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缠绕到正面的茎叶并不是从这一朵花中蔓延开来的。茎与茎之间的间隔之中,还雕刻出了另外一种植物。而这一种植物是细茎多叶,很像大型的含羞草,草叶之上有像扇子一般的花朵,星星点点地落在上面。

秦初一给的地址不在市区,是n大附近的灵湖区东边,与新城区相接壤。我匆匆拦下一辆的士,往他所在的地方赶去。

地铁门上即将关闭小灯的已经开始闪烁,我来不及多想,摇摇晃晃地从门缝间挤了出去。从列车踏向站台的那一刻,黑色的缝隙之间我似乎依然可以看到那一群丧尸绝望而**的眼睛。

慌忙地扯开男人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我望着刚才走过来的通道,那里一下子从我的噩梦变成了天堂,可是视线还没有拉稳,便被脚下缠着的东西生生拽回了地面。

赶在第一波上班潮之前,我坐到了一班很空的地铁,连忙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早高峰有这样的位置,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我有些暗喜,看来今天的运气不会太差。

我熄灭手机屏,叹了口气。

他夜以继日地书写着,仿佛是握有神笔的马良,笔下一个个鬼怪都描写得活灵活现。他越些越是兴奋,几乎到了夜以继日的程度。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紧锁大门,不吃不喝像发了疯一般疯狂的写作。

与成长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的计谋得逞了,立马弯起鳄鱼一般的兽足,准备朝我冲过来。

“好。”我满口答应,只想离开这里赶紧回精神病院问个清楚。

“死开。谁跟你一家。”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胃,让自己安稳下来。

炙热的太阳仿佛要将四周的墙壁烤化。

“等不到今晚了,天黑之前就必须搞定。”我急切地说道,“你帮我想想办法呢。”

秦初一伸手揩了一把自己憔悴的脸,和着灰尘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就像一条条血色的蚯蚓趴在他脸上。

夜半的新城公园十分安静,或许是因为占地面积大而空旷的原因,任何稍大一点的声响都会引起四周的回声。零零散散的植物在月光照射下投影出高高低低不同的影子,宛如一个个趁着夜幕游走到人间的鬼魂,静默地看着我俩踏入这一块午夜禁地。灌木中时而有低矮的夜灯发出冷峻的白光,加重了地面的银白色。

“我来结束你的痛苦吧。”

“有个人,说要见你……冲……冲上来啦……他……”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点了,由于地方偏僻,信号也消失了。前面走着的高若松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依旧保持着当初的速度不断向前,仿佛黄齐就在不远处。我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只能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走着,内心的不安渐渐生了起来。

我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立马问道:“婆婆,你儿子是不是叫黄齐?”

我被这香味牵住,飘飘忽忽停在了这家店门口,像个被俘虏的士兵,在它面前早已缴械投降。

我话还没说完,花枝招展的前台美女已经朝着另一边打招呼了,迅速变脸春暖花开的样子顿时让我石化。我感觉自己成了透明人,存在感极底。算了,既然这样我还是回去吧,叶佳禾知道我还活着总会来“召见”我的。

秦四风躺在地板上,身边依旧是完好无损的酒坛子。钢丝床上的女人保持着安眠的姿态,静静地躺在那里。*的气味一扫而空,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头顶上方传来住户上楼的踢踏声,提醒着我们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秦初一看了看门的构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嘭”地一声,竟用力一撞猛地把门撞开了。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被他拉进了屋,立即关上了门。

无意之中,秦四风听到了警察随口说的这坛子主人生前很富有,并且把这坛子认为是聚宝盆之类的话,立即萌生了偷走坛子的想法,何况当时的他,在钢厂里养成了嗜酒的毛病,不管聚不聚宝,喝口好酒也是不错的。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结果等了几天,也没见你叔叔回来。后来听你爸说,好像是你叔叔偷了什么东西。其实他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真正了解这件事的只有两个当事人。”秦阿姨说道,“其实你爸心里肯定想着这个兄弟呢,要不怎么会有他的地址。好啦,不说了,我先去洗碗了,你们自个儿聊吧。”秦阿姨起身,离开了客厅。

……

“什么!”我惊讶道,刚刚还在想着秦初一他们,这会儿就突然说我可以回去了。虽然自己每天都在等待这个消息,但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魇镇,即镇魇。这种法术的另一个作用,就是作为替身,让魇误认为这个才是它的目标,从而把魇镇在这个娃娃里。我们面前的这个魇还只是一个幼体,所以这法术应该可以完全将它消灭。”

“唉唉唉,刚夸完你,你就又傻了啊。多看少问啊小姑娘,你觉得这玩意儿像什么?”

