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找你演这场戏。”

林建岳看看厉仲谋,再看看窗畔那三人,可以说是顿时明了,也可以说是彻底糊涂了。

他在她耳边说,“我也不清楚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这里”他手指自己心脏处,“有些古怪。在我弄明白这是什么情绪之前,我要你在我身边,而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他凑到向佐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对她这样穷追不舍,不过就是因为我和她之间有些瓜葛,关系还没有理清。你这么做,未免太卑鄙。你要和我对着干,可以,别把这个女人牵扯进来。”

一时间电话那头的厉仲谋自然是不说话。向佐想到他冷脸的模样,非常满意。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对你是”他顿一顿,姿态放得低,“久仰大名了。”

室友却有些无奈地继续道:“大概是骗人的吧,总boss怎么可能为了我们这些小角色特地赶回来”

吴桐着额头耍赖,“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你会罩我的不是”

她本能退后,然后听见他若有所思地说:“酒,烟草,还有,悲伤”

他不希望童童不快乐。

她一时间差点哽住呼吸,幸而他并未转醒。她像个没出息的恶棍,吃干抹净就要溜,他一个动作就吓得她不敢动。

靠着椅背抽烟,烟灰落进地毯,渐渐有了股焦味,他才恍惚回过神来。

心率波动快得不受厉仲谋控制,他握紧走廊扶手,等待音煎熬人心,一声一声刺进耳膜。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对方说:“he11o”

看见自己,沉沦。

到了拐角才松开彼此,“谢谢你。”

厉仲谋看着她慌乱地收拾东西,眸色深深,只是看着,沉默不语。

陈妈不禁心虚,留心多问了一句,“是不是现在就去叫小少爷和吴小姐起床”

香港的凌晨,厉仲谋将邮件中的照片保存后,拨电话给童童。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在学生时代,她和我就做过相关课题,专门研究厉氏的营运模式。能和厉氏合作,对我们来说是多年的梦想。”

除了童童睡不着时她可以搂着他讲故事、哄到他睡着外,她再没有其他是不可替代的。

吴桐声音渐低,看着孩子柔顺的睡相,舍不得移开目光。却蓦地听见孩子哼哼唧唧:“妈咪,我错了,我明天就去向他道歉,妈咪不要生我的气”

童童最懂事,原本颓唐的小脸立即恢复生机,小胳膊一抬,遮住自己的双眼:“我什么也没看见”

护士称过了探视时间,不能进去,原本立场坚定,但仔细看了眼面前这个教养良好、面色英俊的男人后,即刻一愣。

另一个家长很快也赶到,童童一声不吭了,吴桐一个劲赔礼道歉。

“哥他伤的怎么样了,严不严”

吴桐慌张偏头躲,彼此唇瓣摩擦而过,只瞬间而已,这个男人唇上的烟草气息就已沾染上她的唇。

材料由记录员呈上,法官翻阅。

闻言,厉仲谋极细致地低头看她。这个女人纤长的睫毛细细颤着,垂下的眼睫在白皙肌肤上布下一层黯淡影。

一问之下,吴桐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至少吴宇带给她的都是好消息。

一开房门,她竟看见儿子坐在沙发上。

她合上资料,一想到童童以后如果要跟后妈生活,倍感无力。

高尔夫球场要过海,吴桐哀叹,又得把大把时间浪费在轮渡上。

整个过程太快,吴桐都没来得及看。

“厉先生”

他把一样东西递过来,正送到她垂下的目光前。

吴桐险险偏身躲过,身体刚正过来,就与里面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不过”话说半截,最吊胃口,吴桐听她慢条斯理道,“向律师特地嘱咐了,如果您等不及,他今天会在香港待一晚,有个派对,时间很空,您可以去那儿找他。”

她主动退出安全距离:“马上就要飞新加坡做电影宣传,我是趁空挡溜过来的,得尽快赶去机场。”

满意

贪恋到,总想要为过去一段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的爱情,留下点什么

吴桐昏头涨脑,捏着备份往回走,另一手捂着额头,黏在伤口上的纸巾和纱布已被血润透,她才想起要为自己挂号。

厉仲谋却依旧凝着目光,眼瞳中几分打量。直到捕捉到她眼中一晃而过的黯然,他才低一低眉,思索半秒,再抬眸,“老宋,停车。”

他是有女友的人,又怎会一直一直等着她直到张曼迪进了门,房门再次合上,吴桐粲然一笑,侧头看看身旁的向佐,她笑容不变:“我们走吧。”

向佐无言,无端的愁绪伴随着她的笑容贴近他,在他心脏最脆弱处安营扎寨。俄而,向佐迈前一步,揽过她的颈,要她额头抵着他肩窝,带着她转身离开。

张曼迪送了三张影展的票来,她淡淡环顾一遍四周:“对了,吴小姐和童童呢”

说完就见他凉薄的唇边不经意间泛起的一抹温柔。

而一旁的林建岳,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不禁又一次望向厉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