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熄灭手机屏,叹了口气。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我匆匆赶赴这所房子的困梦之中,一觉醒来,已经出现在了庄游的卧室里,他依旧背靠着窗台,正常的那只手臂仍然在软面抄上不停地写着东西。

与成长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的计谋得逞了,立马弯起鳄鱼一般的兽足,准备朝我冲过来。

我是个容易把内心写在脸上的人,听到他这么问慌忙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还不能确定,鲁莽地说出来有可能会揭开他们刚刚愈合的伤疤。

“死开。谁跟你一家。”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胃,让自己安稳下来。

我立马仰头,隔着庭院的大门,努力微笑着,试图给她留下个好印象。

“等不到今晚了,天黑之前就必须搞定。”我急切地说道,“你帮我想想办法呢。”

我像一个失望透顶的投资者,看到了全盘崩塌梦想破灭的那一刻,整个人晃晃悠悠终于跌坐在地。所有的疲惫爬上全身,此时我只想忘记这一切,好好睡个觉,全当这只是一个梦。

夜半的新城公园十分安静,或许是因为占地面积大而空旷的原因,任何稍大一点的声响都会引起四周的回声。零零散散的植物在月光照射下投影出高高低低不同的影子,宛如一个个趁着夜幕游走到人间的鬼魂,静默地看着我俩踏入这一块午夜禁地。灌木中时而有低矮的夜灯发出冷峻的白光,加重了地面的银白色。

突然,我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一股黏腻冰冷的湿重感传了过来。我努力转动着眼球,顿时看到一个裹着泥浆、皮肤层叠皱缩的手从地下奋力伸了出来,死命地抓住了我的手。那种几乎要扣入我皮肉的痛楚迅速传遍我的全身,我惊恐地看着那双手的主人渐渐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有个人,说要见你……冲……冲上来啦……他……”

“嗯,我确定,一定是这条路。”高若松坚定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有假,但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黑色草丛,我有些退缩了。我开始渐渐怀疑自己,帮着他寻找失踪的同学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立马问道:“婆婆,你儿子是不是叫黄齐?”

忙活了一天,什么都没空吃,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右手心传来阵阵胀痛的感觉,我这才想起鹤所跟我说过,要喂貘的事情。自从上一次喂食之后,它的饥饿似乎变得愈加频繁。现实世界不是间阳村,我不可能站在大马路中间寻找鬼魅来喂饱它。忍着逐渐加重的胀痛感,我在街边不停地走着。

我话还没说完,花枝招展的前台美女已经朝着另一边打招呼了,迅速变脸春暖花开的样子顿时让我石化。我感觉自己成了透明人,存在感极底。算了,既然这样我还是回去吧,叶佳禾知道我还活着总会来“召见”我的。

我用左手上的戒指迅速划开掌心,抢在孙云明的之前,三步并作一步挡在了秦四风疲软的身体前,对着孙云明张开了右手。

秦初一看了看门的构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嘭”地一声,竟用力一撞猛地把门撞开了。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被他拉进了屋,立即关上了门。

他被我这么一问,像触电般骤然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似的说道:“没有!我家就我一个人……”接着,他的眼神又重新落到酒坛子上,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个东西不能随便丢弃。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秘密。”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结果等了几天,也没见你叔叔回来。后来听你爸说,好像是你叔叔偷了什么东西。其实他也不清楚事情的原委,真正了解这件事的只有两个当事人。”秦阿姨说道,“其实你爸心里肯定想着这个兄弟呢,要不怎么会有他的地址。好啦,不说了,我先去洗碗了,你们自个儿聊吧。”秦阿姨起身,离开了客厅。

“我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把哭泣着的母亲拥入怀里,微微抖动的身体牵扯着我的心在颤动,“我这不是在这里嘛,没事了没事了……不过,你怎么在这里,家里人出事了吗?”

“什么!”我惊讶道,刚刚还在想着秦初一他们,这会儿就突然说我可以回去了。虽然自己每天都在等待这个消息,但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帮你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他依旧面不改色,拿着从我头上拔下来的头发,仔细地缠绕在人形娃娃的身体上。然后拿出一张写有我名字的符纸,贴在娃娃的背后。

“唉唉唉,刚夸完你,你就又傻了啊。多看少问啊小姑娘,你觉得这玩意儿像什么?”

“大师,请问接下来我该做什么……”我对他小孩子一般的脾气算是五体投地了。

他满脸兴奋地跑过来,却看到我在大门廊下摇着扇子,一股黑烟从地面上升腾起来,呛得他直咳嗽。“你在干什么!!”他显然是吓到了,立马跑了过来。

这……这特么是天堂的天使们吗?

