令,即刻进攻,奸灭妖魔,维护正道,护我白暮!”

“师兄!”暮子昕皱眉脸色微沉“这是我白暮之事!”

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像是他的笑容中好像少了点什么,却也不想去深究。

话说回来,这路还真远,都走了半天了,还没到吗?四下一打量,忍不住嘴角抽动。

璎珞只觉眼前冒出一连串的星星,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仔细打量,弱弱的开口“顾……千凡?”

“其实你不必故意不提白暮,瑶池的事已经过去了!璎珞只是回到以前那个璎珞而已。即使……再次见到那个人……我明白你担心的是什么?必是怕我再见到他,想起不开心的事!”她淡淡的笑着,被人欺骗,被人利用,那都是家常便饭了。吃过一顿就算,谁还会时常都惦记着。她都已经习惯了。

她只觉脖间一痛,有什么缓缓流出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璎珞根本无法反应。

似是拼尽是全身的力量,再次站起身,看向那边步步紧逼的闫福“等等!不要……我也是神!如若你真要神族之血,我给你!”尊主和她不同,她死了,就像是弹掉身上的一灰尘,死不足惜。没有人会在乎,更没有人会心疼。

岄冉紧着眉,一脸的复杂,看着璎珞的笑容,嘴角蠕动了半天,才挤出声音“你……上哪去了?”

闲暇之余,她总是会透过水镜偷看人间百态,想看看所谓的人间之情,是否也如她这一般。越看得多,便越觉得那所谓的“情”竟是那般遥不可及,有时她宁愿自己只是个凡人。也好过神山之上,这漫长永无止尽的日子。

璎珞凝视着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六花,那花被一层透明寒冰裹住,花瓣雪白纯洁,唯有花心一点血红,纯而妖。那是神之血,保花凝离枝不败。

“可是白竹不同,他说过,他无所求!他护我不为任何理由!”

璎珞再无挂念,硬着头皮向前冲,她没学过什么防护的仙法,只能凭着自己不死神之身向前冲。

“六花禁色,通体透明。从不着色,除非是神之血才能使她开花着色!”看了他一眼,璎珞转手又摸了摸身侧的袋子,鼓鼓的袋子右侧,有个六角形状的突起物,她支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多半神族,用它来赠与自己喜欢或是敬重的人。”

他没有回话,只是抓着她的手紧了一紧。

可她是神界中人,这些跟她没有关系吧?如果她在这里插了一脚,回去只怕又会被福叔骂了。

璎珞这才听出了点眉目,头上又开始黑线满布“那个……白暮上仙是你……”

“原来真让我猜中,幸会,幸会!”璎珞中规中矩的行礼“久仰玉池仙人大名,天界的女散仙本就不多,听说玉池仙人可是当中的第一人,道行高深,少遇敌手。座下只入两名弟子。袁芙绮、李沛白!听说两人悟性极高,只不过百年的功夫,就已修得飞升的境界,实属奇才。想必就是二位了!”

似是一缕清风吹过!天空仍是不厌其烦的飞舞着花瓣,赤姬脚下的红莲,仍是艳丽似火。一切如常,就连她身上的红衣,也是飘着规律的弧度。

“大护法,属下认为此时进攻炎华门并不是最佳时机!”路的另一头走来两个人影,一黑一蓝,黑衣在前,身材略显瘦小,有些年纪,双眼深陷,明明应是无神的眼,却生生透着精光。

蓝的那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声若洪钟,行于其后,低头弯腰。似是对前方之人,颇为恭敬。

“哦?”黑衣男子应声,声音很是低沉得似是破了嗓子的沙哑:“为何?”

“之前天柱之事,我魔界中人损失甚重。加之四护法又受了重伤,如果现在冒然进攻炎华门,顶多也是两败俱伤而已。而且经天柱一战,相信仙界早有准备,就怕他们联合起来,死守炎华门岂不……”男子没有说下去,小心翼翼的瞅了前方人一眼。

瘦小男子,眼神轻眯,不语,那双深陷的双眼,很是狰狞,冷冷的看他一眼。

“这是魔尊的命令,就算是送死,也没人可以违抗!”

“魔尊的命令当然不能违抗,但是……”男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前方之人的脸色,讨好的笑着“魔尊长年在赤园之中闭关,极少主持魔界大局,而且神智也……大护法何不趁此取而……”

“住口!”那人突然大怒,转身瞪向身后之人,那细小的眼里闪过一丝嗜杀之气“你竟敢探试我的忠心?”

“属下不敢!”蓝身人一惊,连忙后退,脸上全是惧意“属下说的皆是实话,全是……为……为了大护法好呀!”

“为我好?”他冷哼一声“你这般怂恿谋反的言词,也是为我好?哼!今日我要不杀你,亏不由得你今后到处去蛊惑人心!”

蓝身人眼睛猛的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护法饶命,饶命,属下……属下……”

他却不听他的解释,凝神聚力,浑身魔气涌动,周围狂风突起。毫不迟疑的挥出一掌,直袭那人的头顶。

骆双觉胸口更加的翻腾,心神一松,气息紊乱。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取人性命,突然神色一变,似是察觉到什么,猛的收回掌,转手向前方的大树挥出,大吼出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