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他电话?”秦阿姨坐在沙发上,有些焦急地问,“跟他说一声,让他快点过来拿吧。”

爸爸,出意外了吗……

沙沙……叶子被风搅动着,发出不安的声响……

我看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铁了心不想管这档子事了。

他们都注意到了这棵古树上的庞大物体,抬着脑袋窃窃私语着,表情甚是惊恐。一连两天都有奇怪的东西到间阳村来,他们当然会觉得恐惧。

“这就对了嘛,”他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放心多了,两手放在脑袋后面,笑着说道:“跟以前一样啊,造一个梦境出来,然后把出现在梦境里的妖怪统统吃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冲上去撕了这家伙。住在人家,做顿饭是应该的,嗯。这么想,心理也就平衡多了。不过我看这个房间除了书也没什么能让我“大展厨艺”的东西啊。

“赶紧的,都变得正常点,别一个个都把别人都吓死。”

“喂,小恙,你在听吗?”大概是看我没反应,他问了两句。

“那个女孩后来找到了吗?”我问。

想到墨白,我立马走到他身边,拉起他淌着水的手臂,搭了搭脉,几乎触及不到搏动。我不甘心,再次摸了摸他的颈动脉,依旧没有跳动感。身边几个正在给他做急救的保安已经放弃了,准备去病房大楼抬担架过来。

我点了点头,和小李两个人一人一只胳膊抬着病人回房间。一个值班护士赶忙跑过来帮忙,把急诊医生叫来诊查。我们立马调转方向准备去调查那条通往尽头的水渍,没想到刚跑到诊室大门,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地面瞬间被雨水覆盖住了,水渍自然也就消失了。

“吴主编,真是麻烦你了,我们这儿最近出了点事情。”陈主任亲自给我们泡了茶水,开门见山地说。

“吴主编怎么不多休息几日,身体好得这么快啊,”小李轻轻地说。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这么客套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有些意外,“你再不来,某些人谋朝篡位的把戏就要端上台面了。她最近可做了不少得意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办公室外的小王。小王满脸不情愿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围的同事都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小王真是树敌不少啊,我的八卦之心又冉冉升起了。

“是你啊。”他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脱口而出。

“不,这不一样。”她随手拿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在地上划了一个类似人的图案,并将这个图案分成了三分。“我们举个例子,比方说这个是一个人,完整的人,拥有意识体和本体,也就是意念与躯体。躯体中的器官产生意念,意念反之又鲜活着驱壳,使之不仅仅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且是一个有思想有意识的人。光有思想与躯体,人是不完整的,这样的人只会按照自己的*去做事,丝毫不会考虑其他,所以人,还拥有灵魂,这才是人真正存在的价值,人的信仰所在。

“抓住。”她突然把我往上用力一抛,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往旁边一撑,竟然奇迹般的摸到了另一个平面。按现在这个剧情发展下去,她应该不会杀了我了吧。我突然想起国外烹饪中鸡肉的做法,要让肉质变得更加有口感,就会在煮之前拼命拍打鸡肉,或者让鸡先运动一会儿,这样烧出来的肉更加有嚼劲。

“倒是你吴姐姐,怎么来n大啦,难不成太久没回家想我了吗?”她对我做了一个鬼脸,粉嫩的脸庞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既来之,则安之。既有之,则面对之。恙恙,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去医院的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可能是看我的表情知道我心里不舒服吧。他和秦初一见面的时候,也是稍稍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结束了。这两个原本呆在一起有说不完话的人,一下子变得生疏起来。

我内心一紧,像是触及到了巨大冰山的一角,下面巨大而隐秘的山体正缓缓地浮出水面。“什么问题?”我小心地问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拖得再久一些,祁月恐怕要撑不住了。正当大家都焦急万分的时候,我猛地看到两鬼脖子上的红印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红线牵拉着,另外两头并成一股,一直从门外绵延到客厅,直至二楼。这毫不起眼的绳子立马让我想到祁月脖颈上横向逆流的血管,难怪二鬼丝毫不需要靠近祁月,便可使她饱受难产之苦。

“祁阳,你快上来!你姐姐好像要生了!”没等祁阳反应过来,小赵喘着气,在楼梯转角处探出半个脑袋,快速地摆着手招呼我们过去。

就在我以为事情已经平息了的时候,楼梯那突然传来“噔噔噔”猛烈的脚步声,刚上楼没多久,一脸惊恐的祁阳对着楼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冯翼!你快上来!我姐……我姐不行了!”

