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庆奇,你这么对你叔叔说话,你爸爸知道吗?”丁凤军冷冷地说道。

丁凤海一笑,用手刮了刮丁凤军的鼻子说道:“能有什么事呢,再说了,大哥遇到的事你又怎么可能帮的上忙呢?”

“葛老头,你说这征兵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都替你累得慌,真得,有这功夫跟我在这里瞎扯淡,你还不如回家早早把饭吃了睡觉去!”

丁凤军冷笑一声,说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就算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也不会找你的,至于这个女人,我就先带走了。”

丁凤军怀揣着无比激动与无比喜悦的心情去到学校。他原本以为阔别学校这几天,猛得一出现会让同学们有种眼前一亮的久违感,却没有想到,当他踏进教室的那一刻,的确是有让同学们眼前一亮的感觉,至于这久违的亲和感却没出现。

四个人又陷入深深地沉默之中,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怎么样丁凤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救我女儿一命的份上,我早就去报官抓你了,我念你年青不懂事,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没想到你可倒好,还想反咬我们一口,真是不自量力!”李素娥得意洋洋地讽刺着丁凤军,丁凤军并没有理会她,他只淡淡地问了马诗语一句。

“凤军哪,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还能想起多少?”丁世德这几天下来人消瘦了不少,双颊的颧骨都凸出来了,他的压力太大,吃不好睡不好,连头上的白发似乎都增多了不少,没办法,人言可畏,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李素娥说得那些话都不着边际,但丁凤军不醒,丁世德也了解不到最真实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办法堵住这悠悠众口。如今丁凤军已经醒来,他就得弄明白这个事实,看看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收拾完家务后,李素娥来到马诗语床着,坐在了床沿上,她替正倚在床头上看书的马诗语掖了掖被角,若有所思的问道:“诗语,妈问你点事,你要老实的告诉妈。”

听闻王朝歌这么一说,张晓雨立马来了精神,浑身上下跟打了鸡血似的,他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王朝歌说道:“这下你可算找对人了,我可是丁凤军的同桌,他的所有事情我都了如指掌,对于他的任何想法我都非常清楚,刚才你说你们所有办法都试过还是没能让丁凤军回心转意对不对?那是因为你们没有遇到我,我这里可有一个非常好的方法,一定能让丁凤军心甘情愿的跟你们走。”

王玉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屋里走出来的丁凤海把话接了过去。

丁凤军笑笑,说道:“同你一样。”

“他呀,现在在村东头的诊所里,他是我们村上唯一一个懂医术的人,大家就让他在村东头盖了间房专门为我们村上的人看病。”

“怎么样,都检查什么了?”丁凤军刚回到教室还没坐稳,那边同桌就把脸凑了过来,神经兮兮地问道。

这句话算是把葛玉青击怒了,这孩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反驳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反驳的如此理直气壮,如此的干净利落,如此的骄横野蛮!

“那你说的所谓的机会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我去把我妈叫出来吧。”马诗语说着话就要往西屋跑,丁凤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摇摇头,说道:“现在她正聊的起劲,想必不会跟你出来,再说了,让他出来费那劲赶不上啥,看我的吧。”

陈珊了解到丁凤军的来意之后,先是很不自然的苦笑一下,才娓娓而谈。

一个更为深沉的声音喝止住丁凤军的动作。

王玉珍也被丁风军的叫声吓到,她急匆匆的要往丁凤军那边凑,嘴上还不忘念叨丁凤海,怪丁凤海用力太大,倒是丁凤海手快的很,根本没有给王玉珍说他的机会,便一把拉住王玉珍的胳膊,对着王玉珍使了个眼色,王玉珍愣了一下,看着马诗语紧张的样子,顿时明白自己大儿子的此番用意,娘俩会心的一笑。王玉珍还不忘用手指点一下丁凤海的额头,偷偷说一声:“你呀。”

“我?我能有什么事?”丁凤军反手一指自己,莫名其妙的一笑说道。

同学们猜测多疑,有说他被劝退了,有说他进局子吃牢饭了,更有甚者说他死了,终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丁庆奇。除了他的爸爸有这个让人消失的能力之外,再找不到第二个让赵含彪消失的原因。从此同学们都对丁庆奇敬而远之。

二大爷并没有埋怨过大伯与大娘,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二大爷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看到大伯与大娘闹别扭。其实那个时候二大爷在外打工也已经有些年月,手头上多少也是有些积蓄,只是,上有老人需要照顾,下有弟弟妹妹需要读书,这些钱还不足以支撑下这么大的一笔开销。

张继来忙回道:“我叫张继来。”

“张继来,张继来。”丁凤军喃喃自语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个名字起得不错。行吧,继来兄弟,你先在家等会,晚上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丁凤军不等张继来回话,迳直离开。

丁凤军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只身去了丁凤海的诊所。此刻的丁凤海正在诊所里抱着老师傅留给他的中医书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丁凤军的到来。

“大哥,看啥书呢,这么认真。”丁凤军趴在桌子上瞅了一眼丁凤海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问道。

丁凤海被丁凤军这莽撞地动作和声音吓了一跳,他抹一下额头说道:“你这小子进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跟个幽灵似的,吓我一跳。”

“不是我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你太专心了,没有注意到我罢了。”丁凤军贫道。

丁海笑笑,把书合上说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丁凤军假装生气地说道,“弟弟来看看哥哥还需要理由啊?”

