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凤海扑哧一声笑了,他也倚靠在床头上,说道:“我可是医生,怎么会那么容易倒下,你就安心睡觉吧,我没事的。”

“说吧,你有什么事?”丁凤海冷冷地问道。

“丁二哥,你也太不识实务了吧,我大哥叫你一声兄弟那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李二狗恶气相冲的对着丁凤军说道。

拼命倒真得不至于,好在这周长坤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才让丁凤海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事情解决了。刚才在周长坤那里,丁凤海说得那句就算让他去当兵,他也不会在周长坤的手下当差,这句话纯属是玩笑,如果真得去当兵,他宁愿选择周长坤也不会选择别人,哪怕别人是比周长坤的官衔还要大的人,因为他觉得周长坤是个正直不阿的人,在他的手下当差肯定不会吃亏。

“这个丁世德真是快要气死我了,你说,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他家的孩子好吗,他至于跟我摆脸子看吗!”张向北很是气愤的说道。

这一字一句如同那细小尖锐的绣花针,深深地刺在丁凤军的心上,这痛要比被李素娥殴打还要疼痛千倍万倍。

“你说得可都是实话?”丁世德满怀期望的问道。

马诗语有些受宠若惊,颤抖着声音对李素娥说道:“妈,我没事的,这些活还是让我来干吧,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这些活我都做习惯了,这一闲下来,我都怕闲出病来了。”

张晓雨四下看了看,同学们已经开始络绎不绝的回来了,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王朝歌随他到操场上去说。

“没有没有,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王玉珍稍作解释后,便请周长坤进屋,周长坤把随身带来的礼品递给王玉珍,并没有跟随王玉珍回屋。

丁凤军没好气得说道:“你听谁说的?你认为我会去吗?”

听王玉珍这么一说,周长坤立马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难不成真得就这么放弃吗?可是周长坤还有些不甘心,他又开口道:“丁大嫂,这凤军在家一般都听谁的话。”

“通过了吗?”同桌幽幽地问道。

“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丁凤军淡淡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部队上的待遇非常好,管吃管住,能学到好多本领,最关键的一点,还给钱。”另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

马诗语有些怀疑的看了看丁庆奇,丁庆奇笑嘻嘻地反手指着自己,像是在说只有我才能帮到你。马诗语看不惯丁庆奇耍贱的样子,眼神只在丁庆奇身上停留不过三秒,便又含情脉脉的转头看向丁凤军,她是在用眼神向丁凤军求证,直到丁凤军肯定的点过头之后,马诗语才没有再说什么鲁莽的话来刺激丁庆奇。

“那,老师没有劝过李素娥么?”丁凤军略带嗔怪地语气说道。

丁凤军最讨厌她说自己没有教养,因为这一句话把他连同家里人一起骂了。丁凤军的理念就是,骂他说他甚至打他都可以,但不能边同家人一块辱骂,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理念的话,丁凤军也不会与李素娥有这么重的恩怨。

丁凤军适才只顾着舒服,却忘了一直为自己抚摸疼痛的女孩是马诗语,当他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再加上疼痛感已然不在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的动作太过暧昧,丁凤军忙把脸扭向一边,顺势用捂上,说道:“没,没事了,不,不疼了。”

丁凤军转过身看去,原来是马诗语。

“丁凤军,以后离我们班花远点!”丁庆奇怒吼道。

二大爷也算不上是一个很苦的人,但他吃的苦却又是那么的多。二大爷家弟兄三人,有两个妹妹。

“张继来,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把保护费交上来!”不远处的一个破旧房屋前粗犷的声音传来。

“大哥,求求你再宽限我几天呗,这两天我娘病了,我也没有时间出去捡破烂,所以钱还没有凑够。”可怜兮兮的哀求声。

“老子都宽限你多长时间了?要不是我看你可怜早把你剁了喂狗。今天你要是再不交出来,老子就让你娘变成孤寡老人!”凌厉,毫无人情味的话语刺激到张继来的心。

张继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那说话人的腿,可还未开口就被那人一脚踢开,那人还不忘加一句。“臭要饭的东西,把你爷爷的衣服都弄脏了!”

他这一脚着实厉害,不偏不巧,正踢在张继来的鼻子上,鲜血顿时从张继来的鼻子里喷涌而出,顺着嘴角流进口中,一时之间让人无法分辩清楚这血的出处。

张继来顾不得疼痛,随手抹一把鼻子之后继续苦苦哀求道:“大哥,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我娘常年卧床不起,要是我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老人家可怎么办,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钱给你。”

“切,就你这德性的还真的让我们大哥指望从你这里拿到钱吗?我看还不如让我们练练手脚来得痛快些!”另一个痞味十足的声音响起。

“你们搜搜他的身,我就不信他一分钱都没有!”