大门打开,设备齐全,整洁干净的vip病房赫然呈现在我的面前。雪姐听到开门的声音朝我们望了望,很快又把脸转过去,继续发呆。

刚走到住院部门前的广场上,就听到护士们在大喊着:“哎,都站好了啊,跟我们做。”之后,便响起了大妈广场舞的音乐。我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精神病院的广场舞是不是群魔乱舞般的阵势。

就在这一秒,思绪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牵着丝丝缕缕的意念,像一只沾着灵感的毛笔,在大脑的空白处书写开来。我捕捉到了,这就是墨白的思维,他残存的意识,正在书写另一个世界。

房间里三五个护士正在忙碌着,病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周围都是监护仪器。看样子,他依旧没有醒过来。

“啊!”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样,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倒影对我笑了一下。脚下一滑,差点摔进去。小李赶忙过来拉了我一把,平静的湖面因为我的打扰而泛起阵阵涟漪,我的倒影也皱褶起来,看上去竟然有些狰狞。

原来小李从小父母双亡,是自己的表哥一家一直照顾他,把他带大的。他大名李墨白,人如其名,从小就擅长舞文弄墨,写得一手好文章。表哥这么多年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在帮助他,他视表哥如亲父。拜托他的,就是表哥的妻子,李墨白的大嫂。他的大嫂在一家医院工作,担任院行政高管。最近医院出了点奇怪的事情,他嫂子想让他帮忙找几个懂行的人去看看。

“这倒不一定,”我望着纸上打印出来的字体,说道:“飞蛾扑火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赞美牺牲精神,另外一个,则是自取灭亡。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后面的一个意思。”

也是?难道说她跟赵铖一样,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吗?也是是什么意思,还有谁是研究神秘学的?

“说说!说!你别急,”我摆着手,赶忙答道,“虽然说了你也不信,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警察,来调查一些事情。”一只手臂猛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秦初一带着镇定而严肃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女教授,手里还拿了一张警官证。

我看着那三五厘米长,尖而细的口子,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我应了赵教授的邀请,去图书馆赴约,后来在三楼被他捅了一刀,紧接着就昏倒了。

“什么事?”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年轻梦师死去之后,下一代梦师迅速产生了。奇怪的是,一个噩梦似的遗传病也随之爆发了。徐家从宗亲到仆人,接二连三有人患血液病死去,症状与现在所说的血友病相似,但不完全相同。身体先是出现针尖样大小的出血点,过几天后这些出血点扩散到各个角落并流血不止,直至死亡。”

“附身?难道那二鬼已经有办法进入房间了吗?”我惊讶道。

跟着她的脚步,我们一起出走到大门口。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狂暴的雨滴没命似的摔打在地面上,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雾。视线几乎被细密交织的雨线给挡住了,简直寸步难行。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现在就实行入梦。跟身边的人交代过后,我便躺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最开始入梦的时候,我必须借助安眠药的效力,慢慢地,只要我有入梦的念头,我便可以自由穿梭于对方的梦中。但现在房间的味道有些重,我拿出了随身准备的薰衣草睡眠面喷雾朝着四周喷了几下,便闭上了眼睛。

我们顿时大惊。如果说是亲戚的灵魂不散,倒还觉得不可思议;前妻的亡灵作祟,那就有点说得通了,忙让她继续讲下去。

说实话,我们俩从小到大一直在一块儿玩,确实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他出国之后,我一直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现如今他就在我面前还决定苦学秘术来帮助我,内心竟然被他给感动了。

我颤抖着拿出从她身躯里拔下的箭镞,一咬牙猛地割破了右手的掌心。一股浓稠的血液立马就从掌心深处流了出来。跟我的预想一样,那个“t”字形的符号又出现了。

“姐姐。”一个幼小的声音猝然出现在我背后的树丛中。我一直都在看着面前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其他人。这声音透着一丝阴冷,又有一些幽怨,不像是还在世上的人所发出的。

我虽然不明白,但心中还是大喜,立马喊来站在门口的远志,折了好几根树枝,连着上面缀满露珠的白色桃花一起带回了外婆家。

刚刚来叫人的那位大婶,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对我说:“远志妈刚刚从厕所里出来,没走几步就晕倒了。我正巧在后面洗手呢,一看见她倒了赶紧就把远志爸爸给叫了过来。一定是今天太累了!”

“爷爷去世那会儿我们都还小吧,诶姐,你说他身体那么好的怎么就突然心肌梗死了呢?”

“嘿,严伯,你知道我外公很疼我的。我想去找一下他留下的东西,哎,严伯!”他还没听我说完,转身就往祠堂里面走,丝毫不想和我这个外姓人多说半句废话。

一切都结束了吗?我对自己说。看着窗外洒下的阳光,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恍惚。

“用这个。”说着,陆遥伸手抓出一条东西,我凑近一看,竟然是一条小臂粗细的藤蔓。藤蔓呈现出黑绿色,不太像是冬天里存在的植物。“这些藤蔓很粗,只要把它们弄下来编成绳索,相信我们可以过得去。”说罢,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柴刀,用力往藤蔓上劈下去。

究竟是谁!是谁一直在背后盯着我!这班地铁上究竟发生什么了!

就在我精神极度紧张,手里的冷汗都已经浸湿椅子的时候,一双手在我猝不及防间搭在了我的左肩上。触感从左肩一直放射到了全身,我像是被电击一般浑身打了一个颤,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左侧耳根边响起:

“你跑得掉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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