“行啦,你就别在这里跟我贫了,你小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又跟谁打架了,来,让我看看这回你哪里又受伤了。”

说着话,丁凤海就要拉丁凤军过来坐下,丁凤军灵活的一闪,嘟着嘴说道:“我不是都说了嘛,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哪里还有心思打架。”

“唉,你这句话倒提醒了我,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嘛,怎么跑我这里来了,老实交待是不是在学校里犯了什么错,让老师赶回来了。”丁凤海皱着眉头说道。

丁凤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家里人还没提这个话茬,他丁凤军怎么就那么不识实务的往枪口上撞呢?这么大的事情也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况且丁凤军也知道,丁凤海这两天要出趟远门,所以他打算等丁凤海回来之后再细细的告诉他,以免丁凤海因为这件事而无法在外好好的学习,耽误了大哥的前程,他这个做弟弟的会羞愧难当的。

丁凤海见丁凤军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猜中了丁凤军的心思,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怎么说丁凤海也要去当兵了,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前两天丁凤军刚答应他不再惹事生非,今天就又出了乱子,这怎么能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放心的走呢?

丁凤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凤军哪,要是你真得犯了什么错,就回去跟老师道个歉,你选择躲避是没有用的。再说了,你就算躲又能躲多长时间,这眼看着就要高考了,你得把心收敛一下,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淘气,你说你这样的话让我怎么放心的出门。”

丁凤军一听这话连忙解释道:“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今天我来找你还真得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你说。”

“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娘病了,医生说他娘的病只能靠中药调理,但眼下他家又不富裕,再说我这个朋友又是个非常孝顺的孩子,这不我想到你是学中医的,所以想请你去给他娘看看。”丁凤军如是说道。

他的神情十分诚恳,丁凤海还是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丁凤军,淡淡地说道:“你说得是真的?没再有其他的事了?”

丁凤军轻轻一笑,说道:“真得,大哥不要老用那种眼光看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丁凤海这才算放下心来,他轻叹一口气说道:“看来我家凤军真是长大懂事了,放心,这件事就包在你哥身上了。”

丁凤军十分地开心,他笑道:“对了哥,今天晚上你和爹娘说一句,我不回家吃饭了,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要在一块聚聚。可能要晚些回去。”

丁凤海眉头一皱,说道:“那不要回来太晚,以免家里人担心。”

丁凤军点点头,丁凤海从抽屉里拿出几张毛票递给丁凤军。

“这些钱你先拿着,我可告诉你,这些钱你省着点用,可不能乱花。”丁凤海说道。

丁凤军说什么也不要,可丁凤海似乎不愿意,愣是硬塞给丁凤军,无奈之下,丁凤军从这些毛票中抽出来两张,剩下的又都交给丁凤海,说是当作借花献佛,让丁凤海出门的时候用,丁凤海无奈地笑笑把钱又放了回去。

晚上,丁凤军带着张继来如约而至,张贵来还有手下的四个人都站在饭店门口迎接。夏日的傍晚总是有些许清凉,毕竟是初夏,白天的闷热被夜幕全部淹没,张继来是心甘情愿与丁凤军来到饭店,因为家中的母亲正靠丁凤海照顾,丁凤海亲自为张继来的母亲熬的药,因为丁凤海看到张继来煎的药并未全部把药的疗效攻出来,实在是浪费,而且张继来所买的药中还缺少两味价值极高的药材,所以丁凤海决定亲自为张继来演示一番,考虑到丁凤军要和张继来去参加朋友会,他只得留下为张继来的母亲喂药。

张继来很是感激,那一刻他就认定了丁凤军,丁凤军就是他的亲二哥!

张贵来大老远就看到丁凤军朝这边走来,他乐呵呵地往前迎了几步,伸出手与丁凤军相握,丁凤军十分自觉地伸出手,毕竟白天张贵来卖给他个面子,不仅放过了张继来还把从张继来身上搜刮来的钱还给了张继来,于情于理他都得还个面子给张贵来。

张贵来很热情的把丁凤军请进饭店,踏进饭店的那一刻,丁凤军才算明白,李二狗和张铁蛋为何要归顺张贵来。

吉祥饭店并不大,进去之后是个只容八张桌子的大厅,每张桌子上只能容纳六个人,与大厅的门所对着的是穿往后厨的一个小门,小门两边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各有一张大圆桌,每张桌子上能容纳十个人,而大厅两边除去吧台又各有两间屋子,每个房屋的容纳人数相同,隔局相当,如今这几个房间里都坐上了人,大厅里也是坐无虚席,今天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张贵来的手下,此刻大厅里很热闹,可谓是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慷慨激昂的聊着天。

“来来来,大家都不要说话!”张贵来的双手抬起来往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果然还是挺奏效的,大家看到张贵来的手势之后,没有一个再敢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