一声令下,两三个人上前把张继来摁住,几只手在他的身上熟练的翻找着,很快,藏在张继来鞋底的钱被翻了出来,拿到钱的人顿时感到一种自豪感,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钱,兴奋地叫起来。

“大哥我找到了,看,这么多钱,一共是,是,三个五张一个四张!”那人边沾着唾沫边点着手中的钱,只可惜这人学问有限,从小就没进过学校,数个数还是家里人掰着手指头教的,无奈一个巴掌上只有五个手指头,所以他只能数到五,连数数这种低级问题他都不会更不用说加减乘除了。

“把钱拿来,他妈的,你也是个人才,连钱是多少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在这里数来数去!”

老大把他递过来的钱一把抓到手中,他也边沾着唾沫边数道:“一共是一块九毛钱。”

说完,老大的眉头一凝,他迟疑一下,然后把点过钱的手指放到自己的鼻间,轻轻嗅了嗅,嗅过之后说道:“怎么有股味?”

“大哥,这钱藏在了他的鞋里,会不会他有汗脚啊。”刚才数钱的那个家伙也开始闻起自己的手来。

“妈的,你他娘的缺心眼啊!”老大边骂着他边不住地要呕吐,一想起刚才自己沾着唾沫津津有味的数钱的样子,这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

“大哥,不然我给你去洗洗钱吧,别脏了你的手。”另一个人恭维似的说道。

“我他妈的真是瞎了眼才收了你们这两个傻子!这钱要是用水洗了还能用吗?”老大骂骂咧咧着,那人似乎有些不服气,但又碍于老大的淫威,他只得自顾处的嘟哝道:“洗完晒晒不就行了吗,晒干了不一样可以花?”

老大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既然钱已经收了那也不需要再计较虽的,他一挥手招呼道:“好了,钱拿了,我们该回去了。”

“大哥,那些钱是给我娘买药用的,你不能拿走啊,你要是拿走了我娘怎么办?”张继来匍匐在地上,灰尘飞扬沾在了他的带有血迹的脸上。

老大听到他的哀求止住脚步,他回过身来走到张继来面前,身子前倾略微弯一下腰,对着一脸呆滞的张继来说道:“小了,老子这是在帮你,你妈死了不就没人拖累你了吗,放心,这片我都包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你的保护费不会白交的!”

说完,他仰头大笑着扬长而去。张继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抹鼻子,紧迈几步跟了上去。

丁凤军只听到几个人的争吵声,现在他没有心思去管这些闲事,自己的事情都还毫无头绪,哪还有精力去帮助别人,他浑浑噩噩的从门前走过,连头都没有扭一下。

“丁二哥,你怎么来这儿了?”粗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丁凤军面无表情的侧眼相看,原来是张贵来!

丁凤军根本不愿意搭理这种小混混,他没有说话,抬脚就要走,谁知,张贵来一个箭步挡在丁凤军的前面,他笑着说道:“丁二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见着兄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吗?”

丁凤军眉头一拧,淡淡地说道:“谁跟你是兄弟,我还有事要忙,别浪费我的时间。”

“怎么,丁二哥不认识我了,我是张贵来,上次你还打了我一拳,到现在我的这半张脸还疼呢。”张贵来说着话用手摸了摸被丁凤军打过的脸。

“有事说事,没事别挡路,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让你的另一半脸也疼起来。”丁凤军没好气地说道。

张贵来一笑耍起无赖,说道:“丁二哥,你这个兄弟我是认定了,我可听说了,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连高考的资格都被取消了,就算再上你那个破学也没啥意义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帮派,我让你当副帮主。”

丁凤军本来就为高考的事情烦心,这会儿张贵来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能不让丁凤军气愤。

“老子现在心情不好,没空跟你聊这个,再说了,就你们这样的不学无术的家伙,连个数都不会数的人还组建帮派,不是我小瞧你们,就你们这智商,就算想要加入丐帮恐怕人家都不会收。”丁凤军蔑视的眼神从李二狗和张铁蛋的身上扫过,刚才点钱的人就是李二狗,而要把钱洗干净的则是张铁蛋。

“丁凤军,你小子太猖狂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加入我们的帮派那可是你的荣幸,信不信我们把你揍扁了!”李二狗为挽回些面子,急切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