“就这样吧,我办不到了。”我说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面前的鹤一脸不悦,气呼呼地把手叉在腰间。

他满脸兴奋地跑过来,却看到我在大门廊下摇着扇子,一股黑烟从地面上升腾起来,呛得他直咳嗽。“你在干什么!!”他显然是吓到了,立马跑了过来。

大老远我就听到这个人趿拉着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了,果然人如其声,这人的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就像炸裂版李墨白。身上裹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衣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布袍子。细瘦如柴的光腿下一只脚穿着棕色拖鞋,另一只上面的拖鞋帘子已经掉下来、拖在一旁,沾满了地上的尘土。脸上的表情更是你欠我五百万的样子,眼皮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实话,这人我还真看不出年龄。

大门打开,设备齐全,整洁干净的vip病房赫然呈现在我的面前。雪姐听到开门的声音朝我们望了望,很快又把脸转过去,继续发呆。

“我还等着看你的异闻录呐。”护士长说道,见我望着病人,又道:“我们这里的病人,虽然古怪但都很听话呢。”

就在这一秒,思绪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牵着丝丝缕缕的意念,像一只沾着灵感的毛笔,在大脑的空白处书写开来。我捕捉到了,这就是墨白的思维,他残存的意识,正在书写另一个世界。

“小李,你能不能在门口看着,不要让别人进来?”我说道。

“啊!”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样,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倒影对我笑了一下。脚下一滑,差点摔进去。小李赶忙过来拉了我一把,平静的湖面因为我的打扰而泛起阵阵涟漪,我的倒影也皱褶起来,看上去竟然有些狰狞。

“这件事啊,我可你帮你。”我对他笑了一下,说道:“不过,你之后得把小王做什么了统统告诉我。”

“这倒不一定,”我望着纸上打印出来的字体,说道:“飞蛾扑火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赞美牺牲精神,另外一个,则是自取灭亡。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后面的一个意思。”

她两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的身体转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现在只是一层浅薄的意识,那个洞口不会对你产生伤害。况且你是梦师,你血脉里的能力一定能控制住洞口的结界,相信我。”

“说说!说!你别急,”我摆着手,赶忙答道,“虽然说了你也不信,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他嘿嘿一笑,甩手把那张警官证放在了桌子上。我拿起一看,顿时被上面的照片给惊呆了。除了性别一样,朱宇飞这个人的长相跟阴柔的秦初一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那身材,那肌肉,可都是杠杠的真家伙。刚才镜片跟啤酒瓶底一般厚的女教授,肯定没有仔细看。

我看着那三五厘米长,尖而细的口子,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我应了赵教授的邀请,去图书馆赴约,后来在三楼被他捅了一刀,紧接着就昏倒了。

起,好熟悉的发音,我应该也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字。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年轻梦师死去之后,下一代梦师迅速产生了。奇怪的是,一个噩梦似的遗传病也随之爆发了。徐家从宗亲到仆人,接二连三有人患血液病死去,症状与现在所说的血友病相似,但不完全相同。身体先是出现针尖样大小的出血点,过几天后这些出血点扩散到各个角落并流血不止,直至死亡。”

祁阳的灵魂被抽离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但再定眼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是一个女人的灵魂,此人正是冯翼的前妻!

跟着她的脚步,我们一起出走到大门口。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狂暴的雨滴没命似的摔打在地面上,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雾。视线几乎被细密交织的雨线给挡住了,简直寸步难行。

她这话一说出口,胶片般的记忆瞬间在我脑海里来回地放映。小吴医生?这个称呼只有外公医院里面的护士知道,她难道是……

我们顿时大惊。如果说是亲戚的灵魂不散,倒还觉得不可思议;前妻的亡灵作祟,那就有点说得通了,忙让她继续讲下去。

“送走了?我刚刚走过来怎么什么人都没有看到?”我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