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房间,坐完一场夜雨。唱机里面一直在放“加洲旅馆”。尽管,这和我的心情未必合拍,它却告诉我:

高跟鞋。行得久了小腿会有些疲。仍是一直向前,会无端地幻想这城市的尽处,是否会有一座可供靠落的码头?

她微睁开眼,隔着垂下眼帘的发束,幽幽看我。

她把精美的枪体捧在手心,两式是惟美的线条与轮廓,她说:

他站在我的门口,带着雨水和鲜血的气味,狼狈而可怜。

那一天其实我很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时间,出现在这地点,想问她是否一直跟踪我,想问她目的,想问她名字。

阿忠和辉男很快倒下去,倒在犀利的刀光中。我一直跑,一直挥刀。在人和人之间,血光漂亮。

这本不是什么谬误,荡进江湖,死去何欢。生之空幻,珍重贪欢。

我却凝重得多,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惟一造爱的仪式,祈告天光。

“在美国的时候,擦伤。”

另一个戴滑雪眼镜的女人对我说话:“东英社山鬼之下的二号龙头,竟如此轻易倒在这里睡下?”

他是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将一直保管我的档案,直到我完成任务。我亦希望他一直保管绝密的诺言。

共她行的这路段,在19个小时之前曾走过一次反向。而前方500米是间酒吧。

她没有问我名字。也未留一句话。

而这日子并非太漫长。在她们微微隆起的时候,耀哥就联合东英的山鬼哥杀了david。

我看见照片下边那些折纸的鹤。

像这样的时候,我通常不会喜欢说话。

原来晨起和夜游,早餐和晚安都只在一线。

只要愿意,怎会有那许多黑夜白昼。

就像那一天,我和她走完长街,本是想请她吃最好的冰激凌,却变成在路边摊点了油炸年糕。

吃完年糕我点了豆浆祛火,老板却错上成黑芝麻糊。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是如此冷酷的扮相,却和一群一早起来出工的板车佬同席而坐。

明明是生日,又断绝蛋糕和烛光。

她一句也未说,仿佛淡忘刚才的拥抱。吃完,便转身独自离开。

而我跑去回电话。

——“6308复机,密码:奥运在北京。”

——“林先生您好,有位署名山鬼的朋友祝您生日快乐。”

寻呼台小姐的声音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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