祁月,也就是祁阳的姐姐,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被她隆起成一个巨大球状的肚子给吸引住了。她稀疏的短发披散在肩头,扯动着苍白的脸颊朝我们支起一个微笑。祁月是那种典型的南方人,个子骨架都很小,这与她巨大的肚皮极不相称。

踏进秦三友的四合院,总是有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我看大门敞开着,屋子里应该是有人的,便径直往主室走去。路过书房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内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我重新走回到书房门口,顿时闻到了一股不自然的香味。透过半开的房门,黑咕隆咚的屋子里似乎有人在挥舞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越听越好奇,整个人都趴在了房门上,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就把房门撞开了,趴倒在了书房的地面上。

“你怎么了?”发现不对劲的我赶紧爬了过去,虽然她刚刚似乎是想弄死我,但恢复人形之后的她又是那么惹人怜爱,“孩子!”我不停地抚摸着她瘦弱的小脸庞,轻轻地摇晃着她。

听到这话,女孩子高兴地又蹦又跳,拽着母亲的手直往前冲:“走咯~回去给爸爸治病啦~!”

“你是谁,也是来摘花的吗?”她讲话的时候嘴唇几乎不动,但声音却清楚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一番介绍过后,两人便一起走了。严伯看着满脸尴尬的我,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样,有没有你喜欢的?”

刚到门外,我立即拿出手机,给这个陌生号码回了个信息。还没有编辑完,又一条信息蹦了出来,是陆遥发过来的。不知为何,看到他短信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些欣喜,或许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现在的健康状况吧。

“我……我现在有一个新栏目,要找些故事,外公是医生,知道的事情比较多。”我搪塞道。“他有没有笔记本之类的东西留下来?”

谁在摇我……我才刚刚睡着……走开……

事实证明祈祷是没有用的。那些怪物逐渐向我的方向聚集,沙沙声充斥着我的耳膜,此刻听起来就像是死神在呼唤着我。我使劲拽着藤蔓,心想如果要被这些鬼东西吃掉,我还不如跳下悬崖一死了之。

单人床上的陆遥渐渐恢复了神智,吃力地睁开了双眼。“吴小姐,刚才你为什么不开门?”

走了差不多十几米开外,我停了下来,蹲下身子刨着地上的雪花。表层的雪很松散,根本不能聚集起来,只能不停地往下刨。持续地用力与寒冷让我整个人更加昏沉,刨着刨着,我的手突然触及到了什么东西。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抓起床上的床单,披在了自己身上。这样的环境下我不知道他如何生存下去的,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很孤单吧。

“吴小姐,是我啊。”

我接过秦三友递过来的瓶子,突然感觉极其地眼熟,这不是外公的瓶子吗?我的外公当年做医生的时候,为了使病人拿药方便,自己上别的地方买了好些透明的小瓶子。这些小瓶子初看和其他玻璃瓶没有区别,但是细看就会发现上面刻有一行小小的字,用手摸就能摸得出来。上面的字是药品的服用方法,一天一次就是11,这样不管是眼神好的还是眼神不好的病人,一摸就能知道这药该怎么吃。当然,这个瓶子底下还刻有一个“徐”字,用来跟其他药瓶区别。

提前回家这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跟爸妈讲,看到我出现在家门口,他们俩又是惊又是喜,忙把我迎了进去。上次说过,我和秦初一是发小,两家住的很近。但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爸妈在市区买了房子,我跟着他们搬了过来,留爷爷奶奶住在老屋。而秦初一一家在乡下有着大片的土地,依旧扎根在那里。

一路上事情都十分顺利,地铁没有突发情况而停运,出租车也没有拒载我,似乎上天都在帮着我完成这个计划。我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n大文物修复中心东大楼面前,深吸一口气之后刷了门禁卡进去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到这个地方来?”

“自从我们回来之后,他已经试了好多种方法,但都没有用,只能缓解一下陆遥的失眠,让他能够暂时睡上一个小时。爷爷说这个绳子不是一般的绳子,它具有特殊的能量,不是他这种级别的阴阳先生所能解开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最理想的办法就是绳子的主人拿走它,或者让它自愿回去,硬生生地扯断它有可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

“我这人最爱刨根问底,这个事情当然会去查。”

我虽然吃不消这一套,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出了公司。n市文物修复中心是全省知名的文物保护研究机构,位于灵湖区n大学校区内。等到地铁坐了一半,我才想起来自己什么证件都没有拿,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怎么进去。不指望能有什么收获,只能先去看看情况。

临时敲定的晚饭让陆遥有些惊喜,特别是秦初一跟他说了明天回c市的事情,他更是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失眠,秦初一说自己爷爷有家传秘方专门治失眠的,这才让他放弃了继续跟着我的念头。

“就是!我也觉得。那举报的人八成跟他有仇!”

我没接他的话,白了他一眼。他自知无趣,收回了笑容,看上去居然严肃了起来。

“小样,下班了来尚达酒店找我。”——秦初一

“小……小钰!”他呼唤着,伸出手想去抓住眼前的身体,却什么也抓不到。我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也伸手去触碰她,可是我的手却从她的后背一下子穿到了她的前胸,她就像是空气一般。